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9.拓视野之慈禧的最后时光与身后残局

心安

她是晚清真正的“无冕女皇”，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实际统治天下的女人。她不是皇帝，却让咸丰、同治、光绪三朝帝王为她所控；她不懂外交，却亲手把中国推向半殖民地深渊；她一生奢靡享乐，却说：“宁与友邦，不予家奴！”她，就是——慈禧太后。储秀宫的夜，沉香细绕。她独坐珠帘后，指节轻叩紫檀案几——二十六岁的年纪，已把万里江山扣在指尖。这一扣，便是四十八年。初入宫闱时，还只是兰贵人。凭着一子，凭着辛酉那年秋夜的果决，生生从八大臣手中夺过玉玺。从此养心殿上垂下一道纱帘，帘外是跪拜的王公，帘内是掌控三代帝王命数的女人。她精于制衡之道。让曾国藩练兵，令李鸿章办洋务，抬举恭亲王又贬谪。朝堂如棋局，她永远是最冷静的弈者。修园子要挪用海军军费，过寿需举国筹备——黄海炮声隆隆时，颐和园的戏台正唱到《贵妃醉酒》。也并非全然昏聩。晚年新政比戊戌年更甚，废科举，办学堂，练新军。可时机错过了，就像深秋才想起补春衫。王朝将倾时，她依然端坐镜前，任宫女为她簪上东珠，一如当年为这个苍老的帝国戴上最后的花钿。待她离去不过三年，武昌城的枪声便响了。储秀宫的珠帘还在风中轻晃，只是帘后，再没有能握住国运的那双手。 1908 年，北京城的紫禁城深处，风云诡谲。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早早停在乾清宫，静静等待着一个消息，而此时，大清国皇帝光绪，正躺在瀛台的病榻上，气息奄奄。瀛台，看似美好，实则是光绪被囚禁十年的“大号监狱”。十年前，光绪试图变法图强，却被慈禧太后无情镇压。自那以后，这对名义上的母子，关系彻底决裂。此刻，慈禧也病入膏肓，痢疾将七十三岁的她折磨得形销骨立。但她头脑清醒，深知自己绝不能比光绪先走，否则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于是，11 月 10 日，一道命令从仪鸾殿传出，内务府奉命将皇帝棺材抬进宫。官员们接到命令，吓得腿肚子直哆嗦，毕竟皇上名义上还好好的，这便准备后事，实在令人胆寒。当晚，几位大臣被召进宫，望着乾清宫那口空荡荡的棺材，大气都不敢出。太监阴阳怪气地传话说皇上病重，让大臣们次日再来。话音刚落，瀛台的光绪便开始痛苦挣扎。从次日起，他腹痛如绞，在床上翻滚，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他下旨召名医进宫救命，然而旨意出了瀛台便如石沉大海。天津名医张彭年以自己生病为由拒绝进宫，刚给光绪看过病的太医吕用宾也被禁止靠近瀛台。11 月 14 号下午，一个太监从仪鸾殿端出一碗酸奶，说是“老佛爷”赏给皇上的。这碗酸奶成了光绪的催命符。傍晚六点多，光绪咽下最后一口气。消息传回仪鸾殿，本已奄奄一息的慈禧竟突然精神一振，她挣扎着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安排光绪丧事、宣布国丧、筹备新皇帝登基。她终究是撑到了最后，赢得了这场与光绪的“生死赛跑”。11 月 15 日，是慈禧生命的最后一天。凌晨三点，天未亮，她便醒来，吩咐太监为她梳洗打扮。穿上华丽寿服，戴上精致头面，宫女仔细为她化妆，仿佛不是面对死亡，而是要去接受百官朝拜。天亮后，军机大臣、载沣和隆裕等人被召至病榻前。慈禧用尽最后力气，以溥仪名义连发几道上谕，封自己为太皇太后，封隆裕为太后。临近中午，慈禧突感天旋地转，自知大限将至。她急忙召集最后一次御前会议，明确载沣和隆裕权力分工，相互牵制，随后口述遗诏。说起一生，她头脑清醒，甚至解释垂帘听政是“迫不得已”。然而，最后她却突然睁眼，用尽全身力气说道：“以后，不许女人干预国政。这不合咱们大清的规矩，必须严格限制。尤其要防着太监弄权，明朝末年的事儿，就是前车之鉴！”言罢，彻底倒下，下午五点左右，与世长辞，此时距光绪驾崩还不到二十二个小时。慈禧虽死，但她的葬礼却足足办了一年。1909 年 11 月 9 日，棺材起灵送往东陵。因防腐技术有限，尸体在炎热夏天腐烂，棺材缝渗出黄水，臭气熏天。出殡那天，清政府为挣面子，在东直门外搭棚请各国公使、记者观看。送葬队伍绵延数里，纸扎兵马、骑兵步兵、官员、和尚道士，还有上百人抬着的巨大棺椁。可这宏大排场也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臭味，那是尸体腐烂与牲畜屎尿混合的味道，熏得老百姓纷纷捂鼻。这场本该风光的国葬，成了臭气熏天的游行。而“遗臭万年”，在这一天有了最直观的呈现。不到二十年后，军阀孙殿英炸开慈禧陵墓，抢走宝贝，将她的尸体拖出扔在泥地，一代太后，下场凄惨。她一生算计，赢了身边人，却输给了那个她无法掌控的时代。 特作诗为证:一九〇八，紫禁城暗影幢幢风云翻涌，诡谲在宫墙间流淌乾清宫内，金丝楠木棺椁静卧似在等候，那命运钟声敲响瀛台孤岛上，光绪病榻奄奄这座华美宫苑实是囚禁他十年的铁窗十年前变法图强的星火被慈禧一掌摁落在深渊名义母子情，早碎作齑粉飞扬此刻慈禧亦被痢疾缠绕七十三岁身躯，只剩嶙峋骨架神智却清明，深知不能先于皇帝倒下毕生经营的权柄，岂容黄土掩藏十一月十日，仪鸾殿谕令骤降内务府惶惶，抬棺入宫步履仓皇群臣面对空棺，喉间锁着惊惶太监传懿旨，称圣体欠安改日再商话音未落，瀛台痛呼彻回廊光绪腹中如刀绞，在龙床翻滚踉跄求救的呼喊，沉入深宫汪洋张彭年称病，吕用宾被禁锢高墙十一月十四日午后一碗酸奶自仪鸾殿送往瀛台“老佛爷赏赐”化作索命符咒暮色六时，光绪气绝命休消息传回，垂死的慈禧竟抖擞强撑病体，谕令如雨骤治丧典仪，国丧诏书，新帝登基绸缪她赢了这场阴阳竞走十一月十五日，终章启奏凌晨三更，寒月如钩她忽醒，命人理云鬓披朝服，戴珠冠，胭脂描唇似要临朝，而非赴幽冥破晓时分，重臣匍匐榻前以溥仪名，三诏连发震金殿自晋太皇太后，隆裕摄六宫权日近中天，忽觉天地倒悬急召御前会，权柄分置细镌载沣持外朝，隆裕掌宫苑口述遗诏时，叹垂帘乃“不得已”之选骤然睁目，竭尽余音震梁椽：“后宫不得干政，祖训不可越严防阉宦弄权，明史教训血未灭”语毕轰然倒，申时魂断西天距光绪驾崩，未满廿二时辰间慈禧虽殁，葬仪迁延至一九〇九年冬，方启銮东陵盛夏尸身腐，棺椁渗黄浆恶臭漫荒野，十里尽惶惶东直门外祭棚连绵公使记者围观，送葬队列蜿蜒纸扎兵马车驾，僧道百官执幡百人抬棺缓行，旌旗蔽日遮天可那腐臭如蟒，噬尽虚伪哀荣混着牲畜秽气，刺破盛世门庭百姓掩鼻蹙眉，国葬成臭名“遗臭万年”谶语，此刻现形未及廿载，孙殿英炮炸皇陵珍宝劫掠一空，尸骨抛掷泥泞一生机关算尽，赢过身前群臣终输时代洪流，难改天命倾崩她在权欲棋局里癫狂将国运作赌注押上私欲膨胀，亲手推倒王朝墙唯余史册间，千古骂名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