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论女性的底色

萨日娜拉格·王雅杰

杂文|论女性的底色

作者：萨日娜拉格·王雅杰

色彩这东西，从来不是上帝随手泼洒的糊涂账，而是刻在骨血里的印记。这世间的女性，各有各的底色，如同这人间的百态，从无雷同。有人打从娘胎里钻出来，底色便是泼泼洒洒的彩，红的热烈，蓝的沉静，黄的明亮，每一笔都是上天的厚待；可也有人，生下来的底色就只有单调的一抹，像旧纸糊的窗，灰蒙蒙的，连光都透不进几分。

那些生就彩色底色的女性，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占尽了人间的便宜。她们的啼哭里都裹着蜜糖，长辈的疼爱是现成的，成长的路是铺好的，仿佛生来就该站在阳光里，连影子都带着斑斓的光。而那些底色单一的，从降生起就像被命运克扣了分量的货物，缺了些暖意，少了些支撑，连呼吸都似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局促，仿佛生来就该在阴沟里探头，看别人的光彩，叹自己的命薄。

活在自家屋檐下的女性，大抵都逃不过家中女性长辈的唠叨。那唠叨不是春雨润物，倒像钝刀子割肉，不致命，却磨得人浑身难受。不是天天在耳边聒噪，就是隔三差五来上一遭，字字句句都裹着比较，藏着不满。

上学的时候，她们的嘴像装了发条的匣子：“我今儿去给你开家长会，你那个女同学，叫啥来着，这次考了第几？听说特长比赛又拿了名次，你咋就这么不上进？”她们睁着眼睛，只看见别人家孩子的光鲜，却看不见人家长辈在背后耗了多少心血，砸了多少银钱。那是一场双向的奔赴啊——长辈弯腰铺路，孩子奋力奔跑，才跑出了一路繁花。可咱们这些长辈，只会站在原地指手画脚，用嘴皮子当鞭子，抽打着孩子往前赶。没有同心同德，只有相互猜忌，你看不懂我的委屈，我猜不透你的心思，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怨气，像埋着的炸药，不知哪天就炸了，只剩满地狼藉的憎恨。

这样反向的女性亲戚，大抵每个女性的成长里都遇见过。她们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只看得见表面的风光，读不懂内里的乾坤。在她们眼里，衡量一个女孩过得好不好，就看她嫁得好不好。“你看那家的姑娘，长大了嫁得多好，男方家里有钱，还会做生意，真是好命！”她们啧啧赞叹，语气里满是羡慕，却从不去想，人家姑娘的好命，从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那家姑娘，打从出生起，就有安稳的住所，宽大的房子够她撒欢，不用体会东奔西跑的颠沛，不用为了一块遮风挡雨的地方愁眉不展。成长路上，她能学自己喜欢的特长，有最好的老师栽培，把热爱酿成了本事。长大了，能靠着这份特长安身立命，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也只有这样的底色，才能配得上那份人人羡慕的、以财富为注脚的婚姻。

可这世间的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不是所有彩色底色的女性，都能嫁入所谓的豪门；也别动不动就把一切归为命运——命运这东西，最是经不起推敲，也最是容易成为懒惰者的借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这条路或许平坦，或许崎岖，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和别人不一样的人生，谁也没法用一条标准来丈量所有的命运。

那些底色单一的女性，也未必就与财富婚姻绝缘。她们拼的不是选了什么样的人，而是选了什么样的方向。她们尝过东颠西簸的苦，懂过居无定所的愁，那些苦日子磨掉了她们的天真，却磨出了她们的韧劲。前期的她们，或许看起来一事无成，像在黑暗里摸索的旅人，可她们从未停下脚步——学习、尝试、发现、思考、迈步，一步一个脚印，把苦难踩在脚下，最终活成了自己的靠山，挣来了以自己为主导的富足生活。

可在咱们那些女性长辈的嘴里，话题永远绕不开“有钱人的婚姻”。这是她们的执念，是她们挂在嘴边的唠叨，是她们眼里遥不可及的光，是她们愿意放下身段去奉承的现象。就因为这份执念，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歧视那些没钱、没稳定工作的男性，用刻薄的话去侮辱那些嫁得“不好”的女性的婚姻。

这些长辈，长着一双势利眼，嘴里吐得出最不和谐的话。她们见不得孩子不理自己，就想方设法把孩子拽进自己挑起的争吵里，等吵起来了，又转头向人哭诉：“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跟我吵起来了！”她们把自己所有的不痛快，都当成谈资，到处散播，把自己活成了现代版的祥林嫂，逢人就倒苦水，却从不去想，自己的日子，到底是被谁过糟了的。

可就算如此，她们也总想着在别人面前为自己贴金。明明过得一地鸡毛，却要装出光鲜亮丽的样子；明明心里满是嫉妒，却要摆出宽宏大量的姿态，那副虚伪的样子，像极了戏台上的丑角，让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现今的年轻女性，都有自己的人生旅途。原本，她们都可以沿着自己的轨道，走出一路风景。可偏有那么多拦路虎——有的来自原生家庭的破裂与不和谐，那些童年的伤痛，像附骨之疽，耗尽一生都在和解；有的来自个人前进的道路，绊脚石一块接着一块，磕得她们头破血流，却还要咬着牙往前闯。

女性真正的底色，到底是什么？它不是有钱人的婚姻，不是曾经享过的福，而是在人生的旅途中，能有自己的话语权，能有自己的思想。不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别人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低端人。

因为，作为女性，作为一个人，她不是一头站在那里的牛，任由别人用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标准来定义。更不应该是，别人有钱，就有话语权，就有行动权，而自己没钱，就只能听天由命，任人摆布。

我只想在最后，说一句——这是什么破烂玩意的封建主义？那封建的王朝，早就灭亡了一百多年了。这不见天日的欺压，在现今，可还是存在？

女性的底色，是自我的底色。这种底色，自然是由她自己来定义的色彩。而不是，任由着别人的评说，来判断她们，在现今，会是什么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