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

江碧

　　雨刚停不久，空气里浮着湿漉漉的凉意，像是秋天悄悄呼出的一口气。树梢还滴着水，橙红的叶子在微光中透出半透明的亮色，仿佛被雨水洗过一遍的旧信纸，写满了季节的私语。

脚边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踩上去软中带脆，沙沙作响，像是大地在低语。远处山影淡成一片灰蓝，车子停在路边，白得有些孤寂，和这满目秋色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进了这份静谧里。

　　我总以为秋天是热闹的，是稻浪翻滚、果实压枝的欢腾。可站在这棵树下，才明白它也有沉默的时候。

这棵独自挺立的树，像一位守着回忆的老人，叶子红得浓烈，却落得悄无声息。地面湿滑，倒映着天空的灰和树影的斑驳。

走着走着，竟分不清是我在看影子，还是影子在看我。风一吹，几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像是时间轻轻翻了一页。

　　另一棵树也站在不远处，树干底下刷了白漆，像是被谁认真标记过，提醒人们它还活着。

砖地整齐排列，红灰相间，透着人工的秩序，可落叶不管这些，该落就落，该飘就飘。

自然从不听命于规整，就像秋天的情绪，说来就来，带着凉意，也带着美。

山丘在远处静默，天空低垂，整个世界像被水汽托着，轻轻的，不敢用力呼吸。

　　小路铺满了落叶，踩上去沙沙响，像是秋天在低语。地面湿漉漉的，倒映着天空和树影。置身其中，恍若梦境。

远处山丘淡成一抹轮廓，房子也朦胧了，整个世界像是被水汽轻轻托着。我走得很慢，不想惊扰这份宁静。

金秋，原来不只是丰收的喜悦，也有这样淡淡的、带着凉意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