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美篇昵称:心灵之约</b></p><p class="ql-block"><b>美篇号码:41978023</b></p><p class="ql-block"><b>图片制作:心灵之约</b></p> <p class="ql-block"> 霜色漫过窗棂时,檐角的冰棱正折射着冬阳的金芒。案头那盏老茶腾起白雾,模糊了玻璃上的冰花,却清晰了木格书架上的烫金小字——那是去年深冬,友人赠我的《东坡词》,书脊已被摩挲得发亮,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像极了寒夜里一盏不灭的灯。</p><p class="ql-block"> 北方的冬是冷得直白的。晨起推窗,风卷着细雪撞进衣领,连呼吸都凝作白汽,在空气中碎成细小的冰晶。可若肯俯身拾一片阶前的薄雪,展在掌心细细看,便会惊觉那冰晶里藏着万千世界:松针的轮廓、梅瓣的纹路、甚至去年秋末飘落的那片枫红,都被冬小心收进了它的琉璃宝匣。这大抵便是冬的智慧——它从不用繁花似锦讨好人间,只以素净为底,等你用目光去唤醒藏在冷冽里的生机。</p> <p class="ql-block"> 而我总觉得,这样的季节最宜与书对坐。当窗外的风在枯枝间打着旋儿,翻书页的窸窣声便成了另一种流动的风。指尖触到纸页的温度,像是触到了某个遥远的午后:或许是李清照“赌书消得泼茶香”的闲适,或许是陆游“矮纸斜行闲作草”的从容,又或许是史铁生坐在轮椅上,望着北海的菊,在《病隙碎笔》里写下“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时的释然。那些被岁月淬炼的文字,原是古人与今人共织的茧,裹着我们易感的心,在寒天里孵出暖来。</p><p class="ql-block"> 前日读汪曾祺的《冬天》,他写家人围坐吃马铃薯火锅,写母亲蒸的芋头总留着最粉的给我,写父亲用铜炉煨的茶酒香气漫过屋梁。字里行间没有“悲冬”的哀叹,倒满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的温情。忽然懂了为何有人说“文字是心灵的镜子”——你看,有人在冬里看见“孤舟蓑笠翁”的清寂,有人在冬里听见“晚来天欲雪”的召唤,而汪先生却在冬里摸到了生活最本真的温度。原来季节从不是用来伤怀的借口,它是一面诚实的镜,照见的始终是我们内心的晴雨。</p> <p class="ql-block"> 暮色渐浓时,合上书页,听见窗外的雪落得更密了。茶盏里的水又添了两次,茶叶在沸水中舒展成春天的形状。忽然想起《小窗幽记》里的话:“少年读经,如凿石取玉;中年读史,如观火辨金;晚年读子,如老吏断案。”其实何分年岁?冬日的书,本就是一炉慢火,将浮世的喧嚣熬成澄清的汤。那些曾被春的繁华迷了眼、被夏的热烈灼了心的人,在这寒天里翻开书页,终会懂得:真正的温暖不在融雪的刹那,而在文字与心灵相击的脆响里;真正的清醒不在他人的喝彩中,而在墨痕里照见自己的模样时。</p><p class="ql-block"> 雪落无声处,有书自生暖。这一季的寒,终将被春风揉碎在枝桠间;但这一卷卷未凉的墨语,却会在每个读它的清晨与黄昏,长成心底永不凋零的春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