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婶母

常庆堂

我的婶母

都知道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但万没想到它来的那么急促，

急促得让亲人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霎时间欢乐的大厦折梁断柱。

在那泪眼蒙蒙中我看见了您，

那熟悉的身影依然行走在熟悉的小屋，

那灿烂的笑声依然还是那么爽朗，

那慈祥的目光依然在我们脸上关注，

那热情的话语带着旧县的乡音，

尽管是吵、是嚷却笼罩着层层的爱护。

我仿佛回到稚嫩的童年，

在一张照片上端详未曾见过的婶母，

忽然爷爷戴上花镜读您寄回的家信，

一句句的语言把温馨传入幼小的肺腑；

我仿佛是在第一次周口之行，

看见了真实的您却有点疑惑，

因为和照片比较您不该是黧黑的面容，

后来叔叔回来才证明我的想法是可笑的错误；

简陋的一间小屋挤着六口人，

还专门为我搭了一个简单的床铺；

一口水缸，一个火炉，

一个小桌，还有锅碗，

这就是家庭的全部；

您在建筑队为我找到一份活，

这是我进入社会打工的“人之初”，

您买来红薯干补充口粮，

那花色的馍馍还略带甜味，

白天咱娘俩步行五六里去酒厂上班，

常常是一边吃一边走路；

过年了做成新衣让我试穿，

捞一根煮熟的猪蹄吃得我满嘴油糊；

晚上您唱着小曲在灯下穿针引线，

孩子们的衣袜鞋裤都得您缝补，

您把破洞创造性地变成一朵漂亮的小花，

从邻居阿姨目光里能看出由衷的佩服；

有一天您和叔叔风尘仆仆回老家来了，

苍老的爷爷满脸皱纹条条展舒，

暗黑的西小屋突然有了阳光，

东邻西舍都得到您热情的祝福，

老家的“不糊”您吃得那样香甜，

然后就开始拆洗一家脏兮兮的被褥，

时日虽短邻居们至今不忘，

都说爷爷命好有一个好媳妇；

我不知时间能否真正凝固，

但必须有平凡人平凡的纪录，

每一次电话都传递来声声关照，

每年每年都收到您寄来的衣物……

仿佛从周口到老家有一条看不见的心线，

是您不断地把亲情倾注。

当灵车缓缓行驶在街区大路，

深秋的风摘下树叶为您轻轻伴舞，

美丽的颍河为您静得如一面镜子，

一群白鸽为您迎接朝霞和日出，

您看见了亲人们在向您道别，

最显眼的是您的老伴我的叔父，

你们可能到了金婚吧，

可以说相濡以沫心心相印，

一生的深情毕竟不易割舍，

但谁也不能违背自然定数，

叔叔的礼，让我震撼，

但情之所至，

为什么不能升华到这个高度？

我看到纯洁透明的两颗心，

依然在跳动，

依然在伴舞，

依然在相帮，

依然在相助，

婶母，您好有福气，

我为您骄傲，

我的好婶母！

侄儿庆堂拜上

玉堂：思绪萦绕，不能成眠，怆然下笔，仅表我心。望你打印一份，在烧纸时烧到灵前。

2007.11.

叔叔和婶婶早期合影

为二老做个小视频

步入老年的伉俪

妻魏鹤松，太和旧县人，1930年4月16日生，卒于2007年11月11日，享年77岁。虽有文化，却干了一辈体力劳动，修房盖屋，担灰和泥，钢筋白铁，爬高上低，为人争强，脾气急，热心肠，心直口快，人缘也好，家中所有大小事情，她都一人承担。1984年在房产局退休。生两男二女。

【节选自我叔编撰的《常氏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