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蓖麻，刘善军

善 军

在老家住了段时间，偶然间又见到了久违的蓖麻，而且在离我家不远处的胡同口，好几棵。很亲切！

说来奇怪，有一部分东西，让常年离乡在外的人非常敏感:或是一个自然现象，或是一类建筑样式，或是一株植物、一只生灵、一件家什，甚至一道程式、一股味道……一旦碰触，马上勾起满满的回忆、浓浓的乡愁。蓖麻，无异就是其中之一！

印象几十年前，乡亲们房前屋后、地堰沟边，常看见棵高叶大的蓖麻，多数地方不只一株，往往成趟成行。我们叫它“麻籽”。

它属一年生粗壮草本或草质灌木，长得很快，高达三四米；枝子中空有白霜，茎多汁液，叶柄很长，叶子很大多裂，很容易辨识，没有与它相似的。

夏天我们常在它跟前凉快，有时摘两片大叶交叉顶在头上防晒，或者用它长长中空的梗做游戏，下河抓到小鱼秧子，摘几片叶子兜上水就能带回家。

蓖麻是外来物种，原产于非洲，我国的蓖麻作为油脂作物引自印度。过去蓖麻子有收购，能换仨俩钱，所以种的较多；现在也有规模种植，但油脂可替代，一般地方的农民也不指望这一星半点的，所以就很少见到了。

蓖麻是世界十大油料作物之一，含油量百分之五六十。

蓖麻油是高级工业用油，是许多领域中重要机械的高级润滑油和刹车油。

小小的蓖麻子，却蕴含着致命的毒素，其蓖麻毒蛋白，能使人的心血管和呼吸系统会受到麻痹而致死。据说10颗蓖麻子可使小孩致命，20颗可毒死成人。

经过高度提纯的蓖麻毒素，其毒性是氰化物毒性的6000多倍，且毒素无药可解，有历史案例曾用作间谍暗杀工具。

虽然说的邪乎，但在以前的农村，有的人会把蓖麻子放在锅里炼油食用，有的人会把蓖麻子和咸菜一起腌制食用，甚至有的人把蓖麻子炒熟后当零食吃，但是却没有中毒，这是由于蓖麻毒素是一种植物蛋白，加热或者高温下会使蓖麻毒蛋白受到破坏，蓖麻的毒性会大大降低。

这天老母亲还说，嫩的蓖麻子经霜后，腌咸菜吃，很香。

有时感觉，许多有毒的植物都能做成中药材，蓖麻子也不例外。经加工炮制后，本品有消肿拔毒，泻下通滞的作用。用于痈疽肿毒，喉痹，大便燥结等症状。

蓖麻果上的刺很软，摸上去有类似乳胶样的手感，只有成熟干巴后才有点扎手。印象里每个果子中多有四粒种子。

蓖麻棵看着挺高大，毕竟是当年长成的，一点也不结实。除了个别人拿它编篱笆，大多冬天晒干当柴烧，没记得别的用途。

蓖麻大多是绿色，也有的茎叶果实呈红色。

火红的果子很显眼。

蓖麻种子比黄豆粒大，有点瓜子状，肚子鼓鼓的，外面有个硬壳，花里胡哨的。小时候见过的植物种子，没有比它更好看的。

剖开蓖麻子硬壳，里面白白的种仁一个油蛋，摁到白纸上马上显出油渍来。过去我们把蓖麻子用细铁丝穿起来当灯照明，一串小小的蓖麻可以燃烧很久，就是烟大点。

胡乱写一首七绝，聊以寄情，列此就教:

又见蓖麻

蓖麻荫里夏风凉，

顶叶遮阳童戏忙。

惊见秋枝悬蒴帐，

流光一瞬故园长。



我说的“从前”，一晃有半个世纪了，日子真不禁过！拍几张手机照，写几段“闲篇”，分享给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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