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水库:梦中的水路,心底的乡愁

悬枫

<p class="ql-block">  祁东县红旗水库,她是我记忆深处最浓烈的一抹碧色,是故乡的血脉,是岁月的回响。</p> <p class="ql-block">  童年时,她是一条通往山外的必经水路——那晃悠悠的篷船,载着父辈走出大山的期盼与生计。每逢赶墟,大人们挑着沉甸甸的山货,脚步匆匆涌向码头,我们这些跟脚的孩子光着脚丫,在岸边追着父母奔跑,生怕被落下。登上篷船,人货满载,船身轻晃,缓缓离岸,绿水在船舷边疾速倒退,我总悄悄攥紧衣角:这小小的船,真能载得动整座大山的重量与希望吗?</p> <p class="ql-block">  后来,我进城读初中,红旗水库便成了我每周往返的牵挂。星期天下午,我背着干粮与课本,伫立码头等船,临行前总忍不住回望——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是我不舍的温柔。而一到周五放学铃响,我归心似箭,飞奔向堤坝赶船。若错过班船,哪怕翻山越岭、涉水穿林,我也要徒步回家,只为第一时间扑进母亲怀里,喊一声:“妈,我回来了!”</p> <p class="ql-block">  再后来,离乡渐远,红旗水库在我心中,化作一幅水光潋滟、白云倒映的画卷。每逢节假日归来,我常邀三五好友或儿时玩伴,寻一处静谧水湾,走进农家小院,点上叫花鸡、竹筒饭,临水而坐,一聊便是半日。我们笑谈童年趣事,畅想年少梦想,仿佛时光从未走远,青春依旧停泊在那片碧波之上。</p> <p class="ql-block">  不知从何时起,县里将红旗水库划为“饮用水源保护区”,为清洁水质,曾经熟悉的篷船悄然隐退。我最后一次乘船,竟是2010年的国庆。如今回乡,只能驾车绕行于水库边的盘山公路,远远望一眼那片熟悉的水域,却再难亲近。我们与她的距离,仿佛被时光与政策悄然拉远。</p> <p class="ql-block">  近两年,频频看到新闻:“祁东红旗水库水位告急,城东饮用水源面临危机。”也时时看到堤坝在维修!原来,她也在默默承受着时代的重压与生态的伤痛。那些曾在船舷边荡漾的涟漪,至今还在我的梦中轻轻蔓延。被列为保护区的您,本应被珍视、被守护,为何反而更显寂寥与苍凉?</p> <p class="ql-block">  红旗水库,您是我心中永不干涸的乡愁,是我魂牵梦绕,再难以忘怀的故土——您不仅是一汪碧水,更是我生命来处的回响。</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故乡,心灵的净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生态环保,人人有责!——</p> <p class="ql-block">资料:丫源冲谭氏与红旗水库的渊源!</p><p class="ql-block">——谭氏创基始祖登第公</p> <p class="ql-block">  听老一辈讲,我们丫源冲的谭氏先祖为避战乱,辗转隐入这片深山密林,距今已近四百年。世代繁衍,生息于此,进出只靠谷底一条蜿蜒主路,两旁山林皆为谭家所耕所守,林间小径纵横,如血脉般连通着祖辈的日常与希望。</p> <p class="ql-block">  解放后,五十年代全国兴修水利,红旗水库动工围坝,滔滔库水悄然漫过山谷,淹没了谭家世代耕作的良田与茂密山林。自此,那片曾滋养数代人的土地隐入水底,而红旗水库,也成了谭家近三四代人心中挥之不去的乡愁印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她,曾是我们近代出山的唯一水路。清晨雾霭中,机动小篷船载着山货与梦想,缓缓驶向县城。赶圩、卖货、谋生,船尾划开的波纹,是谭家人与山外世界对话的痕迹。水底纵横的梯田与山垄,曾是祖辈俯身耕耘的生计,如今静卧于碧波之下,默默诉说往昔的烟火。</p> <p class="ql-block">  而今,红旗水库被列为“饮用水源保护区”,本为守护一方清水,却也悄然将我们与故土隔开。她近在咫尺,却仿佛渐行渐远。曾经掬水可饮的清澈,孩童戏水的欢笑,都已封存在记忆深处。如今县里年年报“水位告急”,生态重压之下,那片承载我们血脉的水域,正无声地喘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水面上,再不见谭家的船影;水底下,却永远沉睡着我们的根。红旗水库,不只是一个地名,她是谭氏族人魂牵梦绕的故园,是流不走的乡愁,是沉在心底、永不干涸的故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