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蹉跎 32

笑天

至从王小海家搬去以后不久，每天吃过晚饭，社员和知青就来到小队部，坐在东屋炕上开会。

王小海也在外屋，天天晚上看着爸爸领着大家学习《毛主席语录》和《老三篇》，讲发射东方红一号卫星等国内外形势，说一些农民起义的历史故事。

“大海，听你一说，我才知道我们老李家有做过皇上的，才做了一天。”李大爷端着煤油灯，点着了烟卷，被老旱烟呛的直咳嗽。

李大爷五十多岁，干农活是把好手，领着队里人干活，大家叫他老打头的。

“李大哥，你和李自成都姓李。姓李的，五百年前是一家。兴许还是亲戚。”

二打头的老付，是山东人，四十左右岁，坐在炕梢说。

据说，旧社会，打头的领着铲地割地，扛活的要是超过了打头的，得给双份工钱。

东家怕出这种事，安排个二打头的。如果有人要超过打头的，二打头的放下自己的活，帮着打头的干。这样，谁也超不过打头的。

在生产队里干活，没有人想超过打头的，被打头的拉下好远，也不追。被打头的拉下太远了，才往前撵。

生产队里二打头的只是个替补。打头的有事不在，他才领着大家干活。

“李大爷，你会背《愚公移山》不？”青年点点长女知青韩雪梅问。李大爷光抽烟不吱声。

山岗下，沟叉里，按着农户，有个小院。院里有三间土房，是青年点。男女知青，分开住在东西屋。

这十多个知青，很能吃苦，很少请假回家，和社员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复月重，干着农活。

韩雪梅大眼睛，疏两大辫，长的挺漂亮。

郭婶是个有心人，想给她当兵的儿子找这么个对象。有事没事，找个理由，把韩雪梅叫家去。

开始时坐炕上唠嗑，嗑瓜子儿。后来就煮上鸡蛋做上菜了。

“人家姑娘能愿意吗？”郭叔对老伴说。“你呀！开会咋开的？没听王大海念的《愚公移山》吗？”

郭婶活学活用，把愚公移山精神用这上了。一来二去的，加上农村生活艰苦，看不到什么希望。韩雪梅就把老郭家当自已家了。郭婶当兵的儿子回来探家，定下了婚事。

有的女知青背后说：“要是我，我可不干！”不干，也不是没别的办法，有的男女知青开始互相搞对象。关系明朗化的，干活时，男的就帮帮女的，共度时艰。

村里的坐地户安分守己，老实巴交的。后逃荒过来的几户山东人也没有嘎咕人。十几个知青别说偷鸡摸狗，都没有挑皮倒蛋的。

全村人和睦相处，关系融洽，村风挺好。晚上没事，有的知青就到社员家串门唠嗑，消磨时间。

队长王福的媳妇，才结婚两年，家里没有小孩。她拿出瓜子放在女知青张秀男面前说：“你帮王禄在女知青里介绍个对象呗。”

“嫂子，我还没人要呢！女知青都比王禄大，这忙我可帮不了。”张秀男虽然是女青年，心直口快，膀大腰圆。闹着玩时，男青年不敢惹她。

她急眼了直接把男知青按倒在地上，用拳头打一顿，没人还手。

“谁要你，谁享福。身体好，能挣工分。”队长媳妇开玩笑说：“你给王小海吧？”

王小海吓了一跳，差点从炕沿上掉地下。张秀男张飞性格，力气又大，看着都害怕。

“大美人给你行不行？”“嫂子，你背后说我坏话呢？”话音末落，“大美人”进屋了。

“大美人”长的真是美，杨柳细腰，瓜子脸，丹凤眼，比韩雪梅美多了。大家都知道，她有对象，是男知青“大扫帚”。

“大扫帚”他爸在市里是扫大街的，他帮着他爸扫大街，得了这么个外号。

下乡前，在皇姑区打架出名。下乡后不打架了，把“大美人”划拉到手了。

“我煮几个地瓜给你们吃，别人还吃不着呢。”“嫂子，再烤穗苞米。”王小海说。王队长的年青媳妇笑着到外屋煮地瓜烤苞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