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曾经我们也年轻，纯真</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半世纪风梳过云朵</p><p class="ql-block">我们的笑仍漾在楼外楼窗口</p><p class="ql-block">西湖水把韶光酿成酒</p><p class="ql-block">青丝落雪时愈发醇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年柳絮飘过白堤头</p><p class="ql-block">四只蝴蝶结在发梢嬉游</p><p class="ql-block">如今用皱纹收拢所有春秋</p><p class="ql-block">却收不住眼角溢出的温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镜湖里倒影层层叠就</p><p class="ql-block">五十载在涟漪里轻轻揉</p><p class="ql-block">斜阳穿过木窗格慢游</p><p class="ql-block">将银发梳成月光帘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晚风翻动斑驳的校友录</p><p class="ql-block">忽然飘出琴房走调的合奏</p><p class="ql-block">原来时光从未真正溜走</p><p class="ql-block">它藏在每声呼唤的尾音里停留</p> <p class="ql-block">轻轻翻开那本厚重的相册，空气里飘起淡淡的樟脑味和时光的气息。手指抚过那张压在透明薄膜下的老照片，边缘已经微微发黄卷曲，像秋天里第一片梧桐叶。</p><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们毕业那天在校门口拍的。我们挤在取景框里。小梅的麻花辫散了一缕在颊边，她总爱甩辫子；你的白衬衫洗得发亮，第一颗纽扣倔强地敞开着；小芳抿着嘴，．．．．</p><p class="ql-block">翻过一页，这张是在小芳家里拍的的。在大衣橱镜子中拍镜中人。她妈妈给我们每人倒了酸梅汤，瓷碗外壁凝满水珠，像我们的青春一样清亮。</p><p class="ql-block">照片里，我们挤在窗口好像是列车要离开杭州我们向家人示意再见！</p><p class="ql-block">我们中有二位要下乡了，我们约去西湖逛一圈，在孤上的石桌前留下了曾经的印记。从此以后我们各自走入了社会，开启了新生活</p><p class="ql-block">这些发黄的照片像一扇扇小窗。透过它们，我还能闻到那个夏天栀子花的味道，听见教学楼里传来的下课铃声，感受到第一次穿高跟鞋的别扭。时光给一切蒙上了柔光，但那些真实的瞬间——你哭红的眼睛，我们传的小纸条，晚自习后分食的糖果——都还在那里，在相纸的纤维里静静呼吸。</p><p class="ql-block">把这本叫做回忆的相册，一页一页，慢慢翻下去。</p> <p class="ql-block">五十年的光阴，在我们身上刻下了痕迹——银发如雪，皱纹如刻，我们都成了孙辈口中慈祥的奶奶、外婆。可当我们在楼外楼临窗的老位置坐下，窗外还是那片熟悉的西湖，奇怪的是，时光仿佛突然倒流了。</p><p class="ql-block">我们点的龙井在杯中舒展，话题比杯中茶叶旋转得更急。从孙子的趣事跳到当年的糗事。我们每天都要穿过大塔儿巷去上学，而杭州大塔儿巷是戴望舒创作《雨巷》的灵感来源地，诗人曾在此居住并度过青少年时期。那些藏在记忆角落的细节，被一个个翻捡出来，在西湖的波光里重新闪亮。谁说往事如烟？它们明明还这样鲜活，像刚刚冲泡的新茶，散发着令人心动的香气。</p><p class="ql-block">服务生来添了三次水，窗外的日头从雷峰塔顶慢慢滑到湖心。我们说了整整一个下午，却好像才刚刚开了个头。说到动情处，我们依然会像年轻时那样前仰后合；提到某个已经远去的名字时，眼神交汇处，依然会泛起同样的感伤。</p><p class="ql-block">这一刻，我们不再是某个孩子的奶奶，某个孙子的外婆。我们只是五十年前那几个并肩走在白堤上的少女，只是彼此青春最忠实的见证者。原来，真正的友谊从不会老去，它只是安静地等在某个地方——比如这家老餐馆，这扇临湖的窗边——等着我们推门进来，重新认领那段永不褪色的年华。</p><p class="ql-block">暮色渐起时，湖风吹动我们的银发，而我们的笑声，还和五十年前一样清脆明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