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与时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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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日常感知维度，是我们熟悉的三维空间（长度、宽度、高度） 和一维时间，共同构成“四维时空”，这是描述我们日常所见宇宙的基础框架。

在这个四维时空中，我们通过五官和触觉是比较容易认识长宽高三维空间，但对时间的认识和描述就比较困难。因为时间是个无形的概念、却又被用作有形工具标记，故经过一个比较漫长的探索过程。以下就此谈点看法。

一、通过观天象，划分日夜四季

1.日的概念

最先依日出日落，定为一天，并将一天分为白天和黑夜，故《诗经·小雅·北山》，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描绘了古人简单质朴的农耕生活场景。

2.月的形成

进而观察月亮由缺变盈的周而复始，形成“月”的概念。中国古时最早表达“月”的时间概念大约在殷商时代，并在甲骨文中出現“月”字。

中国古人对日月天体的观察在世界上是名列前茅的。《诗经·小雅》记载了人类观察到第一次日食，发生于公元前776年9月6日（周幽王时期）。

3.年的出現

后來，从气温及自然界草木枯荣的变化，古人感觉到与太阳有关，尤其源于对农作物生长周期和天体运行规律的观测，核心是感知四季交替与农业收成的循环，而发现“年”的概念。

最早最典型描述见于《谷梁传·桓公三年》。“有年，五谷皆熟为有年也；大有年，五谷大熟为大有年也。” 可见早期“年”的本义与农业丰收直接相关。后逐渐演变为计量四季循环的时间单位。2001年出土于四川金沙遗址太阳神乌金饰，其上四只神乌围绕十二道光芒太阳的图案，正是商周古人太阳崇拜和四季轮回意识的最好实物证据。

4.最初季节只分春秋。

有了年、月、日的时间概念。又因为古人观察天文时常以北斗星为参照，发現斗柄最长最短时正为园形南北两点。大概在商周前后，就将一年分为东西两半，把“年” 分为春秋二大季。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常说“孔子作《春秋》”，因为那时就是以春秋两季來表达“年”的。到现在我们还常说“春华秋实”。

5.四季形成

季节在周时至战国，将一年分为四时八节，进而形成四季。因为一年仅分春秋很难表达一年的天气万物的较精细变化，更无法指导农耕，故周代则在“二分二至”的基础上，增加了“四立”（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形成“八节”，在战国进一步完善了四季的划分。

这点在成书于战國未期或汉初的《鹖冠子》有表述。它以北斗斗柄指向为判断：“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6.诞生24节气

在汉代形成系统的24节气。

古人在一年四季中不仅观察到每季的每亇月气候有变化，而且每亇月还有较明显变化，故汉代在春秋战国的4时8节的基础上发展成24节气72候。

司马迁《史记·天官书》说“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方，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这样进一步明确了北斗是定四时、分节令的核心天体，明确了北斗主导四时八节的天文与历法功能，与《鹖冠子》呼应，进一步细化到八节（二分二至、四立）的划分，成为上古历法中“观象授时”的核心依据，将天象运转与节气更替直接绑定。

西汉《淮南子·天文训》首次完整列出二十四节气名称，奠定了二十四节气的成熟体系。因为它结合天文（日月运行）、物候（自然变化），将节气与季节、农时关联，整合了先秦至汉初的天文观测与农时经验，形成兼具科学性与实用性的时间体系，使二十四节气从零散认知走向系统定型，成为后世历法沿用的核心时间框架。

2016年11月30日，中国的24节气，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彔。

因此，有人把中国人对时间具象化表达为：红日丈量日影，月盈亏定朔望，北斗划出年岁，四季更迭循环。

二、运用天文数学，用“时辰”表述每天时间

中国人对时间的认识源于天象观测与生活实践，经历了从粗略到精细、从自然现象描述到固定制度的演变，这就是“时辰”。时辰是中国长期用于划分一天的计时单位。

1、最早的时间认知

史前至夏商时期，古人通过太阳方位、物候变化和日常作息判断时刻，

① 以“日出”“日中”“日落”区分白天时段，“夜半”“鸡鸣”标识夜间时段，形成“昼夜二分”的粗略认知。

②用立竿测影。陶寺遗址出土的4300年前圭表，是迄今最早的计时工具实物 。

2、早期时刻划分制度

①百刻制（殷商后期）。最早的均匀计时制度。它将一昼夜划分为100刻，作为统一计时标准，历朝沿用至清末，是古人的重要创举 。

② 十时辰制（春秋时期）。文献首见于《左传》“日之数十，故有十时”，形成十等分计时法则 。

③十六时制（西汉）。曾短暂使用，这种十六时制是汉代对时间精细化划分的体现。与后來我们熟知的十二时辰制不同，能细致地反映当时人们的生活节律和时间认知。

3、系统时刻表达的定型

①十二时辰制（西周萌芽，汉代定型）

《汉书》首见“日加申”这类明确记述 。汉代《论衡》将十二生肖与十二时辰对应，南北朝将十二地支与十二时辰对应，沿用至今。

这样，以太阳方位和十二地支为基础，将一昼夜分为12段（每段约2小时），即十二时辰。

②二十四时辰制 （汉至唐宋）

东汉至南北朝将时辰细分为“少、半、太”，并结合二十四方位精准定位时刻；经精细化发展，唐宋时期推行“二十四时辰制”，将每个时辰分为“初”“正”（如子初、子正）。

③24小时制（清朝确立）

清康熙年间发生一天“百刻”与“96刻”之争，康熙决定采用一天96刻，4刻为1小时，即现代24小时制。从中可見“小时”即源于“小时辰”的简称 ，而原时辰称“大时”，等于2小时。

三、创造年号，纪录历史

人类文明史有上万年，有明确纪年也有数千年。

我们祖先开始是以朝代帝王名字來纪录历史，如夏商周。但历史上有时会因国名相同名字重迭而难以判断。

汉武帝创造了年号，建元元年，就是公元前140年，一举解决了这个难题，便历史时间变成清晰有序。

又如汉武帝派遣张骞通西域主要有两次，具体年号时间和如下，第一次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第二次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

再如温州在唐高宗上元二年被定名，对应的是公元675年，地名温州从此名震瓯越大地，扬名越千年。

四、中国人对时间的感慨

上世纪六十年代在北京大学求学时，记得非洲人对时间的很形象描述，说时间是没有屁股的客人。

中国人形容时间也非常生动如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白驹过隙等。

我们从小更多听到的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的劝诫。

不过我更喜欢被尼克松总统极度赞叹的毛泽东主席词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对！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

在人生有限的时光中，我们只能抓住当下，争分夺秒，拼命向前！

此文选自佚名于11月7日修改文稿，图片选自网络。特此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