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文坛》第1704期

陈月52029976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游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东光(北京)</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霜降那天,秋高气爽。从北京天文馆出来,就想去西山。再过几天是重阳节,游山正是好时机。官网称:第三十八届西山八大处公园重阳节游山会已准备就绪,活动以 “孝满京城・德润人心” 为主题,涵盖文艺展演、非遗表演、健康义诊等多元体验,弘扬中华民族尊老、敬老、爱老的优良传统‌,满满的正能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公交车站刷卡上车,半个多小时就到西山了。公交车从山门一公里外开始拥堵,通往停车场的道路车满为患,警察一时也没辙。司机打开车门,让我们步行前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远望有一高耸的牌楼,“西山八大处”五个鎏金大字十分醒目。走进山门,前方是灵光寺。灵光寺是一座一千二百多年的老庙宇,香火萦绕,香客不断,佛牙舍利塔是中外信众必拜之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西山八大处因山上山下有八处佛教古刹而得名,分别是:一处长安寺、二处灵光寺、三处三山庵、四处大悲寺、五处龙泉庵、六处香界寺、七处宝珠洞、八处证果寺。八大处始建于隋末唐初,历经宋、元、明、清修建而成。八座古刹各有千秋,散落在翠微山、平坡山、卢师山三座大山的密林中就更显得神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弯腰拾起一片飘落的枫叶,鲜亮红润且纹理清晰。霜降是秋天里的最后一个节气,落叶飘飘。一位文人这样描述西山红叶:这不是一般的叶子,这是一片曾经在一生中经过风吹雨打的红叶,越到老秋越红得可爱。佛门乃清静之地,信众来此上完香,就去观赏红叶了。落叶纷纷扬扬,人又何尝不是那片叶子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八处古刹,各有各的来头,各有各的佛缘;八方游客,各有各的境遇,各有各的前程。飘落的叶子和我此刻的心绪差不多,叶子脱离母体想必也会忧伤与不舍。许个愿吧,敬畏生命,好人一生平安。秋冬之交,依附于母体的叶子终究要回归大地,万物生来亦如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山峦起伏,层林尽染,漫山遍野的红叶在阳光照耀下格外好看。游山的人大多是年轻人,老年人参与其中也是一道风景线。老老小小或祈福,或游玩,或写生,或打卡拍照,各有各的心境。从灵光寺上一陡坡,前方是三山庵。三山庵地处虎头、翠微、青龙三山之间,平淡无奇却是登山起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三山庵向西北大约一公里山路就到大悲寺了。寺院清静,寺门向南,独隐丛林深处,依山递建,错落有致,有很多对联。赞赏古人智慧,对中华文明怀有敬畏之心,总能明一些事理:秋风扫落叶,老树自留根。大悲寺那棵千年银杏树仿佛在告诫众生,人生悲喜,良知是根本,任何时候都要记住根和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悲寺西北是龙泉庵。龙泉庵也叫龙玉堂,幽雅清静。龙泉庵原名隐寂寺,明洪熙元年,这里叫“慧云禅林”。后发现一泓清泉,就修建了一座龙王庙,以为此处有大龙。清道光年间,两寺合一为龙泉庵。有人高声朗读“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陋室铭》和龙泉庵对联八竿子挨不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香界寺面积最大,始建于唐乾元年,为帝王游山驻跸之所。从龙泉庵向上要走好远的路,才能到达香界寺。我们走走停停,透过满山遍野的红叶,隐约看见前方山顶上的宝珠洞,又听说到达证果寺要从宝珠洞下山再另外择路,路山坎坷不平,怕崴脚,就原路返回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山容易下山难。走在我们前面的几个年轻人看见我们下山便放慢了脚步,等到我们走近,施以援手扶我们下一陡坡台阶,我们表示感谢,和他们手拉手有说有笑。得知几位是在校大学生,就想着现在的孩子好幸福。夫人说,不要再借题发挥感慨万千了,老年人走下坡路能得到孩子们相助,就已经很难得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去的路上去爬坡,去爬山,即是生命体验,也是与新人结缘。生命之于运动,运动之于心情。七十多岁的人,走路也叫爬坡,爬坡也叫爬山,爬山也叫游山,半途而退叫恰到好处。想起年轻时对大山的崇拜,想想七十多岁还来游山,有些搞笑,该笑笑自己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岁月不饶人,终于学会了不逞能,知进退,什么叫自娱自乐,什么是自由自在。霜降游山,只为赏秋景。走出山门,忽然想起还有长安寺没去,便去打听在何处。路人告诉我们,长安寺不在园内,而在山下,有五百罗汉陈列很壮观。因战乱损毁严重,至今无法恢复原貌。真是世事难料,乱世有劫难,佛门净地也会有缺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霜降,游山,祈福,重阳节也马上要到了。大悲寺的银杏树,香界寺的白玉兰,证果寺的黄莲木,长安寺的白皮松,都是有着六百多年树龄的老树,至今仍然枝繁叶茂,生命顽强。古树点缀西山,古刹见证佛缘。西山之美在于天然,天然之美在于点缀,点缀之美在于神工,神工之美在于空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北京还是北平时,老舍先生这样写西山:“天是那么高,那么蓝,那么亮,好像是含着笑告诉北平的人们,在这些天里,大自然是不会给你什么威胁与损害的。西山北山的蓝色都加深了一些,每天傍晚还配上了各色的霞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西山还是西山,北京却早已不是北平。老舍先生还活着的话,又该如何写西山呢?</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五秩回响:致我们的青春与山河</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文/桂维平(西安)</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钟楼的回响漫过五十年风霜,我们从岁月两岸回望——黑板上的方程式仍凝着晨光,课桌间的笑语还在记忆里轻晃。那是陕金子校(陕西省金属结构厂子弟学校)的校园,藏着我们青春的序章,一身白衫蓝裤飘着书香,更裹着少年滚烫的心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5年深秋,一纸冰冷通知将书包里的梦转向乡野远方。别过校园灯火,扛起简陋行囊,我们从古城街巷走向黄土山梁,把“知青”二字,一笔一画刻进沟峁田埂,融入每一寸脚下的土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晨雾里挥锄翻土,月光下缝补衣裳,汗滴落在禾苗尖,也浸透了新农人的布衫。曾有迷茫夜对着星空怅惘,却在彼此眼神里读懂力量:“别怕,熬吧,再苦再累我们一起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五十载时光如奔涌大江,我们在浪里行船,各自闯过风雨场。几度春秋,终究成了建设祖国的砖,垒起家国的铁壁铜墙——既为家园遮风挡雨,也让日子满是暖阳。可无论走多远、鬓角添多少霜,只要提起“陕金子校”与“下乡知青”,心就会瞬间跌回那个老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到渭北共割麦子的田垄,回到炊烟袅袅的农家院,回到历经寒暑的土窑洞,我们仍会齐声喊出:“青春万岁,来日方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日再聚一堂,酒杯盛着过往,皱纹藏着故事,眼底仍闪着当年的光。不必叹岁月匆匆,不必惜鬓发已苍,能并肩看晚霞铺满穹苍,便是我们最珍贵的时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愿这五秩情谊如陈酒醇香,敬青春,敬山河,更敬不散的同路人。让我们再约下一个十年、二十年,依旧能唱响青春老歌,笑看江湖山河!</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武功买粮记</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文/刘宏基(西安)</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九七三年的春节刚过,我们这批学生就被当时教育改革的浪潮推着,上了两年半高中便算毕业了。虽是吃了几年公家粮的,一毕业,首要之事仍是回农村去。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到家里,眼见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母亲心里犯了难。她走到后屋,掀开那两个大缸的盖子看了又看,里头的麦子早已见底,磨不了几斤面了。春三四月,青黄不接,就像谚语里说的九九八十一,穷汉顺墙立。每年给队里交完公粮,家家户户的囤底都差不多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天,母亲对我说:“娃呀,你跟你哥哥去外边买点粮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安排大哥和三哥主事。大哥和三哥早已分家另过,他俩各自拉来一辆架子车,加上四哥和我,兄弟四人,两辆车,这就准备上路了。目的地是武功县,离我们长安老家有一百三十里路。我一听,心里直打怵,这么远,怎么走得动?自然是没有钱搭车的,还得拉着空车去,满载粮食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出发前,大哥鼓励我:“不怕,高中毕业,十七岁就算大人了,该主事了。你跟哥走。”母亲给我们准备干粮,是常见的包谷面坨坨。她却把我悄悄拉到一边,往我手里塞了个小布包,里面竟是几个雪白的白面蒸馍。“破天荒了……”我喉咙一哽,眼泪差点掉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那年近六十岁,她看着小儿子要出远门,心里有千万个不放心,只是嘴上不说,反复叮嘱:“去吧,路上听哥哥的话……妈相信你们能给全家带来粮食。”我们选择白天出发,计划第二天趁天黑赶回来,这样,路过沿途村庄时,人们大多睡了,能避开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不敢走平坦的大道,大道旁村庄密集,怕遇上截粮的——倒不一定是强盗,多是饿急了的人,见了粮食便想拦下。我们专拣偏僻的小路走,坡坡坎坎,极为难行,但图个安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路西行,出长安,经咸阳,过兴平,朝着杨凌方向去。我一个读书娃,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脚很快就磨破了,腿也又酸又胀。大哥见状,让我坐上空车,说:“回来的路长着呢,要拉粮食,这会儿车是空的,你坐好。能跟我们来,就是勇敢的了。”我心里虽不安,也只好坐了上去。快到武功地界,景象便不同了。时值春灌,渭河岸边的麦田绿莹莹的,长势喜人,只因他们有河水浇灌。对比家乡旱塬上的枯黄,我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我们投奔在渭河岸边一个村子里的表哥。那边村里有规定,粮食不能随便卖给外地人。哥是当地人。表哥领着我们,把架子车藏在他家后院,然后带着我们到村里几户有余粮的人家。我第一次感到大人这么严肃,没有多余的寒暄,拍拍口袋,交换着眼神交易,嘴里嘟囔着,没办法的办法。交易的方式很古老,卖粮的主人和我大哥,两人把袖子对在一起,手缩在袖筒里,用手指暗暗比划着价钱。谈妥后,噢,这里不能说谈妥,只能说比划完后,大哥对我们点点头,示意价钱公道。粮食不能一下子买齐,我们分了四五家,才凑够了四五口袋。那种口袋是用粗绳编织的,每条能装一百二三十斤。买好的粮,白天绝不能往外拿,就原样放在卖主家门后,关紧大门,静待天黑。表哥和那几户人家心肠都好,硬是留我们吃了一顿饭。那是许久未见的饱饭,有白面馍馍、凉皮,还有新鲜的蔬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切交易完毕,先在表哥家睡了一觉,天麻麻黑时,我们才悄悄把粮食装上车,用早备好的白杨树枝盖得严严实实,伪装成拉柴火的样子。表哥送我们出村,一再叮嘱,翻前面那道大岭时要快,夜里那儿不太平。夜路漫漫,我们依旧走小路。哥哥们为了壮胆,拉拉家常,说说侄儿们读书的事。我插不上话,默默走着。大哥问我:“你这文弱书生,将来能干啥?”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前路茫茫。是啊,我能做什么呢?写文章也不能顶饭吃!也没机会找个吃公粮的饭碗,学生迷茫期,不就是翻过这个坎嘛!我走着想着,不知不觉到了大岭。大哥喊着,这会用劲,翻过岭就快了。越那道大岭时,四人拼尽全力,汗水湿透了衣裳。到岭上歇口气,大哥才敢划根火柴点烟。下山更险,车的后尾巴磨地算是刹车,不至于让车的惯性推倒,却也担心粮袋从车上脱落。大哥让我转到车前拉绳,好控制车速,也把我护在身边。刚过沟,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我们顿时紧张起来。大哥壮着胆子迎上去,才发现对方也是买粮的队伍,是从河南、潼关那一带来的,境遇和我们一样。虚惊一场,两路人马合在一处,反倒觉得安全了不少,边走边聊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路过村庄,犬吠声声,我心里害怕,哥哥安慰说:“主人不放,狗不会咬人。”过了兴平,离长安近了,路也平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哥哥又让我坐在车辕上,说他们干惯了农活,撑得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看着哥哥弓身拉车的背影,心里满是愧疚。直到看见郭杜镇的轮廓,我的心才彻底踏实下来。这是我的家乡!天蒙蒙亮时,我们终于进了村。我忘了一路的劳累和腿疼,兴奋地喊了起来,妈,我回来了!早起下地的乡亲们看见我们满载而归,在村口的老钟下纷纷招呼:“哎呀,买粮回来了!他们家有粮了!”爸爸妈妈可能一夜都没睡着闻声迎出门来。我们兄弟几个,就像得胜回营的大将军。妈妈赶紧端来热水,让哥哥们擦去一路的风尘。爸爸高兴地看着我们和车上的粮食,连声说:“好,好!有儿子就能有指望,出彩,出彩!”那一刻,所有的艰辛,都被家门的温暖融化了。那几口袋来自武功的粮食,掺着野菜,让我们一家,还有邻里乡亲,终于熬过了那个青黄不接的五荒六月。</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五台山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铁民(西安)</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年暑假,我和爱人及孙子一行三人,乘上了前往山西的高铁,开始了五台山的旅程。由于五台山不通高铁,必须由太原或忻州转乘汽车前往,所以我们先到了忻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晋北的忻州古城,这也是我爰人的故乡所在,心心念念的故乡情结,也是到山西的原因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忻州 位于山西省晋北地区,素有“晋北锁钥”之称。这里山川雄浑壮美,著名的五台山是世界文化景观遗产,也是蜚声中外的佛教圣地;雁门关雄踞长城要塞,见证千年烽烟;山西的母亲河,汾河源头在忻州,清流潺潺,孕育着山西大地,忻州历史久远,文化厚重,中原农耕文明与北方游牧文化交融在此,更是晋北重要的文化旅游热点地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忻州古城始建于东汉,城墙高大雄伟,东西南北各有城楼和瓮城,这里登城墙免费,夜间也开放,城墙上灯光璀璨,炫丽壮观。古街商铺,售卖着当地特色商品和食物,游人熙熙攘攘,一片热闹的景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忻州泰山庙,始建于唐,重修于明清。财神庙始建于明永乐年间,已有600年历史,这两座庙宇都是道教场所,一直以来香火不断,忻州周边地区信众多来此祈平安,求财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著名的秀容书院始建于清乾隆四十年,当时忻县称秀容县,故以此得名,是忻州第一学府,为科举考试培养人才,原书院东边是明代的文昌祠,书院逐渐扩建,文昌寺并于书院中,使书院的规模和知名度更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近些年,来忻州古城的游客逐年增多,是因为这里旅游资源丰富,特别是夜晚来临之际,灯火通明,热闹异常,南门广场上还有多项“非遗”节目的表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山西面食花样很多,莜面栲栳栳、打卤面、过油肉、剔尖等,但最有名的当属刀削面,买上两碗正宗刀削面,感觉不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逛完忻州古城,第二天一早包了辆出租车,前往130公里外的五台山风景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五台山是我国著名的佛教圣地,是忻州地区最热门的旅游景区之一。五台山是文殊菩萨的道场,寺庙景点众多,每年前来朝圣的香客无数,五台山由东台、西台、南台、北台、中台五大台顶组成。我们第一站首先去的是黛螺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黛螺顶虽不属于任一台顶,但因这里供奉五方文殊像(集五台顶文殊法相于一殿),朝拜此处可替代登五台顶的“大朝台”,故有“小朝台”之称。 登黛螺顶,要登上1080级陡峭的台阶,原先说有缆车上山,不知何故,缆车最近停止运行,非常无奈,只有用脚步来丈量登山的距离,酷热的天气,沿途还不时见到有信众三步一叩,向上艰难地攀登着,汗流满面,气喘噓嘘,人们也许是为了一个朴素的愿望,来考验自己的意志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显通寺,五台山最早的寺庙是显通寺,始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与洛阳白马寺并列为中国最早的佛教寺院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殊像寺 以祈求智慧、学业和事业最为灵验‌,同时求子、求平安也是信众常选项目。‌‌殊像寺祈福核心领域‌智慧与学业‌:作为文殊菩萨主寺,殊像寺供奉着五台山最高大的文殊骑狮塑像(高9.87米),象征佛家最高智慧。家长常带学子在此祈求学业精进、考试顺利,事业有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五爷庙因寺内供有五龙王(是东海龙王第五子),称为广济龙王庙,俗称五爷庙。民间传说“有求必应”,所以到这里祈福的人最多,香火最旺,在五台山是最灵验的庙宇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站在黛螺顶放眼望去,蔚蓝的天空,青山叠翠,五台山数十座寺庙,错落在这秀美的山川之间,千百年来,梵音袅袅,香火不绝,传递着人们的信仰和寄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五台山一日游,选择了几个最主要的景点:殊像寺,五爷庙,显通寺,黛螺顶等处,在炎炎烈日下,再想多看几个地方,已是心有余而力不及。下午时间不早了,于是便乘出租车返回忻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登五台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佛教圣地五台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弘扬佛法在人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五爷殿前香火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黛螺顶上自释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5.11.3</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放慢脚步享受生活</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文/吴锡强(西安)</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生的旅途漫长而曲折。年愈古稀,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不要急匆匆忙着赶路,把脚步放慢,静下心来细细思索,不必着急把所有的事情都赶快办完,在慢生活中细心咀嚼品尝生活的美好和幸福,与开心快乐常伴。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总是在事业上比拼,“宁可少活20年,也要拿下大油田。”这是老一代工人阶级的优秀代表王铁人自力更生,奋发图强,为祖国繁荣昌盛献身的伟大精神。这种精神必须继承和发扬。但是,我们也不能忘记,在闲暇之余,欣赏沿途的风景,劳逸结合,享受家庭生活带来的温馨和欢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生在世,哪有一帆风顺的?!梁启超先生在《论毅力》里常说:“盖人生历程,大抵逆境居十六七,顺境居十三四。”明确地告诉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会有无数的困难和挫折。我们必须鼓起勇气,克服困难,遇到挫折敢打敢拼。用顽强的毅力和坚强的意志取得事业的成功。但是,任何事情都是两面看。在打拼的同时,累了就要睡觉,饿了就要吃饭,不要熬夜,注意生活和饮食规律,尤其老年人更应该如此。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是家庭幸福的基石,绝不能忽视和妄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生活不等于坐吃等死,而是始终保持内心的一份向往和热情,保持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积极乐观的生活,静心品一杯香茗沁人心脾;精读一本好书,从中汲取智慧和力量;埋头写一首好诗;精心做一幅好画,……把你的潜能发挥到极致,同样是每个人最好的生活方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享受慢生活带来的惬意和快乐,聆听夏日午后蝉鸣的韵律;细看秋季落叶缓缓落下的静美; 充分享受冬日暖阳斜照的温柔……大自然一年四季美轮美奂,难道不能让我们心旷神怡,忘掉一切烦恼和苦累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愿我们在慢生活中充分享受,在忙碌中保持从容和淡雅,在喧嚣尘世中保持宁静和沉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让我们把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充满诗情画意,在繁忙中不懈地追求诗和远方!</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那年的矜持</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长安一片月(深圳)</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约是69年夏秋之交的一天,我在开原下了从沈阳来的火车就匆匆来到汽车站转乘开原到西丰的汽车,售票大厅里人头攒动,但却感到一种举目无亲的孤独,突然眼前一亮,在长长的排队买票的队伍里,看到了邓坚文质彬彬地,老老实实地排在队尾。看来也是才下这趟火车。“邓坚!”邓坚矜持地点点头。循规蹈矩地跟着前边的人一会一小步地向前磨蹭着。“这么慢啊,再晚点儿,等到了西丰,就没去房木的车了”我说。邓坚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还是不动声色地排在那儿。天已黄昏,暮色四合,我犹豫了一下,让部长替我拎着包儿,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厚着脸皮一下挤到队伍的头里,一边往前挤一边说:“让我先买吧让我先买吧,到西丰没车,我就回不去了!”那时的还不是大城市的铁岭地区的人们很宽容很厚道,没一个出来呵斥我的。我高兴地举着两张票跑到还在队尾排着的邓坚面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邓坚!快走,别排了!”“你可真行!”邓坚笑了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西丰下了车,还是没赶上去房木的最后一班汽车。只能走回福宁去啦,好再是两人,不害怕。先沿着公路走了一段,就斜插进路边的山路,山路虽然难走,但比走公路要近一些。邓坚背着个大包,我拎着一个银灰色人造革旅行包,走着走着,我就渐渐地落在后边了。天黑下来,四处静悄悄的,只有在秋天里依然繁茂的树叶在晚风中飒飒作响。邓坚停下来,回过头,一把抓住旅行包外侧的提手,和我并行。夜空明净,星星很多,月亮很大很亮,清丽的光辉洒在蜿蜒起伏的山路上。我们快步前行,一点也不累。可到了路窄的地方,得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头,抬头拨着眼前树杈,一人拉着一个提手侧身走,绊绊磕磕地,想快走也快不了,汗也出来了。邓坚就在路边折了根枯树枝,穿过旅行包的两个提手,他拉着前头,我拽着后头,抬着走。这样就好走多了,步伐也轻快起来,他多快我多快,也不会落在后边了。不一会到了幽雅河边,清浅的河水泛着点点细碎的粼光,漫天的星星都在水面调皮地眨着眼睛。邓坚扔了树枝,一个人扛起包,踩着石头过河,七块大石头还有几块小石头,我们一前一后一蹦一跳地就过去了。翻过河对岸的山,就到了沉寂而亲切的福宁。那时福宁只有一条土街,象脊柱,从北到南象一根根肋骨一样错落着从一队到六队的房舍。到了路口,我接过包儿,三步并作两步拐进通我们五队青年点儿的小道,回头看,邓坚沿着村街独自朝他们六队不紧不慢地走去,圆圆的月亮宁静地倚在他前面的狼头山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月色中,回到我们五队青年点。记得那时还没给我们盖新房,住在队里的旧房里。每天下工回来大家围着堂屋的锅台做饭。火也不会烧,柴塞多了,光冒烟没火苗,还不会按着老乡说“人心要实,火心要虚”的要领操作。柴填少了吧,一会儿火就灭了。饭也不会做,学着老乡贴大饼子,看着挺容易,抢着下手抓起湿面团,“啪”往锅边上一贴,大饼子就象鱼一样,出溜到锅底的水里去了。每天烟熏火燎的,用手擦把脸,又是汗又是泪的都成了花脸。只看见人家花脸,看不见自己脸花,于是面面相觑时,全都指着别人哈哈哈大笑,笑声还没停,饭还没吃完呢,队长就喊“青年,上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天,因为连阴雨,没柴了,别说饭了,连口热水也喝不上了。怎么办呢?天黑时,雨小了,我们几个在村里盲目地转悠着,上那儿去弄点干柴呢?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找到一根干柴棒。路过一户户人家高高矮矮的柴禾垛,真羡慕,真想要一捆,可是,怎么跟人家开口呢?。快走到村边了,借着暗淡的星光看到眼前一个黑忽忽的大柴禾垛,孤零零地堆在一户人家的篱笆墙外的小道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除了零星的雨滴落在树叶上的嘀嗒声,四下里静悄悄的。在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抽出垛里的一捆干柴扭头就跑。黑灯瞎火地跑回青年点,立马关上门,把柴捆扔在堂屋地上,就挤坐在里屋炕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里惶惶不安,怕人家发现了,追来。又为第一次拿人家的东西,感到又刺激又内疚又自责。过了片刻,不见动静,长舒了一口气,“不会有人追来了!”“可是,咱们拿人家东西总不好。”“那怎么办呢?还能再送回去啊?”“这样吧,等咱们有了干柴,再偷偷地还给人家。”“这样好!可那是谁家的柴禾垛啊?”是啊,是谁家的呢?因为当时很慌乱,雨夜里,根本没留意路边的柴禾垛是谁家的。我们平静地回忆判断了好一会儿,最后,当大家一致认为那很可能是地主王大下巴家的柴禾垛时,心里像有一块石头落了地,轻松了许多。第二天,那捆柴很快烧完了。“咱们去借点儿吧!”“跟谁借啊?怎么借啊?”“跟他们三队借!”“谁去?”“反正我不去!”“我不去”“我也不去!”“我更不去!”“都不去?怎么借?”“那你去!”“我去就我去,谁跟我去?是借又不是要。”小莉说。小莉借柴我没去,还是让小莉自己把40年前的这段和福宁和青春有关的故事讲给我们听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我带着一身树叶子味儿的秋夜凉气进了屋,把沉沉甸甸的旅行包放在唯一的卷着铺盖露着炕席的我的铺位上,拉开拉链,大家披衣坐起,围上来,掏着从家里带回来的零食。以前在家时,并不觉得好吃的东西,到了有时连土豆白菜都吃不上的福宁,全成了美食。一边吃一边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了。”“走回来的呗。”“害怕不?”“一点都不害怕,碰到他们六队的了。”还问了什么,我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天我穿了一件豆绿色的的确良衬衫,刘海儿被风吹得蓬蓬松松地堆在脑门上,不知谁说“象个小上海人。”我听了挺高兴,就一直记着这句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躺在炕上,望着透出星光月色的屋顶,我想,怎么一路上,连一句话也没说呢?就是我不和他说话,他怎么也不和我说话呢?我呢,也真不像话,人家还帮我拎着包,怎么分手时,光把包接过来,怎么就连句“谢谢”也说不出口呢?一阵懊悔。仔细想想,他刚转到我们班来的时候,我和他说过话的,那是我初中的好朋友李晓明,要转到北京女二中去了,我说:“我们班新来了一个刚从北京转来的同学。”她说:“那你帮我问问北京女二中的教学进度。”在学校的时候,我们班男女生间,不知别人说不说话,反正我是很少说的,但为了朋友,我还是问了他,过几天,他详细地告诉了我各个学科的进度,比如:语文讲到哪一课了,还有因为迎宾,耽误了多少课时等等。我告诉了李晓明,李晓明说:“这个北京小孩真好!”。那时在小说里看到过“矜持”这个词儿,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矜持,怎样才算矜持,为什么要矜持,在什么情况下得矜持,就稀里糊涂地“矜持”了一路。幸亏没有再继续“矜持”下去,因此才有了那么多说不完的、忘不了的福宁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阿琍的屠夫生涯(5)</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康桥肉店报到</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琍爾</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康桥街上店家打烊上排门的时候,阿琍跟着蒋老板从肉店后门走了进去,地上湿漉漉,粘乎乎,滑溜溜,象是刚冲过。阿琍的鼻子有生以来从未闻到如此强烈难闻的猪臊和血腥。阿琍有胃痛病,这时,胃酸液一下涌了上来,阿琍象体检时吞那颗白色大药片一样嚥了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琍跟着走进了几步,便不知往那里落脚。地上一堆堆地堆着猪下脚:猪头、猪大肠、猪肺、猪心、猪肝 ;还有一箩筐一箩筐的鸡蛋、鸭蛋;还有横七竖八的条凳,阿琍看看有架磅秤上面没东西就站了上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呢?人呢!”蒋老板走到二开间门面的营业厅中间,一面用手遂个儿地拍拍刚杀好的半爿半爿地没了头的血淋淋的猪身,一面绕开地下的血水挺着肚子高吊着嗓门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高老头和陈胖刚走,瘌痢阿毛在磨刀,老杨和阿伟在屠宰场捞猪血。”一腔绍兴口音缓缓地从帘子似地一排排用铁勾吊着的没了头的半爿半爿猪尸后传了出来。阿琍循着声音从一排吊着猪尸的缝隙中看到了一个穿着中式藏青色棉袄的瘦高个老头正在一边摘眼睛,一边慢腾腾地从靠背椅子上站起来,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打开的帐册和算盘。他的身后和左手边用比半个人高点的木板钉成“7”字型的矮墙,矮墙的一头依着后门框生脚。右手边空出进出的口子,正对着那排“猪尸帘子”,他的正面用扇形的视角看,应该对着后门和另一扇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店里上班好多日子,阿琍从阿毛的嘴里才知那一扇门里是蒋老板的地盘,供蒋老板睡觉吃饭办公,康桥人叫做卖肉行当的人叫肉店老板,蒋老板是叫叫的,蒋老板正宗是个粗人、不识几个字、不会杀猪、不会卖肉、连收收钞票都不会,但据说是当过兵、握过枪的、所以下到这里来做个头头。 他用大嗓门作武器,领导着肉店里那帮杀猪佬。文革刚息落,这里的人,不是出身成份不好的,就是土地征用进来的,没人敢忤逆蒋老板的高喝,唯有被小镇上的人称为"绍兴师爷"周灿恒“嘿,嘿嘿"二声就能震哑蒋老板的高喝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周,你徒弟来了!”阿琍是学徒工。招工时就知道的。阿琍25周岁不到,一定要先做学徒工。第一年月工资18元,第三年月工资25元,满师后才 能36.50元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嘿,嘿嘿。我是在等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尔军,这是周灿恒,你接他的班,跟他先学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嘿,嘿嘿。你会打算盘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会打加减,但不快。”阿琍嘴里含着一口胃酸液艰难而怯怯地回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了,老周!让我跟她说!”蒋老板用高腔发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尔军,这里都是老的,你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所以你要接好班,你样样都要学会来。小河肉店有个女工照样卖肉,祥和肉店有个女工还会杀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嘿,嘿嘿。你不要吓她!” 老周打断了蒋老板的高腔,一边扶了一下眼镜,一边用䄂口抹了下嘴角,朝阿琍看了一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尔军,你一定要学会开爿剔骨。” 蒋老板坚定地颁布了阿琍的工作内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嘿,嘿嘿。天快黑了,蒋老板你好让她回去了。” 老周讲话有点打嗝,总先吐"嘿,嘿嘿"三个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蒋老板的话,吓倒阿琍了。 阿琍的头在晕,心在跳,眼泪在眼眶里快撑不住了,做梦都想不到"回城!回城"回到城里是做这种行当!阿琍的手指从揑铅笔到揑粉笔,家里的菜刀都不会使,蒋老板期望康桥肉店的阿琍能杀猪开爿剔骨卖肉收钱记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好,你回去吧,明天可以晚一点来,但早晨四点半前一定要到的。” 蒋老板的一席话,为阿琍日后的屠夫生涯作好了开场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周这个阿琍的师傅送阿琍到肉店后门边止步说:“嘿,嘿嘿,迟点不要紧的,我在呢,我在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琍好象听懂了又好象没听懂,心里苦汁汁地想哭,只哽咽了一声:“周师傅,再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琍沿机耕路过康桥镇进独城村穿越杭钢厂区一路小跑到搭建在依山前(横村)小学山墙的披屋时,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二个伢儿都在哭。阿琍抱着二个伢儿嚎啕了好一阵子。阿琍的老公叫阿南。阿南在烧饭,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知道阿琍不说的再问也不会说,多问反而多事。</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阿琍的屠夫生涯 (6)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摸黑上班遇"鬼火"</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琍爾</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自75年冬至那天阿琍到康桥肉店上班后,阿南就没能睡过一个囫囵觉。阿南沮丧地说过一句让阿琍终身难忘的话:“一边是我老婆,一边是我儿女。”阿南指的是后半夜送了阿琍上班,伢儿没人管;不送阿琍上班,又不放心。可送一趟阿琍上班一个来回要二个小时。阿南每次送阿琍上班回转,离家老远就听到二个伢儿在凄冽洌地哭,这种在黎明前黑漆漆的夜空中传来幼儿持久地啼哭声,让人听来如死爹娘般得凄惨。那年阿琍的儿子三岁,女儿还在呀呀学步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琍的坡屋象连体婴儿似地搭在她教过书的学校山墙上,很远处才有几户人家。每天凌晨二点阿琍的那一间坡屋的小窗就忽悠地亮了。阿琍和阿南必须象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出门不能惊醒二个小伢儿的。大伢儿醒了,给他拉个尿尿,屁股上拍二下就睡着了,小的伢儿就麻烦了。阿南弄不了小的,阿琍也听到过几次:“再哭,再哭呶,摔摔死么好了!”,因为瞌睡的要死,阿琍虽然从未打过小的伢儿一巴掌,但不肯睡着的哭闹扛不住自己的疲惫,也差点说过这种违心的狠话。小的这个伢儿不知为什么,一定要大人抱着睡,还不让大人落坐着抱,一坐下就醒,一醒就哭闹。 阿琍也用红纸黑字贴过"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郎!"没用。小的伢儿,晚上除了叼奶头不哭,一定要抱着晃着睡,一放手到床上立马就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康桥肉店不会少于九华里路,从家门出来约一里多路是可以用自行车带的,那是阿南单位的厂道,窜出厂道便是一手臂宽的田埂,脚下不时会遇到一个一个灌溉用的缺口,自行车不能骑,推着自行车反而走不快。阿琍总象静走运动员般急急地走在前面,把阿南自行车颠簸发出的散架声抛的远远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完田埂路,再沿着走一段铁路路基。这铁路上有一座桥,这桥有点象卡桑德拉大桥,走在上面心悬起,怕得很,康桥人叫它火车洋桥,当桥上遭遇火车时,阿琍总害怕得蹲下来,用手死死地攥住铁栏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琍想自已早点走到镇上,阿南就可以早点回去,她怕伢儿从床上掉下来,虽然床沿边都用椅背顶着,一想到大的伢儿已会挪动东西了,阿琍就会冲着后面的阿南喊:你好回去嘞!阿南总一声不吭地一定要目送阿利过了火车洋桥,翻落火车洋桥高高的路基就是康桥镇了,一眼看到的灯火,就是康桥肉店的屠宰场,它就在这镇的口子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去康桥肉店上班不是风里雨里就是披星戴月,或是伸手不见五指地急冲冲赶走九华里路,个中艰辛是折磨人的。俗话说,久走夜路必有撞见鬼的一天。还真让阿琍遇着了吓破胆的经历。阿南送阿琍去上班,后半夜二三点钟田埂路上从未遇到过一个人。这一天,出门时雨夹着雪,路上滑的厉害。阿琍叫阿南不要骑自行车了,速度还是走路去快。上了田埂路雨雪开始停了,阿南打着手电简走在后面。阿南又要照着阿琍的脚,怕踩到田埂的灌水缺口里,又要顾自己脚下的路,一门心思地赶路。突然阿琍停了下来惊叫,“你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什么?”阿南话音刚落,便看到前面很远的地方,有二团小脸盆大小白灰灰的像莹光的东西在移动在闪烁,阿南是见过世面的。不会轻易想到鬼火鬼魂鬼怪之类的。但这空旷的田野上,除了只二团白灰灰东西在闪动着,真是漆黑一团,阿南企图用手电简的光束看个明白,可是鞭长莫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是不是莹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又不是夏天,又不是坟地。不是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哪是什么呢?”阿琍是又冷又怕。阿南听出阿琍声音里有上下牙齿打战的颤抖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要紧的。你拿电筒。我走快点,你慢慢走。”阿南跑了几步赶过阿琍前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南开始小跑,阿琍背脊梁骨抖得厉害,不敢一个人落在后面,也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面那二个亮团,也开始快速地游动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等等,你等等。”阿琍害怕的两只脚都迈不开步了。阿南慢了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却不料,前面那二个亮团,也开始慢了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南嘴上不说,心里也有点紧张了,“是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不是人家说的鬼火啦?”阿琍从来没有这种依赖人的腔调的,阿南知道阿琍是真得要受惊吓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有二个人呢!” 阿南与其说宽慰阿琍,不如说是为自己壮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反正它是朝前走的,还没发现我们呢。还远呢!”阿南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安慰阿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恐惧感已有半个多小时了。那二个亮团开始朝铁路路基游上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琍说:“你今天要送我到店里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南还没搭腔。只听铁路路基那边传来玻璃的破碎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用送你到铁路洋桥跟了!”阿南自顾自象傻瓜一样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南叫阿琍跟着跑,阿琍也有点反应过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原来,前面是人不是鬼,也不是莹火,是一个中年农民肩上压着一根扁担挑着二块大玻璃,是从离阿琍家不远的玻璃厂偷出来的。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是因为阿南在跑,这个人还以为是玻璃厂的民兵在追捕他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个人叫阿南回去,说他是康桥人,会送阿琍到肉店的。还说“人吓人是真要吓死人的!”</span></p> <p class="ql-block">插图:网络 音乐:冬季浪漫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