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种传统的农家生活,倘若一家人在寒冷的冬季里,围着炕桌吃着热乎乎的白薯粥、黄澄澄的玉米饼子、香喷喷的“卤咸菜”这绝对是最美的“人间清欢”</p><p class="ql-block"> 在记忆的长河里,每当到了天高云淡的金秋时节,父母在生产队挣完工分后,经常会在生产队收获完毕的“萝卜地里”捡回一些被丢弃残损的白萝卜。</p><p class="ql-block"> 到了家母亲会吩咐孩子们,用“压把井水”将萝卜洗得干干净净,待到晴朗的天气,勤劳朴实的母亲,会抽出时间将萝卜一个个用菜刀切成“萝卜条” 放到通风有阳光的屋顶上进行晾晒。</p><p class="ql-block"> 恼人的秋风轻轻地吹,温暖的日光羞答答地照,母亲隔三差五总会召唤我们去屋顶翻腾一下萝卜条,她说这样做,萝卜条晒得会更加匀实。</p> <p class="ql-block"> 日子过得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秋季最后一个时节“霜降”悠然而去;西风换成了北风,树上的叶子掉个精光,疼儿至深的母亲,翻箱倒柜将提前做好的棉袄棉裤,千层底棉鞋头拿出来,让孩子们早早地穿上。</p><p class="ql-block"> 到了冬三月,农家妇女大都守在家做“针线活” 男劳力则去生产队油坊、牲口棚、豆腐坊干一些零活,孩子们总会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扎到一起玩得不亦乐乎。</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孩子们不像现在,有这样那样的玩具,男孩们玩洋火枪、拍火柴皮、摔方子、弹玻璃球等;女孩子们玩跳皮筋、投沙包、丢手绢;记得有一次我和邻居“小国”拍火柴皮,他脏兮兮的小手,在那个寒冷的冬季傍晚,冻得都裂了好多“小麻口” 依旧舍不得回家吃饭!</p> <p class="ql-block"> “我的洋火皮是大花脸,你的是泊头洋火皮,我的比你的大多了”正当我和小国睁得喋喋不休时,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我肩膀,并且和蔼可亲地说:“老三该回家吃饭了,明天再玩吧”</p><p class="ql-block">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我亲爱的老妈招呼我回家。我对小国说:“你也回家吃饭吧,明天接着玩”他点了点头回应:“好吧”;我跟在母亲身后,连蹦带跳往家赶;刚到栅栏门前,我发现屋顶的炊烟,依然袅袅地往空中飘个不停。</p><p class="ql-block"> 进了屋妈妈开始揭锅,半锅白薯粥、黄灿灿带嘎的玉米饼子,错落有致地紧紧贴在锅岩上,屋里的炕桌上摆着满满一盘“卤咸菜”;我接过妈妈递来的半块玉米饼子,然后从中间轻轻一掰,出现一道缝隙,拿着筷子夹起几根卤咸菜,放在玉米饼子里,一口饼子一口粥咀嚼起来-真的太好吃了!</p> <p class="ql-block"> 那顿饭我吃得直打嗝,我敢断言:那顿饭,是我今生最难忘怀的一顿饭。我们兄弟几个吃得可以来说“沟满壕平”满满一盘卤咸菜,到了最后几乎能见到“盘子底”</p><p class="ql-block"> 记得爸爸当时对妈妈说得最难忘的一句话:“下次卤咸菜多卤点,孩子们都爱吃”母亲放下粥碗,满心欢喜地回答到:“知道了”第二天母亲果然又掏出晒好的萝卜条,用温水洗了又洗,然后放在大铁锅的篦子上,点燃灶膛里的碎枝烂叶先蒸一下。</p><p class="ql-block">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母亲将锅里的萝卜条取出,重新向锅中填好水,里面放上大料、花椒、食盐,母亲弯下腰又将柴禾向灶里推了推,农村火炕的烟囱“呼呼”一抽,火苗瞬间冒出,没多时锅里的水“滋滋”作响,顺着锅缝窜出来的“卤咸菜”味道太勾魂了…</p> <p class="ql-block"> 卤咸菜可以称得上河北永清乡村的一大“特色”吃着舒心有嚼劲,味道醇厚不油腻,说实话我真想将老妈做的“卤咸菜”申请个专利。闲着没事的时候,我特意请教老妈是如何将“萝卜条”做成如此好吃的“卤咸菜”</p><p class="ql-block"> 一提到这个话题,母亲眉飞色舞侃侃而谈,她平和地对我说:“若想做出好的卤咸菜”一定要注意以下几点:第一选材,萝卜一定要用平整光滑粗细均匀的萝卜,不要用“有虫子眼”的萝卜,那样的萝卜既不卫生,又影响口感;第二,晾晒萝卜条,尽量选择通风,日光照射强的地方晾晒,这样便于存放;第三卤制时,尽量用农家大铁锅来卤,煮萝卜条时佐料要放全,为了让萝卜条更有味道,里面适当放一些黄豆和酱油。</p><p class="ql-block"> 听完母亲的讲述后,我钦佩至极,老妈真了不起,她绝对称得上一位地地道道的“土专家” 我有这样的老妈,真的感到无比自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