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二、三事

杨雨春

教师篇 <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九年前后,与我年龄相仿的同学、同事、妹妹陆续成家立业,唯独我仍孑然一身,成了旁人眼中的“大龄剩男”。</p><p class="ql-block"> 家中长辈不免着急,四处托人牵线搭桥,我却并不觉紧迫。</p><p class="ql-block"> 那时节,男子择偶稍长几岁本属寻常,而女子若寻比自己小者,则常觉难为情。</p><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教师地位渐升,相亲对象多为黑河学院七七年前后毕业的中师“工农兵大学生”,尤以教育系统居多。</p><p class="ql-block"> 暑期闲暇,媒人往来频繁,姻缘之线悄然织起。</p><p class="ql-block"> 嫩江县教师进修学校小教部王威老师介绍了一位长福乡长庆小学的冯姓女教师,一九五七年生,小我四岁,身高一米五许,肤色偏黑,相貌平平。几次接触,言语难契,碍于介绍人情面,勉强带回家中一见,父母亦觉不甚满意,此事遂无下文。</p><p class="ql-block"> 又逢一个周末,嫩江县第五中学王老师提及家中有位亲属在龙江县一中任教英语,年方二十六,正值婚配之龄。</p><p class="ql-block"> 昨日来嫩江探亲,何不见上一面?既为外地人,来一趟不易,不妨先请至家中,让父亲与姐姐相看,也将我家境如实相告。</p><p class="ql-block"> 她当日中午登门,看过之后,神色冷淡,直言家庭负担过重,心生退意。那位焦老师相貌寻常,却对出身苛责有加。我心中暗叹:生身之家岂由己选?</p><p class="ql-block"> 父亲四十二岁丧妻,大姐残疾,他独自拉扯我们兄弟姊妹五人,何其艰难。我对此家境心怀感恩,从无怨尤。</p><p class="ql-block"> 她既无担当,不愿共担风雨,我又岂能低头相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委屈求全?此番相亲,如针刺心,刻骨铭心——纵使一生孤身,也不娶这般女子。</p><p class="ql-block"> 后来,县五小一位姓范的音乐教师,有人曾向我提及。虽未谋面,她却先对我多方打听;而我亦略知其人。</p><p class="ql-block"> 不久后,她调至我所在的县四小,同校共事,悄然靠近,似有意制造相处机会。然而我心如止水,不为所动。时光流转,热情渐消,终究未成姻缘。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恋爱,不过是一段未启封的情愫,随风而逝。</p><p class="ql-block"> 我校新分配来一批黑河师范毕业生,其中一位刘老师,对我似有好感。某日,她竟独自骑车到我家,送来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p><p class="ql-block"> 那年月,姑娘家主动登门送礼,实属罕见,我却懵懂不解,只觉受宠若惊,未悟其深意。那辆飞鸽,原是她心事的信物,而我迟钝如木,未曾回应。若当时能鼓起勇气,轻轻一语点破,或许情缘就此开启。可惜机缘错失。</p><p class="ql-block"> 不久后她远赴沈阳成婚,调离学校,杳无音信。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与她,终究无缘。如今回想,不禁自嘲:莫非真因那辆“飞鸽”,人真飞走了?若送的是“永久”,是否便能“永久”相守?</p><p class="ql-block"> 相亲之事,或始于外表一瞬的好感,或源于旁人一句撮合。</p><p class="ql-block"> 一见钟情易,相知相守难。真正的情感,需在相处中体察彼此的志气与心性。男人当有担当之骨,女人亦需独立自信之魂。</p><p class="ql-block"> 恋爱至婚姻,非终点,而是新生活的起点。在一次次相遇与别离中,我渐渐褪去青涩,走向内心的坚定与成熟。</p><p class="ql-block"> 那些未曾开花的结果,终化作岁月里的回响,见证了一个普通男子,在时代洪流中,对爱情最朴素的坚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