秋光里的金穗:黄花鼠尾草

风吹半夏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图文原创 风吹半夏</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手机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武汉植物园</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植物园的秋,总比别处多几分温软。风里的桂香刚褪成淡影,脚下的银杏叶还没铺成金毯,就撞见这一丛刺破凉雾的黄——不是菊花那种清雅的黄,也不是向日葵那种炽烈的黄,是从茎秆里一节节漫上来的、带着绒光的蜜色,像谁把深秋的暖阳捻成了丝线,一缕缕缀在枝头。</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网兄说它叫黄花鼠尾草,我忽然想起寻常公园里那些挤挤挨挨的鼠尾草:玫红的像碎掉的霞,纯白的像落错地方的雪,矮矮地伏在花坛里,是被修剪得规规矩矩的“城市常客”。可眼前这株不同,它把茎秆拔得比我肩还高,叶片宽展如小扇,托着一串垂坠的花穗,每一朵都像蜷缩的小铃铛,风过的时候,能听见细碎的“叮铃”——不是声音,是光在花瓣褶皱里晃出的轻响。</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凑近了看,才发现这金黄里藏着多少小心思:花萼上覆着一层细绒,沾着晨露时像撒了碎钻;花瓣是两唇形的,上唇拢成小帽,下唇铺成小台,正适合蜜蜂把毛茸茸的腿探进去偷蜜;连茎秆都生得倔强,一节一节往上蹿,把花穗举成一支支未蘸墨的狼毫,要在秋空里写点什么。王兄说它原是生在山野的,爱往向阳的坡地钻,耐旱也耐得住薄凉,就像把自己活成了深秋里的“倔强派”——别的草都忙着收束根系,它偏要把最后一点力气酿成花,让路过的风都沾点蜜意。</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来查了书才知道,这草不只是好看。老辈人说它的茎叶能熬成清润的茶汤,解秋燥的咳;连那沾着细毛的花萼,都能粘住小虫,像在替草木守着一方小天地。更奇的是旧传,说很久以前,有山民在秋寒里染了疾,梦里得一株金黄的草指点,醒来果然在向阳坡寻见它,煮水喝下便霍然痊愈——于是这草得了“金疮草”的别名,成了山民眼里能暖透秋凉的“草木医”。</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蹲在这株鼠尾草旁,看阳光从叶隙漏下来,在花穗上跳成细碎的光斑。原来鼠尾草不只有玫红与素白,它也能把秋光酿成蜜色的酒;原来深秋从不是终点,只是让一些草木把藏了一整年的热烈,换一种颜色说出来——就像这株黄花鼠尾草,用一身金穗告诉风:秋不是凋零,是另一种盛开。</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