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旨的使然》：七名八路军战士勇救群众

老马

昵称：老马美篇号：41486509 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的日子里，我特别怀念父亲刘乃晏，他于1940年刚满16岁参加了八路军，在八路军山东纵队后鲁中军区部队，始终在一线连队参加了不计其数的战斗，抗战的残酷性和坚韧性给他留下深刻印记。 刘乃晏《宗旨的使然》是父亲留下的一个手稿，我看过好多次，每看一次，就有一次感触，深深地被七名八路军战士勇救群众的事迹所感动。《宗旨的使然》是父亲和许多八路军战士，坚持人民军队为人民的使命，牢记宗旨，不惧生死，解救群众的生动写照。 刘乃晏手稿刘乃晏在《宗旨的使然》中这样回忆：一九四一年冬季，日军对我沂蒙山区抗日根据地的“扫荡”已有一个多月。十一月下旬在黑山庵战斗中我被敌人冲散，与连队失掉联系，一个人在蒙山里找部队，昼隐夜出，在山里与敌周旋了两天，同敌人交过手。当时情况不明，没吃没喝，东躲西藏，担惊受怕，天寒天冻，得不到休息。我穿着旧棉衣，着单裤，走起路来还好，一停下来就被冻得浑身颤抖，其难其苦可想而知。因此我流过泪，这里距我家只有十多里路，回家的路我也知道，回家不难，但我不能回家，回家难免有怕死当逃兵之嫌。怕死，多丢人，当逃兵日后怎么见领导和同志们。在寻找部队的途中，由开始我一个人，两天后凑到两个人，四个人和七个。这是坚守蒙山的我们蒙山支队的七个与部队失去联系的战士。大家在寻找部队过程中，分三次碰在一起。我们每次碰在一起，就像打了胜仗一样高兴。人多力量大，我们一起分析情况，轮流警戒或休息。我们都是当地人，都有抗战到底的决心，我们都有能粉碎敌人“扫荡”和能找到部队的信心。我们七个人虽然属于蒙山支队不同的单位，多数人互不相识，但碰到一起就像久别重逢的一个班的战友，亲如兄弟，亲密无间。由七个人组成的战斗集体，增强了战胜敌人找到部队的信心，为了便于战斗和行动，我们分成两个战斗小组。我和老周等四人为一组，我为组长。徐福成、吕大个等三人为二组，徐福成为组长。我高兴中又有些担忧。大家推荐我带领指挥他们，但我手轻，在连队当副班长，依靠班排长，离开他们我哪带的了六个人，无奈，只好有事多和大家商量，尽量多关照他们，愿能平平安安将他们带回部队。 十二月初的一天下午，我们在隐蔽地发现有位农民模样的中年人向我们这里走来，我们拦住了他，想从他那里了解点情况，打听一下部队的去向。他面有惧色，神情不安，说话支支吾吾，问什么，他都不知道。我们一再对他说，我们是八路军，你不要害怕，他仍不释疑。“是你”？老周从石坎里出来问他，我问老周：“你们认识”？老周说少时走姨家上山拾柴认识的，这位农民确认我们是八路军后绽出了笑容说：“不是我不说实话，几天前我看见汉奸假装成八路军进行破坏活动，我是怕上当，同志们可别介意。”经我们询问才知道，今天上午在这一带活动的一百多个鬼子已向西边去了，在那里还杀了几个老百姓。这位农民说：现在有三十多个伪军，在附近几个村抓人抢东西，他们抓了一百多个老百姓。押在狼窝沟东北沟圈牛羊的地方。伪军把人捆在树上打，问八路军伤员藏在哪？粮食藏在哪？不说就往死里打。伪军还规定三天内向石岚（日伪军据点）送粮、牛、鸡蛋和油等食物的数量。伪军说这些东西送不成就杀人，他们吃了饭就押着人回石岚，听说还要把年轻人送到日本国去当劳工。村里人急得没法。我是民兵，村长叫我出来找八路军打这些汉奸，救救被抓去的人。民兵苦苦哀求。我问这位民兵，这些汉奸说话的口音，有没有机枪等。以判断是不是国民党投降日军刚成立的汉奸队。民兵回答后说：“汉奸杀了俺林的猪，翻出小铺的酒，正在东北沟做饭，他们吃了饭就押着人回石岚，你们快点去打，给我两个手榴弹，我和你们一块去打，我是放牛的，参加过民兵训练，投手榴弹又远又准。”根据民兵说的，我断定这伙伪军不是国民党投降的，是成立不久的，战斗力不强。“我们是为老百姓服务的队伍，老百姓需要就是命令，民兵的要求，即使是有些冒险，也要打，我们不能拒绝”。我的话音刚落，有同志说：“我们只有七个人，打三十多敌人可要慎重啊，打不好反倒给老百姓惹祸，也给自己找麻烦。〞民兵急忙说：“俺不怕惹祸，你们不打，俺更遭殃。〞有同志对我说：“副班长，下决心打吧。”党经常教育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军队，我们不能让百姓吃亏。我说：“我们一定要打，至于怎么打？去看看地形再说，这里有徐福成负责，你们要听他指挥，我和吕大个，民兵去东北沟看地形。”此后，没有人再发言。老周问民兵：“你说说那里的地形。”我们边走边问，我说:“还有多远？”“前面就是”民兵手指口答。在民兵带领下，三四里路很快就到了。吕大个在我右侧，民兵在后悄悄隐蔽前进。随后发现右侧岭顶上有敌哨兵，是单人哨，扶枪倚树，无精打采。大概是上午为搜索我们在山里转了半天疲倦了，我们向西移动一段距离，在树木的掩护下飞快爬上了山顶，在这里对山岭下的情况看得很清楚。被抓去的人押在西边圈牛羊的地方，东边有几栋房子，伪军像一窝蜂一样在那里吃喝。这地形增加了我们打好这一仗的信心，我们悄悄退下、在返回的路上边走边研究打法。 刘乃晏手稿返回后，吕大个向大家介绍说：我们是由南向北打，东北沟南岭约有一百多米高，东西长得一里半路，这岭南坡北陡，北面犹如刀削一样，直上直下，敌人在岭下，我们在岭上，居高临下，手榴弹完全可以投向敌人。我看这仗一定能打胜。我对大家说：一定要打好这一仗。这次战斗的目的是救人，我们七个人打三十多个敌人，战斗可能打成什么样？人能不救出？我和吕大研究，一是战斗打响后敌人发现我们人不多，就地顽抗，我们用火力掩护群众向北或向西逃出，但很难全部，因为我们弹药有限，要很快撤出。二是敌人从岭东边迂回包围我们，我们趁敌分散兵力掩护群众逃出。三是我们悄悄接敌，干掉岭上敌岗哨，迅速登上岭顶，突然猛烈向敌射击投弹，杀伤敌人一部，把其余敌人赶跑，将群众全部安全救出，我们力争第三种可能。我们打得要突然猛烈，射击投弹一定要准确，只有杀伤了敌人，才能造成敌恐惶混乱，但注意不要伤着群众。〞我讲完后，大家没有不同意见，我们迅速奔赴东北沟。我们走到岭下，一组在左侧，二组在右侧，悄悄向岭顶接近。敌哨兵抱枪倚树坐在地上睡觉。徐福成不动声色迅速将其干掉，我们迅速登上岭顶，清楚地看见岭下吃饱喝足的敌人，在场园里，有的倚麦秆杂而坐，有的铺着麦秆躺着晒太阳。我们先射出一排子弹，接着8枚手榴弹（民兵拉出一枚）在敌群中爆炸。敌遭我突然猛烈打击，慌作一团，狼狈向李南逃路，我们沿岭顶向东追出几十米，用枪声赶跑了敌人，留下两人警戒，其余人下岭打扫战场。我们缴获步枪八九支，子弹两百余发，手榴弹三十余枚，军大衣十几件。敌人在战场丢下七八个死伤者。看，敌人跑的多狼狈！连子弹袋手榴弹装和枪都顾不上拿，丢下其死伤者都跑了。我们无一伤亡。群众被全部安全救出。打扫完战场，我们去西院看望乡亲们。 我们一到西院，群众就围拢过来。异口同声地说：“谢谢同志们救了我们，要不是你们来我们就活不成了……”“不用谢，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是老百姓的队伍，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说完，老周接上说：“这次战斗你们民兵也参加了，是立了功的”这里有一百多群众。人们把被汉奸捆在树上打的人放下来，他们受冻挨打，躺在地上呻吟，不能动的就有十几个人，其中有一位年长者已被打死。有位姑娘咬破了强奸她的伪军队长的手，伪军把她扒下她的棉衣，捆在树上毒打。她衣不遮体，血迹斑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有位老人脱下身上的棉衣盖在姑娘身上。我让人到东院缴获敌人的军大衣盖在她身上。“同志啊，要给俺报仇啊。”躺在地上的人们用微弱的声音说。“看，这些汉奸把人打成什么样。"一位中人愤怒地说。村长接上说：同志，俺这几个小山村的人，人穷有志气，齐心协力，拥护共产党八路军，坚持抗战。这些人（指躺在地上挨打的人），有人知道伤员和粮食藏的地方，就是不说，汉奸把他们往死里打，他们就说一句话，不知道。藏伤员藏粮食，俺叔参加了，可是不管汉奸打得多么厉害，他就说不知道。直到被汉奸打死他就这一句话。汉奸打死了他，还威胁抓去的人说，“说不说？不说他就是样子，非打死你们不可”。挨打的人宁死不说。同志们今天打死打伤好几个汉奸，给俺报了仇，俺感谢你们，希望今后多打胜仗，多杀敌人，早点把鬼子赶出去，俺好过安稳日子。他的话音一落，人们就争先恐后地哭诉敌人的暴行。“鬼子摔死了俺三岁的孩子。”“鬼子汉奸抢走了俺家的东西，烧了俺的房子……”“鬼子汉奸抢走了俺家的牛，烧了俺的房子，杀了俺爹，这日子可怎么过？”一位年轻人痛苦流涕地说……他们盼望我们大部队早点打回来，消灭鬼子，给他们报仇，他们好过安稳日子。“大家停一停，请同志们给我们讲讲。”随我们参加战斗的民兵说。我们几个人耳闻目睹日伪军暴行，怒不可恶。我大声对乡亲们说：“我们八路军是老百姓的队伍，你们的仇恨就是我们的仇恨，我们一定勇敢杀敌，为乡亲们报仇！我们感谢乡亲们保护我们的伤员和粮食，你们是好样的。为了我军伤员和粮食的安全，有人献出了生命，有人遭受严刑拷打，在生死关头坚持不屈的精神，使我们深受感动和教育，我们一定要学习你们坚强不屈的精神，坚决抗战到底。鬼子汉奸猖狂不了几天，我们大部队一定要打回来，消灭日伪军，为乡亲们报仇。大伙一定要团结一致，保护好伤员和粮食，提高警惕，不让敌人抓走我们的伤员。”我的话音刚一落，有位年轻人大声说：“我是民兵，鬼子糟蹋我家的（妻子），又用刺刀刺死她，这仇我一定得报，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拖累，今天我就参加八路军，和你们一块去打鬼子，你们把剩余的枪发给我吧。”“你们会用枪？”我问。十几个人一齐举手说：“我们参加过民兵训练，会用枪，会用手榴弹。我们民兵打鬼子汉奸个个都是好样的。头两天我们土枪打伤了鬼子，现在买不到枪药和沙子，枪也埋了，上级发给俺的两支枪，民兵带着枪和队长在山里打游击，现在也许没子弹了。你们把枪发给我们吧，有了枪我们我不怕鬼子汉奸，他就抓不走我们的人。”民兵说完，我们把多余的枪配上一部分子弹和手榴弹，发给了他们。民兵们高兴，不断地说，谢谢。并说，有了这些枪，来个三十五十的鬼子汉奸我们也能对付。我告诉他们要把枪保管好，打仗要讲战术，杀伤敌人保存自己，枪要打得准，注意节省子弹。你们要做好防备。民兵答应后，我们挥手离开他们返回原地。打了胜仗，我们高高兴兴擦试着从敌人手上缴获的武器弹，议论下一步的行动，老周边擦枪边说，有了这么好的枪，这么多的子弹，再打几个胜仗也没问题。 刘乃晏手稿听老乡说，我们部队去了西蒙山，我们决定去西蒙山找部队，今天夜里向西移动，找老乡了解去西蒙山的道路和敌人的活动情况，选择去西蒙山的时机和道路，争取尽早找到部队。2025.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