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祠 穿越时空的永恒

唯乐

　　

出太原西南行五十里，有一座山名悬瓮。山上原有巨石，如瓮倒悬。山脚有泉水涌出，就是有名的晋水。在这山下水旁，参天古木中林立着百余座殿、堂、楼、阁、亭、台、桥、榭。绿水碧波绕回廊而鸣奏，红墙黄瓦随树影而闪烁，悠久的历史文物与优美的自然风景，浑然一体，这就是古晋名胜晋祠。

—— 摘自梁衡散文《晋祠》

作家梁衡的一篇《晋祠》入了中学教课书，自那以后无数次想象晋祠的景色与古迹。直到今年九月山西之旅，终于来到了梦想中的晋祠。

9月12日一早阴雨蒙蒙，我们从太原城出发半小时后到达晋祠大门。雨停，天渐晴。踏入晋祠大门，沿路两旁的古柏伸展着虬劲的枝干，像在悄悄诉说着三千年的故事。



中轴之美

　　晋祠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祠庙建筑群，位于太原西南郊的悬瓮山东侧山脚下。这里是晋水的发源地，

晋祠建筑群的核心区西倚悬瓮山，分为中、北、南三路。中路是全祠的精华所在，自东部向西形成一条明显的中轴线，人工水渠智伯渠萦绕左右。





　　

进入晋祠大门后穿过长廊，其西即为水镜台，这里是演出之所。悬挂于戏台之上的“水镜台”匾，由清乾隆翰林杨二酉题写。



这座明清时期的戏台造型华丽，镜台这两个窗户看起来像萌萌的两只大眼睛。屋顶太惹眼了！琉璃瓦在晨光里泛着翡翠般的光泽，正脊上的龙吻张着嘴，像要把整片天空都吞进肚里。台柱上的木雕透着细腻，花鸟鱼虫层层叠叠，连羽翼的纹路都清晰可辨，仿佛看到几百年前的伶人在这里水袖翻飞，委婉动听的唱腔在檐角的铜铃上萦绕着，余音袅袅，绵延千载……



　　

水镜台西侧为会仙桥，横跨在智伯渠上。再向西为金人台，又称“莲花台”，台上有四尊铁铸武士像，其中西南隅的一尊，铸工最为精美，保存也最完整。台中央有一座后世所建的4米高的琉璃顶小楼。

 金人台也是86版《西游记》打卡处。



金人台之西为明代大型牌坊对越坊。对越坊的匾额真该仰头细看！“对越”二字笔力遒劲，由明代书法家高应元所书，据说高应元为求母亲病愈，耗尽心力写下这两个字。坊下的石狮子被游人摸得圆滚滚，母狮子的前爪抱着小狮子，亲昵得让人憨笑。



　　

对越坊后为献殿，晋祠三大国宝建筑之一。金代兴建，明代万历修葺，结构精致，犹如凉亭，四面开敞，全是木栅栏围着。这是古代的“冰箱”，祭祀的供品放在这儿，一整天都新鲜。抬头看，梁架上的斗拱像搭积木似的咬合在一起，没用一根钉子，却稳立了近千年。



鱼沼飞梁是最让人惊叹的。献殿西侧为鱼沼飞梁，建于北宋，与“献殿”、“圣母殿”并称晋祠三大国宝建筑。这是一个方形的荷花鱼池，其上架设了一座十字形的桥梁，远看像只展翅的鸟，是我国现存唯一的十字形古桥，被誉为“世界上最古老的立交桥”。它造型精巧，是建筑史上的奇品。

站在桥中央，北边是圣母殿的绿瓦，南边是献殿的飞檐，脚下的池水映着蓝天白云，锦鲤游曳其间，恍惚间竟分不清是在桥上还是在画里。



中路最后一座建筑为圣母殿，是晋祠的核心与灵魂。是供奉西周晋国始祖唐叔虞的母亲、周武王的妻子邑姜的殿堂。面阔七间，进深六间，气势恢宏，是我国宋代建筑的代表作。





殿前八根木雕柱缠绕八条木雕盘龙更是国宝级文物。八条木雕盘龙昂首顾盼，鳞爪飞扬，造型各异，栩栩如生，网红比耶龙和点赞龙更是妙趣横生。

檐下的斗栱疏密有致，富有韵律感，好像一只只手掌承托着悬挑的屋檐，又好像是绽放的花朵。这些宋代原物，在中国现存古建筑中独一无二。



圣母殿里的彩塑殿内保存有43尊宋代彩塑，除了两尊明代补塑之外，都是宋代原塑。三十三位侍女站在圣母两侧，她们身材婀娜，神态各异。有的蹙眉，有的浅笑，或捧锦缎，或握团扇，或奉梳妆，或侍饮食，或歌舞演奏，一颦一笑皆充满人间烟火气。最左边那个穿绿衣的侍女，嘴角往下撇着，眼里像含着泪，仿佛刚受了委屈；而她隔壁的侍女却昂首挺胸，眼神里满是骄傲。

这些彩塑早过了千年，脸上的红晕却像刚施的胭脂，连衣褶里的阴影都透着灵动，原来真正的艺术，是能让时光也驻足的。



绕到殿后，圣母殿前合抱粗的各式树木林立，但在周柏面前，似乎都不值一提。周柏呈丫字状，卧伏在殿侧，枝干粗壮遒劲，三千年的树身皴裂如沟壑，却在顶端冒出新绿，树冠葱笼，最神奇的是它倾斜的方向，正好靠在另一棵柏树的枝干上，枝干斜斜地伸过来，像位老人探出手臂，像是在互相搀扶，与圣母殿共同构成了晋祠最经典的画面。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风一吹，满树的叶子都在沙沙地讲古。



难老泉在圣母殿的左侧，泉眼被一座古亭所覆盖，泉眼在深井之下，被誉为“晋阳第一泉”。亭上有“难老”匾，由明末清初书法家傅山题写，笔锋张扬，是晋祠第一名匾，与“水镜台”、“对越”两匾并称晋祠三大名匾。难老泉水从石龙嘴里涌出来，带着细碎的泡沫，汇成一矩形池塘，清澈见底，凉得沁心，池中仍有泉眼涌出清泉，似济南的趵突泉，流出水池，汇聚其他二泉，形成了晋水之源。





见证历史

晋祠是李渊父子的龙兴之地，景区内还有李世民与其肱股之臣长孙无忌等的青铜塑像。唐朝建立后，李世民东征高丽归来时晋祠游览，亲笔写下《晋祠之铭并序》，刻立石碑，这就是现存的御书碑，是仅次于《兰亭序》的书法名碑。



晋祠，三千年来中华文明的浓缩。 晋祠美在哪里？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林徽因说“魁伟的殿顶，雄大的斗栱，深远的出檐，巍巍在望，非常醒目”，而“晋祠全部的布置，则因有树木看不清楚，但范围不小，却也是一望可知”。

晋祠美在哪里？我也说不出来，在泉，在柏，在殿……从晋祠出来，忽然懂了晋祠的美不止那一砖一瓦，更在那悠悠岁月的痕迹里活着的时光。三千年的风在这里打转，三千年的故事在这里扎根，每一块砖、每一片叶，都在轻轻低语：所谓永恒，不过是一代代人，把日子过成了传奇。其实，文明的传承、光大才是民族的永恒！



文/图：唯乐



谢谢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