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城蜃楼》第7章：排除异己的话术

天路云翔

第一节 茶水间的窃窃私语：沾着咖啡渍的挑拨
陆氏集团茶水间的咖啡机还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现磨咖啡的焦香混着隔夜点心的甜腻，飘在半空中。陈默端着个掉了漆的搪瓷杯，手指攥得杯壁发白，杯里的速溶咖啡早凉透了，沉淀的咖啡渣粘在杯底，像他此刻浑浊的心事。

他今天穿的浅灰色衬衫皱巴巴的，领口沾着点不明污渍——昨晚熬夜给老鬼整理陆承渊的行程，没来得及换。袖口太长，盖住了半只手，只露出泛红的指尖，是紧张得反复摩挲杯沿磨的。他刻意站在靠近总裁办公室的角落，眼睛盯着门口，像只伺机而动的老鼠。

苏晚端着个透明玻璃杯走进来，里面是温水，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她穿件米白色针织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腕骨上还沾着点天蓝色颜料——昨天整理孩子们的画稿时蹭的，没擦干净，像枚浅浅的印记。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

“陈特助，还没休息啊？”苏晚的声音清润，像山涧的泉水，落在嘈杂的茶水间里，格外显耳。她走到饮水机旁，弯腰接水，针织衫的领口微微下滑，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动作自然得没有丝毫防备。

陈默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苏小姐也在……陆总还在加班，我等他签文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苏晚的手腕，那点颜料刺得他眼睛发疼——他想起老鬼的吩咐，“把苏晚和林舟的事透露给陆总，别太刻意，点到为止”。

咖啡机“咔哒”一声停了，茶水间瞬间安静了几分。陈默攥了攥杯子，咖啡渣在杯底晃了晃，他压低声音，像怕被别人听见：“苏小姐，前两天我好像在楼下的西餐厅看到你了……跟林舟先生一起？”

苏晚接水的动作顿了顿，玻璃杯底碰到饮水机出水口，发出“叮”的轻响。她转过身，脸上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眼底却没什么波澜：“是啊，林舟先生想给基金会捐点画具，我们聊了聊项目的事。”

“哦……”陈默拖长了声音，故意放慢语速，“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呢，毕竟……”他话没说完，故意停住，眼神却瞟向苏晚的脸，像在暗示什么。他知道，点到为止最能勾起人的好奇心，陆承渊那么在意苏晚，肯定会追问。

苏晚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玻璃杯壁，水珠沾在指尖，凉丝丝的。她笑了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语气自然得像在聊天气：“算是吧，林舟先生一直很支持公益，之前也捐过不少钱。”她没多说，转身就往门口走，针织衫的下摆轻轻晃动，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陈默还站在原地，杯子捏得更紧了，眉头皱着，像在焦虑什么。苏晚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快得像错觉——她早就收买了陈默的助理，老鬼的每一步安排，她都了如指掌。这杯“挑拨”，她接得住，还能原样奉还。

回到自己的临时办公位，苏晚掏出手机，给陈默的助理发了条短信：“他按老鬼的吩咐说了，接下来看你的。”发送成功后，她把手机放进抽屉，指尖翻开桌上的画稿——小宇画的《远山》，山脚下的煤油灯涂得金灿灿的，像能照亮人心。她的指尖划过画纸，粗糙的纸面磨得指腹发痒，心里却在盘算：该怎么“坦白”，才能让陆承渊彻底信任自己，又能把陈默踢出局。 第二节 办公桌后的坦诚：删过的聊天记录
陆承渊的办公室里，窗外的霓虹已经亮起，黄浦江的水泛着粼粼波光，像撒了一地碎银。他坐在黑檀木办公桌后，指尖捏着支钢笔，笔尖悬在文件上，却没落下。陈默刚才在茶水间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林舟追求过苏晚？她为什么从没跟自己说过？

桌上的咖啡杯已经空了，杯沿沾着圈咖啡渍，是早上苏晚给他泡的。他想起苏晚每次提起林舟，都只说“支持公益的朋友”，语气平淡，没丝毫异样。可陈默的话像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他见过太多口是心非的女人，难道苏晚也是？

“咚咚咚”，敲门声轻轻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陆承渊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晚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旧手机，外壳是磨得发亮的白色，边角磕掉了块漆。她穿的还是那件米白色针织衫，只是把挽起的袖口放了下来，遮住了腕骨上的颜料。脸上带着点犹豫，脚步放得很慢，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陆先生，你忙吗？”她站在办公桌前，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看清陆承渊眼底的探究。

陆承渊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淡：“不忙，怎么了？”他没直接问林舟的事，想看看她会不会主动说。

苏晚的指尖攥着旧手机，指节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陆先生，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一直没说，怕你误会。”她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亮着，上面是她和林舟的聊天记录，“林舟先生去年确实追求过我，那时候我还在做策展，他说喜欢我的公益理念。”

陆承渊接过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外壳，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密密麻麻。他快速翻看着，大多是林舟表达好感的内容，苏晚的回复都很冷淡，偶尔会提起公益项目。有几条暧昧的消息被删掉了，只留下些无关痛痒的对话，看起来像苏晚刻意保持距离。

“为什么没跟我说？”陆承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的睫毛垂着，像怕被他看穿什么，眼底带着点委屈。

“我怕你多想。”苏晚的声音放得很轻，像羽毛似的蹭着耳朵，“我对林舟先生没那种意思，拒绝他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这次见面，真的是因为他想捐画具，我不想因为私人恩怨影响公益项目。”她顿了顿，抬起头，眼底亮得像星星，带着点恳求，“陆先生，你相信我吗？”

陆承渊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苏晚的回复冷淡又坚定，完全没有拖泥带水的样子。他想起苏晚拒绝大额注资时的坚定，想起她把二十万手包捐出去时的坦然，想起她为了帮自己拿到录音受伤时的倔强——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和林舟有牵扯？

“我相信你。”陆承渊把手机还给她，语气里的疑虑烟消云散，反而多了几分心疼，“是我不该胡思乱想。”他想起陈默在茶水间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生气——陈默怎么能随便散播这种谣言，难道是对苏晚有意见？

苏晚接过手机，指尖轻轻擦了擦屏幕，像是在擦拭什么珍宝。她抬起头，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陆先生，你别责怪陈特助，他可能只是误会了。”她刻意替陈默辩解，显得自己大度，“那天我和林舟先生聊完公益，他刚好路过，可能没看清。”

这番话反而让陆承渊更觉得苏晚大度，陈默小人。他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陈默的分机：“陈默，你进来一下。”

苏晚站在一旁，看着陆承渊严肃的侧脸，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指尖的旧手机还带着陆承渊的体温，她知道，陈默这颗棋子，很快就要没用了。窗外的霓虹依旧璀璨，却照不亮办公室里隐藏的算计，也照不亮陆承渊眼底的信任——那信任，像易碎的玻璃，一戳就破。
第三节 走廊里的冷脸：失势的特助
陈默走进总裁办公室时，心里“咯噔”一下。陆承渊的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苏晚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嘴角没什么表情。他攥紧了手里的文件，指腹的汗把文件边缘洇出小湿斑，脚步放得很慢，像在走向刑场。

“陈默，你跟苏小姐有什么过节？”陆承渊的声音冰冷，像淬了冰，“为什么要散播她和林舟先生的谣言？”

陈默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他没想到，苏晚居然这么快就跟陆承渊说了，还倒打一耙。他想解释，想说“是老鬼让我做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敢，老鬼的手段他见过，要是说了，自己肯定没好下场。

“陆总，我……我没有散播谣言，我只是……”陈默的声音发颤，眼神躲闪，不敢看陆承渊的眼睛，“我只是看到苏小姐和林舟先生一起吃饭，随口提了一句，没有别的意思。”

“随口提一句？”陆承渊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指尖敲了敲办公桌，发出“咚咚”的声响，“你知道晚晚为了公益付出了多少吗？你知道她拒绝了多少攀附的人吗？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散播谣言，是不是觉得她好欺负？”

苏晚连忙上前，拉了拉陆承渊的胳膊，语气带着点劝阻：“陆先生，你别生气，陈特助可能真的是误会了。”她转头看向陈默，眼神里带着点“宽容”，“陈特助，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问我，别再误会了。”

陈默看着苏晚“宽容”的眼神，心里又气又恨。他知道，自己这是栽了，苏晚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太妙，既让陆承渊信任了她，又让自己失了势。他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对不起，陆总，苏小姐，是我误会了，我以后不会了。”

“你以后不用再负责基金会的相关事宜了。”陆承渊的声音没有丝毫缓和，“把手里的工作交接给小张，明天去市场部报到。”

陈默的身体晃了晃，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市场部是陆氏集团最边缘的部门，去了那里，就等于彻底失去了陆承渊的信任，再也没机会回到核心圈。他张了张嘴，想要求情，可看到陆承渊冰冷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走出总裁办公室时，陈默感觉走廊里的空调风格外冷，吹得他浑身发抖。他回头看了一眼，苏晚正站在陆承渊身边，两人低声说着什么，陆承渊的脸上带着点温柔，和刚才的冰冷判若两人。陈默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疼——他跟着陆承渊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最后却因为苏晚的几句话，落得如此下场。

他掏出手机，给老鬼发了条短信：“计划失败，我被调去市场部了。”发送成功后，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机从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屏幕裂了道缝，像他此刻的人生，支离破碎。

办公室里，苏晚看着陈默落寞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转身看向陆承渊，脸上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陆先生，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陈特助也不是故意的。”

“不严惩他，以后还会有人造谣生事。”陆承渊的声音坚定，“你放心，以后基金会的事，我都交给你，没人敢再为难你。”他拿起桌上的《远山》复制品，指尖拂过画中山脚下的煤油灯，“有你在，我放心。”

苏晚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她知道，自己又赢了一步，排除了陈默这个隐患，接下来，她就能更顺利地接近陆承渊的核心资源。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算计还在继续，而这场以“纯粹”为名的博弈，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