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鼓楼红叶美

齐鲁拍客

秋意正浓时，我走到了圣城鼓楼脚下。一片枫叶恰巧落在肩头，抬眼望去，整片天空被染成了暖红色。鼓楼的飞檐在蓝天下划出一道沉稳的弧线，红灯笼静静垂挂，像凝固的火焰。那片枫叶不只是落在眼前，更像是从时光里飘来，轻轻叩响了这座城的秋日私语。

沿着鼓楼西侧的巷子往里走，老墙斑驳，却挂满了红灯笼，一串串点亮了深秋的寂静。墙根下那棵红叶树烧得正旺，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颜料罐。广告牌上的字迹现代而生硬，可它背后，是屋檐翘角与红叶交织的旧梦。传统与现代在这里没有争执，反倒像一对默契的老友，各自说着话，又彼此听着。

拐过街角，竟遇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蹄轻叩石板路，发出笃笃的回响。车上坐着的人裹着围巾，神情安然，仿佛不是在赶路，而是在巡游一段被遗忘的时光。鼓楼的城墙在身后静静矗立，灯笼随风轻晃，映得红叶更艳。这一刻，秋不是季节，是流动的诗。

这条街总让我走神。左边的树红得热烈，右边的老屋却沉静如初。铁艺招牌在风中微微摇晃，影子斜斜地打在青砖上。远处高楼的轮廓隐在天边，可我眼里只有这一段低矮的屋檐和那一抹红。圣城的鼓楼不喧哗，却用一片叶子、一盏灯，把秋天讲得淋漓尽致。

阳光斜照在城墙上，红叶树像披了层金纱，灯笼的红也变得柔和。一辆蓝车停在路边，车窗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路灯是新的，广告牌是新的，可脚下的路、头顶的檐，都是旧的。新与旧在这儿不打架，反倒让秋意更浓了几分——像一碗温茶，既有陈香，也有新味。

石砖路被踩得发亮，一块交通锥孤零零地立着，像是个不合时宜的提醒。可谁在乎呢？一片枫叶落在锥顶，像戴了顶小红帽。鼓楼的屋檐下，灯笼一排排挂着，黑瓦映着蓝天，干净得像刚洗过。我蹲下拍那片叶子，风一吹，它又飞走了，仿佛在说：别留，只管看。

广场开阔，几把红伞撑在石板上，桌椅空着，却像是刚有人起身离去。电动车悄无声息地滑过，留下一道淡淡的影。鼓楼静静立着，灯笼在微风中轻晃，像在打盹。一片枫叶落在长椅上，没人去捡，也没人去碰。它就那样躺着，成了秋天最安静的注脚。

我只拍了屋檐的一角。瓦片整齐地排列，像一行未写完的诗。灯笼在风里轻轻一荡，影子便在墙上晃了一下。枫叶挡了镜头，可我不躲——它本就是画面的一部分。蓝天白云太干净，反倒让这抹红更扎眼。原来最美的装饰，从来不是刻意摆上去的。

“街巷马五”的牌坊下人来人往，灯笼高挂，商铺热闹。招牌上的字歪歪扭扭，却透着烟火气。孩子们在牌坊下跑过，踩起一片片落叶。鼓楼就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它不说话，可我知道，它也喜欢这样的秋天——有人声，有红叶，有光。

城墙边那辆彩绘马车停了片刻，马儿低头嗅了嗅地上的红叶，像是在读一封秋天的信。塔楼挂着灯笼，层层叠叠，像一串未拆的祝福。鼓楼与它遥遥相望，一个沉稳，一个喜庆，却都披着同样的秋色。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城也有心跳。

风起时，一片红叶从墙头飘下，打着旋儿，像在跳舞。城墙上的灯笼齐齐晃了晃，仿佛应和着它的节奏。砖石缝里藏着岁月的痕迹，可天空蓝得像个少年。鼓楼就在这一片红与蓝之间，不争不抢，却把整个秋天都揽入了怀中。

我又回到鼓楼前，只为了再看一眼那片红叶。它贴在古墙上，像一枚邮票，寄自深秋。瓦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蓝天作底，红叶为信，整座城都在无声地诉说。我站了很久，没说话，也不必说话——有些美，看一眼，就住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