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喀琉斯到亚历山大（希腊行记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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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极而衰是事物发展的普遍规律，辉煌灿烂的古希腊城邦文明也没能逃脱这样的命运。公元前371年，底比斯（Thebes）击败战无不胜的斯巴达，成为希腊最强大的城邦，但底比斯的霸权只是昙花一现。就在希腊各大城邦内讧四起、鹬蚌相争之时，位于希腊北部的马其顿（Macedonia）王国异军突起。

‍亚历山大帝国和希腊化时代即将来临！

（底比斯与马其顿的地理位置）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G.W.F.Hegel)在《历史哲学》中强调：古希腊文明始于“诗歌之理想青年”阿喀琉斯（Achilles），终结于“现实之理想青年”亚历山大（Alexander）。

阿喀琉斯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特洛伊战争的英雄，著名的“阿喀琉斯之踵”（Achilles' heel）和“阿喀琉斯的愤怒”（The Anger of Achilles）的主角。

（荷马雕像～图片来自网络）

金苹果的故事

众神之王宙斯（Zeus）钟情于海洋女神忒提斯（Thetis），但神谕警告“忒提斯之子将会比其父亲更强大”，为此深感担忧的宙斯最终决定将忒提斯嫁给一名凡人～色萨利国王珀琉斯（Peleus）。

（安格尔：《朱庇特（宙斯）与忒提斯》～法国普罗旺斯埃尔市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海洋女神忒提斯与凡人英雄珀琉斯的婚礼隆重而热烈，阿波罗主持婚礼，亲手弹起了里拉琴；缪斯（Muse）为新婚夫妇唱赞歌。

‍巴黎卢浮宫收藏的油画《珀琉斯和忒提斯的婚礼》由荷兰画家老亨德里克·范·巴伦（Hendrick van Balen）与老扬·布鲁盖尔（Jan Brueghel the Elder）联合创作，展现了众神受邀参加婚宴的热闹场面。

（巴黎卢浮宫收藏：《珀琉斯和忒提斯的婚礼》～图片来自网络）

‍这场奥林匹斯山众神云集的婚礼，唯独遗漏了心胸狭窄的不和女神厄里斯（Eris）。不甘心被忽视的厄里斯悄悄来到婚礼现场，扔下一个金苹果，上面写着一行字“献给最美丽的女神”。神后赫拉（Hera）、智慧女神雅典娜（Athena）、爱神阿佛洛狄忒（Aphrodite）都盯上了这枚金苹果，都觉得“最美丽女神”的称号非自己莫属。

‍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收藏的荷兰画家雅各布·约尔丹斯（Jacob Jordaens）创作的《珀琉斯与忒提斯的婚礼》突出刻画了不和女神抛下金苹果的那一瞬间。

（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收藏：《珀琉斯与忒提斯的婚礼》～图片来自网络）

‍三位女神为一个苹果抢得不可开交，一起来找宙斯判定。神王可不想得罪其中任何一位，便推辞说为了公平必须找一个凡人来做裁判，于是这桩棘手的活儿交到了牧羊少年帕里斯（Paris）手中。

‍事实上帕里斯并非简单的牧羊少年，他原本是特洛伊（Troy）国王普里阿摩斯（Priams）的儿子，特洛伊王后赫库巴（Hecuba）怀孕时曾做噩梦“这个孩子会让特洛伊灭亡”，不得已将他遗弃在山里，由牧羊人养大。帕里斯长大后，又与亲生父母相认，重新恢复了特洛伊王子的身份。

‍“帕里斯的审判”（The Judgement of Paris)历来是艺术家们喜爱的创作主题，不同风格的作品表达的是同一个经典拷问：权力、荣誉、爱情，究竟应该如何选择？

（克劳德·洛兰：《帕里斯的审判》～华盛顿国家美术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鲁本斯：《帕里斯的审判》～伦敦国家美术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沃尔特·克兰：《帕里斯的审判》～私人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古斯塔夫·波普：《帕里斯的审判》～私人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波提切利：《帕里斯的审判》～意大利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三位女神分别拿出杀手锏，开始贿赂裁判：赫拉许诺权力；雅典娜许诺智慧；阿佛洛狄忒则许诺世间最美的女人。最终，帕里斯选择把金苹果判给阿佛洛狄忒，在美神的帮助下，他拐走“世间最美女人”斯巴达王后海伦（Helen），将她带回了特洛伊。

（本杰明·韦斯特：《海伦被带到帕里斯身边》～美国华盛顿州史密森尼美国艺术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安吉莉卡·考夫曼：《维纳斯/阿佛洛狄忒将帕里斯介绍给海伦》～俄罗斯埃尔米塔什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加文·汉密尔顿：《维纳斯/阿佛洛狄忒将海伦带给帕里斯》～巴黎卢浮宫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雅克·路易·大卫：《帕里斯与海伦之爱》～巴黎卢浮宫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圭多·雷尼：《诱拐海伦》～巴黎卢浮宫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王后海伦被拐走，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Menelaus）怒不可遏，他寻求哥哥迈锡尼国王阿伽门农（Agamemnon）的帮助，阿伽门农率领希腊各城邦组成联军远征特洛伊，著名的特洛伊战争就此爆发。

（多米尼克·提埃波罗：《特洛伊木马》～美国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沃兹沃思雅典娜艺术学院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特洛伊战争持续十年之久，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大英博物馆收藏了威廉·蒂施比恩的《七位英雄的头像》，包括战争双方希腊联军和特洛伊及其盟军的英雄。而与《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第一男主角阿喀琉斯相关的双方人物梳理极为简单：

‍希腊联军：

‍阿伽门农～迈锡尼国王（盟军首领）

‍帕特罗克洛斯（Patroclus）～同性恋人

‍特洛伊及其盟军：

‍赫克托耳～特洛伊王子（军队统帅）

‍帕里斯～特洛伊王子

（威廉·蒂施比恩：《七位英雄的头像》～大英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阿喀琉斯的故事

海洋女神忒提斯婚后生下儿子阿喀琉斯，神与人结合生下的孩子就是英雄（Hero），拥有神的力量，却只有人的寿命。

‍为了让阿喀琉斯能骗过死神获得永生，忒提斯抓住他的脚踵，将他浸泡在冥河中。阿喀琉斯变得浑身上下刀枪不入，唯有脚踵没有浸泡在河水里，这成了他唯一的弱点。这便是西方谚语“阿喀琉斯之踵”的由来～指一个人唯一的致命之处。

（托马斯·班克斯：大理石雕塑《忒提斯将阿喀琉斯浸入冥河》～ 伦敦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 安东尼·凡·戴克：《忒提斯将阿喀琉斯浸入冥河》～洛杉矶盖蒂美术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鲁本斯：《忒提斯将阿喀琉斯浸入冥河》～荷兰鹿特丹博伊曼斯·范·伯宁恩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一位先知曾警示阿喀琉斯将死于在特洛伊的战争中；但预言家卡尔卡斯（Calchas）转达神谕：要想征服特洛伊，希腊远征的队伍中必须要有阿喀琉斯。

《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的核心讲述是“阿喀琉斯之怒”。

‍一怒：阿喀琉斯凭借自己的赫赫战功，获得被俘虏的特洛伊美女布里塞伊斯（Briseis），阿伽门农将布里塞伊斯夺走，这一行为对阿喀琉斯是巨大的侮辱。阿喀琉斯愤而退出战斗，导致希腊联军节节败退。

‍雅克·路易·大卫的绘画作品《阿喀琉斯的愤怒》中，阿喀琉斯在与阿伽门农争吵，中间的美女就是布里塞伊斯。

（‍雅克·路易·大卫：《阿喀琉斯的愤怒》～美国沃斯堡金贝尓美术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二怒：阿喀琉斯退出战斗后，特洛伊军队强势反攻，他的密友（同性恋人）帕特罗克洛斯（Patroclus）‍佩戴阿喀琉斯的铠甲出战，被特洛伊王子赫克托尔（Hector）误认为阿喀琉斯，将其杀死。阿喀琉斯悲痛欲绝重返战场，最终为好友复仇，杀死了赫克托尔。

‍临死之际，赫克托耳请求阿喀琉斯将自己的尸体归还特洛伊安葬，遭到无情拒绝。赫克托耳以最后一丝力气预言阿喀琉斯终将死于帕里斯之手。

‍阿喀琉斯用马车拖曳着赫克托耳的尸体在帕特罗克洛斯的墓前来回往返，以发泄心头之恨。但众神怜悯赫克托耳，以神力保护赫克托耳的尸体完好无损。

‍大英博物馆收藏有一批双耳陶罐，描绘特洛伊战争的场面，包括阿喀琉斯与赫克托耳决斗、用马车拖行赫克托尔遗体等画面。

（双耳陶罐：《阿喀琉斯与赫克托尔的决斗》～大英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双耳陶罐：《阿喀琉斯拖行赫克托尔的遗体》～大英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Priams）亲自求见阿喀琉斯，恳请归还爱子的尸体。老国王的悲伤深深地感动了阿喀琉斯，英雄重燃人性的悲悯，世界重归秩序。阿喀琉斯最终同意普里阿摩斯的请求，归还赫克托耳的遗体，《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以赫克托耳的葬礼而结束！

（银质酒杯：《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秘访阿喀琉斯》～丹麦国家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虽然《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并没有讲述阿喀琉斯的结局，但他的故事在后世无数传说和文学作品中延续。赫克托耳死后，特洛伊不得不向盟友求援，前来支援的亚马逊女王彭忒西勒亚（Penthesilea）以及埃塞俄比亚国王门农（Memnon）先后被阿喀琉斯击败。传说在阿喀琉斯将长矛刺进彭忒西勒亚女王身体的那一刻，他摘下头盔，望向女王的眼睛，双方瞬间坠入爱河，但为时已晚。

‍大英博物馆收藏有公元前6世纪的双耳陶罐，描绘阿喀琉斯对亚马逊女王致命一击又深情凝望的场景。该件器物曾作为大英博物馆与苏州博物馆联合举办的特展“古希腊人”的展品，在苏博西馆展出14个月之久。

（双耳陶罐：阿喀琉斯刺杀亚马逊女王～2023年摄于苏州博物馆西馆）

正如赫克托耳预言的那样，帕里斯的箭在太阳神阿波罗指引下射向了阿喀琉斯唯一的弱点～他的脚踵。

‍阿喀琉斯鲜明而复杂的特征，自古以来不乏对他的解读和重塑。对于古希腊人来说，他是人性英雄的原型，尽管他拥有强大的神力，但仍然与凡人一样逃不过死亡。

（菲利波·阿尔巴奇尼：大理石雕塑《受伤的阿喀琉斯》～大英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 鲁本斯：《阿喀琉斯之死》～英国考陶尔德画廊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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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大帝与他的时代

公元前359年，出色的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腓力二世（Philip II of Macedon）成为马其顿国王，他控制了马其顿在爱琴海的出海口，镇压了底比斯和雅典的反抗，将希腊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

（腓力二世头像～埃盖皇家陵墓博物馆）

邻国伊庇鲁斯公主奥林匹亚嫁给腓力二世时只有14岁，在一些历史学家的描述中，她带有浓重诡异的女巫色彩。

‍公元前356年，奥林匹亚生下亚历山大后，便遭到腓力二世的厌弃。受到冷落的奥林匹亚心生不满却无能为力，只能将全部心血倾注到儿子亚历山大身上。她说自己在一次电闪雷鸣中怀孕，亚历山大是自己与宙斯的儿子，与阿喀琉斯一样是人神之子。

（奥林匹亚头像金币～塞萨洛尼基考古博物馆）

腓力二世的战略目标是东进波斯，报希波战争的一箭之仇，但“壮志未酬身先死”。公元前336年，腓力二世在女儿的婚礼上遇刺身亡，年仅20岁的儿子亚历山大临危受命，继承了马其顿的王位。

（亚历山大头像～埃盖皇家陵墓博物馆）

塞萨洛尼基（Thessaloniki）

希腊第二大城市塞萨洛尼基（Thessaloniki）是北部最大的城市，也是希腊马其顿大区的首府和主要港口，拥有2300多年的历史。

（塞萨洛尼基的地理位置）

塞萨洛尼基曾是古代马其顿王国后期的都城，公元前315年，国王卡山德（Cassander）在塞尔马（Therma）古城遗址上建塞萨洛尼基，他的妻子塞萨洛尼加（Thessalonike）是亚历山大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出生在父亲腓力二世取得战争胜利的那一天。腓力二世以帮助他取胜的色萨利人为新生女儿命名～Thessalonike（塞萨洛尼加）的意思就是“色萨利人的胜利”，卡山德以妻子名字 Thessalonike 将城市命名为 Thessaloniki （塞萨洛尼基）。

（港口城市～塞萨洛尼基景色）

塞萨洛尼基历史上先后经历了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和奥斯曼土耳其的统治，留下了众多珍贵的历史遗迹。

（古罗马遗址）

塞萨洛尼基白塔最初由奥斯曼帝国建造于1430年，属沿海防御工事的一部分；19世纪，它曾被用作监狱，是外国侵略者关押和屠杀塞萨洛尼基人的地方，因血腥的历史而被称为"血塔"；1913年希腊收复塞萨洛尼基后，为了消除这段血腥记忆，将其涂成白色并更名为"白塔"。

1983年起，白塔被设立为拜占庭文化博物馆的分馆对公众开放。

（白塔外景）

白塔高30多米，共有6个楼层，通过旋转楼梯上下。馆内设有视听体验设备和器物图片等展品，系统地展示了塞萨洛尼基长达23个世纪的历史。

（拜占庭文化博物馆分馆）

塞萨洛尼基考古博物馆收藏了最重要的古代马其顿文物，展示了亚历山大帝国奇迹般的军事、经济、社会整体发展的图景。

（塞萨洛尼基考古博物馆）

巨幅马赛克镶嵌地板画描绘了酒神狄俄尼索斯（Dionysus）及其追随者抵达纳克索斯岛（Naxos），发现阿里阿德涅（Ariadne）公主的情景。

（马赛克地板画）

镇馆之宝《德维尼巨爵》（The Derveni Kramer）1960年代发现于塞萨洛尼基附近的德维尼古墓，它最初是宴会上混合酒与水的容器，体现了古希腊的宴饮文化传统，后被用作安放骨灰的器皿。装饰主题是酒神及其追随者的神话场景、狄俄尼索斯与阿里阿德涅的婚礼场景，展现了酒神崇拜在希腊化社会的重要性。

（〈德维尼巨爵》四面图案雕饰）

（〈德维尼巨爵》细部设计和工艺）

与迈锡尼依靠贸易甚至掠夺取得黄金不同，腓力二世登基后很快就控制了潘盖翁山（Mt.Pangeus）富饶的金矿。

‍塞萨洛尼基考古博物馆的黄金类文物全部在马其顿地区发掘，包括韦尔吉纳腓力二世家族陵墓出土的大量黄金制品。博物馆展品包括珠宝、饰品、盔甲、铸币等，精湛的设计和精美的工艺都无与伦比，是权力的象征，也是富足的表现。

（眼花缭乱的黄金制品）

韦尔吉纳（Vergina）

韦尔吉纳（Vergina）是古代马其顿王国的第一个首都，考古遗址的最大看点是马其顿王室陵墓。这里于19世纪开始考古发掘，在300多座墓穴组成的墓群中发现了与众不同的、被专家确认为腓力二世家族的皇家拱顶墓。‍1996年韦尔吉纳考古遗址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世界文化遗产：韦尔吉纳的考古遗址～“腓力二世大墓”）

‍古代韦尔吉纳被称为艾加伊城(Aigai），希腊语发音“埃盖”，考古人员在墓丘下修建了一个地下博物馆，把几个墓室一起整合，名为“埃盖皇家陵墓博物馆（Museum of the Royal Tombs at Aigai ）”，展示腓力二世及王室陵墓的出土文物。

（墓室模型）

（墓室内的门）

（墓室门上的壁画）

（展厅内复原的墓室壁画）

金紫织物残片，以金线和紫色染料（可能是昂贵的泰尔紫）交织而成，采用复杂的织造工艺，图案包含花卉、卷草纹及神话元素，虽有残损但仍能看出其奢华精致风格。在古希腊，紫色与黄金均为贵族与王室的象征，这类织物是马其顿王室权力与财富的体现，用于覆盖棺椁或作为王室仪仗的装饰。

（金紫织物残片）

腓力二世的盾牌主体材质为木头、皮革和布料，仅存零星碎片。其表面覆盖镀金灰泥，当初呈现金光闪耀的视觉效果，极易让人误以为是纯金打造。盾牌还配有光彩依旧的金带与金环作为装饰，尽显华贵。这种金与有机材质搭配在古希腊王室兵器中十分罕见。

（腓力二世的盾牌）

腓力二世胸甲上带有神话元素的美杜莎金头像，既彰显王室身份，也蕴含“威慑敌人、护佑自身”的象征意义。

（美杜莎金头像）

腓力二世沉甸甸的铁质胸甲上装饰了金箔和衔环的金狮头；黄金箭袋与俄罗斯南部斯基泰人的黄金制品具有相似性，专家们认为很可能与腓力二世在公元前339年战胜多瑙河南岸的斯基泰人有关。

（铁制胸甲）

（黄金箭袋）

大理石棺内存放着箱状黄金棺，盖上装饰有凸出的“马其顿之星”，箱中保存着国王和王后的骨灰。存放骨灰的黄金箱上分别放着无价之宝～累丝黄金花叶王冠。

（腓力二世的黄金棺和金花冠）

（腓力二世王后的黄金棺和金花冠）

据传亚历山大年少时，有人送给腓力二世一匹名叫布塞法罗的烈马，腓力二世及手下部将都无法驯服它，然而它却奇迹般的任由亚历山大驾驭，腓力二世高兴地对儿子说：“孩子，马其顿太小了，它不适合你。”意思是亚历山大未来能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亚历山大骑着布塞法罗的雕像作为塞萨洛尼基的地标之一，为了纪念亚历山大的历史功绩，也体现了当地对这位传奇帝王的尊崇。

（亚历山大骑着布塞法罗的青铜雕像）

亚里士多德（Aristotle）的父亲是腓力二世的宫廷御医，公元前343年，他被腓力二世聘请为13岁的亚历山大的老师。

‍近代德国学者耶格尔（W·Jaeger）说：“从来没有一个哲学家被国王邀请去塑造一个年轻人的品格。”或许受到老师柏拉图“哲学王”思想的影响，亚里士多德接受邀请，成为亚历山大的老师。

亚里士多德雕像彰显着塞萨洛尼基的人们对这位“百科全书式学者”的尊崇和引以为傲。

（亚里士多德雕像）

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率领马其顿军队横扫整个希腊，并组成一支联军，越过达达尼尔海峡，征服埃及，荡平波斯，剑指印度，建立起一个横跨欧亚非的庞大帝国。

‍亚历山大雕像旁的青铜浅浮雕，生动刻画了这段历史。

（亚历山大东征青铜浮雕）

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最负盛名的一幅马赛克镶嵌画是《亚历山大与大流士之战》，描绘的是亚历山大东征时与波斯皇帝大流士三世在伊苏斯激战的场景。

‍画中亚历山大身穿美杜莎胸甲，驾驭着他的座骑布塞法罗，英姿勃发，在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下以弱胜强。这幅稀世名作来自庞贝古城遗址，2024年我们去那不勒斯考古博物馆时，此画正由考古团队进行修复。

（马赛克镶嵌画《亚历山大与大流士之战》～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公元前12世纪的阿喀琉斯是人神之子，他因战斗而生，凭一己之力代表希腊联军横扫特洛伊；他又因战斗而死，因此成为不朽。

‍公元前4世纪的亚历山大以阿喀琉斯“标榜”自己，据记载他东征途中，枕边始终放着一本他的老师亚里士多德注释的《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为战斗而生的阿喀琉斯就是亚历山大的榜样。

（大理石雕像《受伤的阿喀琉斯》局部～图片来自网络）

阿喀琉斯怀有征服东方的梦想，然而他在出生时就被命运女神预言会死于战争的刀剑之下。怀揣阿喀琉斯之梦的亚历山大东征到达印度时，有位苦行僧曾预言他将在巴比伦得病而亡，仅也一语成谶。

‍特洛伊古城有一处“阿喀琉斯之墓”，亚历山大曾赤身裸体围绕着“阿喀琉斯之墓”狂奔一圈又一圈，以示朝圣。

（西蒙·弗朗索瓦·拉韦内特：蚀刻版画《亚历山大大帝访阿喀琉斯墓》～图片来自网络）

多年以后，青年恺撒巡察亚历山大神庙时，面对着高耸的亚历山大雕塑痛哭流涕……这，或许就是英雄与英雄的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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