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节里说光棍

路边菊(LuLu)

<p class="ql-block">  我从未在光棍节里说些什么,况且我以为这个目前只具更多商业意义的所谓节日,最早只不过是一些单身群体以幽默自嘲的方式庆祝单身身份,强调青年群体的社交需求和文化认同罢了,而非传统的什么节日。</p><p class="ql-block"> 这次忍不住想说些什么,是因今年初我从沿海回了一趟内地,在老家看到一个总人口勉强三百的小小村屯就有七名光棍。</p><p class="ql-block"> 这几个男人成为光棍,各有各的原因,根据我的观察与所掌握的一些基本信息,分别说说。</p> <p class="ql-block">  堂哥阿武在几名光棍中年龄排第四,今年七十有三。他天生一副邋遢相——不,年轻时,也曾伶俐过一阵子,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邋遢罢了。</p><p class="ql-block"> 好吃、懒做、不肯独立、不近人情,是族人及村民对他性格与人品的一致评价。最充分的一个论据是:分田到户那年,四叔(阿武老子)让他另立灶头自己过,说他已年满三十,该成家了,不要总赖着大人过日子。不曾想,他竟放出狠话:“分家?让我一个人过?那我就上吊给你们看!”四叔从此不敢再提分家的事。</p><p class="ql-block">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十年,其间也进县城在一家私人旅馆打了近二十年的工,干些水电方面维护修理的活。本来有点小聪明,好好干下去,不愁没饭吃,但他偏爱干些不讲诚信的近乎诈骗的事,被老板辞退了,只好回到山里蹭老父的饭吃。这年他58岁,老父79岁。</p><p class="ql-block"> 2016年,86岁的老父归了西,他靠五保补贴和到处混吃得过且过地过了几年,因身体欠佳,去年终于被村干部劝进了县城一家福利院。一个永远不能独立、老父年过八旬、有时还要伸手问其要零花钱的人,又怎能不打光棍?</p> <p class="ql-block">  桥保,姓韦,个头不高,但相貌算得上端正,身板也壮实。他比阿伍大七八岁,年轻时家境不错。光棍原因不详。</p><p class="ql-block"> 毅能,姓何,光棍中年龄排第二。个头、长相都不差,家境一般。善做农活,也善讲乡土黄色段子。光棍原因不详。</p><p class="ql-block"> 阿稳,姓卢,共和国同龄人,光棍中排第三。传言因其暗恋弟媳,又主动承担看护侄儿、侄女的重任,故终身不娶。依我看,没女性看得上他,或许也跟他个人有关:性格老实、木讷;外貌和个头都比武大郎强不了多少。</p><p class="ql-block"> 志鹏,与桥保同姓,66岁。个头、五官均与桥保差不多。家境不详,光棍原因也不详。</p> <p class="ql-block">  振新,毅能侄儿,已届天命。他打光棍,毋庸置疑是因自小严重破相:两岁那年寒冬的一个早上,母亲让还处于瞌睡中的他一个人坐在火塘边烤火,自己出门挑水去,回来时,儿子倒在火塘边,一张脸盖在烧得红红的炭火上,烧得惨不忍睹,又因家境贫困,无钱医治,更别说整容,成人后几乎不敢出门。</p><p class="ql-block"> 新乾,7个光棍中,年最轻(接近五十)者,外表高大威猛,相貌不差,可也等着吃五保。只能臆断因其家境糟糕(母早亡),错过了恋爱的最佳时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据我所知,第八个光棍即将诞生,堂兄阿卯的大儿子新才已年近不惑尚未见恋爱的迹象。有乡邻说,现在山里姑娘稍有模样一点的都往城里跑,谁还愿意嫁在这山旮旯,像父辈那样成日面朝黄土背朝天?</p><p class="ql-block"> 说得也是。因是近邻,我对新才多少有点了解,他也跟我聊过,目前仍单身,主要是一直没碰到合适的。我相信,他靠一门不错的理发手艺曾到繁华城市打过较长时间的工,本身又爱阅读,算是有一定头脑和见识的人,自然不肯随便找一个人就娶回家。另外,他的家境也较差,还住着以前的老房子(泥墙瓦屋),采光既不好,雨天到处漏。此等状况,哪个姑娘能看得上呢。</p> <p class="ql-block">  此外,我大胆臆测一下,现在乡村男性不怕、甚至愿意打单身,大概跟到了六十岁便可申请五保有关吧。到了那一天,每月可领一笔困难补助金,趁自己还能动,种种菜,养养鸡,加上父母留下的山林,只要勤快,不怕劳累,生存就不成问题。。实在干不了时,像阿武就进福利院,由国家养着。</p><p class="ql-block"> 既无后顾之忧,那何愁单身呢。好吧,打住。</p><p class="ql-block"> 祝光棍们节日快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注:图片自拍十网络(致谢原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