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位古人在重阳节相遇 初四、七班 张境程

荣成市第二实验中学

茱萸香漫过石阶时,我正蹲在遍插秋菊的院角,看晨露滚碎在花瓣上——忽然听见竹篱外传来一声轻叹:“遍插茱萸少一人。” 抬眼便撞进一双温静的眸子。青布衣衫沾着山雾,袖间坠着半枝未开的菊,是王维。 他显然也惊了,指尖捻着茱萸枝,望着我腕上的电子表愣了神。我忙起身:“您是……王维先生?今天是重阳节。”他缓缓颔首,目光落向院中的酒壶与糕团:“倒是应景。可这院落,不像长安。” 我引他坐下,斟了杯热茶。他指尖触到玻璃杯时微蜷,随即笑了:“千年后,连盛水的器皿都这样剔透。”我剥了块重阳糕递给他:“先生当年写‘遥知兄弟登高处’时,是在想蒲州的家人吗?” 他望着檐角的流云,声音轻得像风:“那年出使凉州,重阳恰在途中。驿馆外的茱萸开得盛,我折了一枝,却不知寄往何处。”我忽然想起他笔下的“独在异乡为异客”,喉间发涩:“现在不用寄啦,打个电话就能听见家人的声音。”他眼中漫开迷茫,随即展眉:“如此,倒免了许多相思。” 我们沿着菊圃漫步,他抚着花枝念“采菊东篱下”,忽然笑了:“陶潜若见这满院的菊,该醉倒在花荫里。”我指给他看手机里的登山照片:“现在的人重阳也登高,还会拍很多照片留念。”他凑过来,望着屏幕里层叠的山峦,轻声道:“山河未改,只是看山的人,换了模样。” 日头渐斜时,他拢了拢衣衫,袖间落下一片菊瓣:“该走了。这一遭,倒解了我千年的惑。”我攥住那片花瓣,忽然问:“先生有什么话,想留给千年后的人吗?” 他立在竹篱边,身影渐渐融进雾里,声音却清晰得像在耳畔:“岁岁重阳,岁岁安康。莫负眼前花,莫忘心中人。” 风过菊圃,茱萸香又漫上来。我摊开掌心,那片菊瓣还带着温凉的触感——原来跨越千年的相遇,不过是一场关于思念与珍惜的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