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美篇昵称:秋月入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美篇号:58382814</p> <p class="ql-block">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带着上次参观上海图书馆东馆“馆藏精品”的余韵, 于8月27日我再度踏入这座浸润着墨香的文化殿堂。上次的匆匆浏览,已让沪渎文脉的深厚底蕴在心头埋下种子,此番重游,便是要循着典籍的脉络,打捞那些藏在纸页间的诗词雅韵与人文故事。</p> <p class="ql-block"> 上海文化的三大根脉——江南文化、红色文化、海派文化,皆深深植根于地方著述文献的沃土。自汉末至清末两千余年,今天上海市域范围内,本籍及流寓、仕宦人士的各类成书著述达高万三千余种,现存五千五百余种,名家佳著、珍本秘籍层出不穷,为这座城市沉淀了厚重的历史文化遗产。</p> <p class="ql-block"> “沪渎有典——上海历代著述系列展”精选百余部代表性著述,以“蕴蓄、盛兴、园熟、新变”四阶段铺展,我此番聚焦的,正是汉唐宋元“蕴蓄期”展览。</p> <p class="ql-block"> 静谧的展厅里,泛黄的古籍上光影斑驳,宛如穿越千年的问候,无声诉说着“纸墨留痕处,文脉贯古今”的岁月沧桑。</p> <p class="ql-block"> 沪渎文脉的滥觞,离不开世家望族的薪火相传。汉末东吴,华亭陆氏家族率先点亮文化之光,“云间二陆”更是铸就了上海最早的文化辉煌。陆逊之后,陆氏家族书香绵延,陆绩的经学著述、陆凯的史传编纂,皆为一时之选。</p> <p class="ql-block"> 而陆机、陆云兄弟,以“少有异才,文章冠世”之姿,在文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陆机《文赋》中“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的豪情,道尽文人驾驭文字的磅礴气象;其《赴洛道中作》“远游越山川,山川修且广”,则暗藏着吴地士子北上求仕的家国情怀。陆云《与兄平原书》中“文章之贵,在乎自然”的文论,更成为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经典见解。</p> <p class="ql-block"> 吴亡后,二人退居华亭昆山闭门苦读,十年后赴洛阳仕晋,虽终遭乱世裹挟,临终慨叹“华亭鹤唳,可复闻乎”,却以《陆机集》《陆云集》等著述,让海隅华亭跻身中原文化视野。这份文人风骨,为上海埋下了最初的文化自信。</p> <p class="ql-block"> 宋元之际,华亭卫氏家族续写世家传奇,八代文风不坠,九人著书十数种。卫阆的经学阐释、卫泾的《后乐集》,恰如其名,暗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士人情怀;卫湜耗时二十余年编撰《礼记集说》,其“沉潜经义,覃思积虑”的治学精神,在典籍字里行间熠熠生辉。</p> <p class="ql-block"> 华亭曹氏、邵氏家族则以联姻共兴文脉,邵亨贞《贞溪初夏诗》中“绿阴满川晴昼长,白鸥飞度水风凉”,勾勒出松江府的江南景致,也让小蒸镇的风貌通过诗句流传至今。这些世家望族,如同文化灯塔,在岁月沉浮中守护着“一脉书香传百代,千年文脉未曾停”的江南火种。</p> <p class="ql-block"> 除了诗文华章,汉唐宋元的沪渎著述更展现出多元务实的特质。南朝梁顾野王隐居亭林湖畔纂成《舆地志》,集汉魏以来地理著述之大成,书中对吴地山川的详实记载,恰如“山川留胜迹,笔墨记沧桑”的生动注脚。</p> <p class="ql-block"> 南宋《云间志》作为现存最早的上海地方志,“凡百里之风土,灿然靡所不载”,其“志存故实,文备古今”的编纂理念,为后世方志树立典范。</p> <p class="ql-block"> 民生领域,任仁发《水利集》详解吴淞江治水之法,字里行间皆是“但求水利兴农桑,不辞辛劳著成书”的务实情怀;陈椿《熬波图》以图文诗并茂的形式,记录海盐熬制的艰辛,其“煮海为盐终岁苦,绘图载史慰民劳”的创作初衷,让民生疾苦通过典籍得以留存。</p> <p class="ql-block"> 释教史上,释念常《佛祖历代通载》、释觉岸《释氏稽古略》两部典籍跻身《大藏经》,半为佛史、半为世史,其中“禅心融世相,史笔载沧桑”的叙事智慧,影响深远。</p> <p class="ql-block"> 唐代释德诚《船子和尚拨棹歌》中“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以垂钓喻禅理,既描摹出华亭江的烟波景致,又蕴含着深邃的佛教哲思,成为上海唐代佛教文化的鲜活见证。</p> <p class="ql-block"> 书画演艺方面,庄肃《画继补遗》辑录南宋画家群像,其“画者文之极,心之迹也”的品评理念,与夏文彦《图绘宝鉴》一脉相承;夏庭芝《青楼集》为元代戏曲艺人立传,记载名伶“声遏行云,韵绕梁尘”的技艺,与钟嗣成《录鬼簿》共同勾勒出元代戏曲的繁盛图景。</p> <p class="ql-block"> 元末乱世,寓贤流芳为沪渎文脉注入新的活力。杨维祯携“铁雅派”徙居松江,其《题春江渔父图》“一片青天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既绘江南春色,又寄避世情怀,其复古乐府诗“锵金鸣玉,奇崛险怪”的风格,引领一时文坛风尚。他与陆居仁、钱惟善并称“三高士”,三人常于佘山九峰雅集酬唱,留下“九峰三泖间,文星聚一方”的佳话,其墓至今仍在干山之上。</p> <p class="ql-block"> 陶宗仪避乱泗泾南村,耕读之余著述等身,《南村辍耕录》中记载的文人轶事、民俗风情,宛如“田埂间的文献,烟火里的文脉”;其《沧浪棹歌》“沧浪水深青黛色,渔舟来往风波息”,尽显隐逸文人的淡泊心境。书画“元四家”黄公望、倪瓒等皆为其草堂题赠,倪瓒“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的题跋,见证着文人雅士的精神共鸣。</p> <p class="ql-block"> 走出东馆,我还沉浸在这些典籍所展现出的精神世界里。两次游学,一次初识其形,一次深探其魂。沪渎有典,不仅藏于“邺架巍巍藏古籍,墨香袅袅透千年”的典籍之中,更融于城市的肌理与风骨。那些穿越千年的文字与故事,既有“大江东去,浪淘尽”的历史厚重,亦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温婉;既是“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的历史见证,更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精神滋养。</p> <p class="ql-block"> 在这场文脉寻芳的过程中,我似已读懂上海开放、创新、包容的城市品格由来,也知晓这份“文脉传承千万载,诗书继世百代兴”的文化基因,将在代代品读中生生不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