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同学 <p class="ql-block"> <b>先说说子弟中学。</b>林场创办的初中学校,大哥在这上过初一和初二,在镇江村北面空场处东侧,一排砖房,桌椅都比较完整。学校校长是林场李厂长的爱人杨老师,是齐齐哈尔林干校毕业的。1976年搬家在东方红火车站见过她,温文尔雅,很有亲和力,后来调到县志办公室工作,首部《饶河县志》编撰办公室副主任、编辑,再后来调回山东老家。其他老师多数是上海、浙江知识青年,到1977-1978年返城时基本上都回原籍了。后来,子弟中学变成子弟小学,我爸爸成了校长。</p><p class="ql-block"> <b>再说说大队小学</b>。是乡里办的,和子弟中学并排,在操场的西侧,校舍和桌椅等硬件不如东面的。整个小学就40-50学生,一个教室两个年级,黑板中间一分为二,我算上课注意听讲的,很少卖单听课,也听不懂。老师是全能老师,两个年级除了音乐和体育课外,全来了。其中董老师是吹打弹拉唱,样样精通。《少先队队歌》等许多爱国革命歌曲都是他教会我的,特别是《大海航行靠舵手》,现在唱起来,仍让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歌词好、旋律好、节奏明快,唱出人民的心声。</p><p class="ql-block"> 《饶河县志》记载:1984年大通河乡(前哨)小学8所,学生数457人,教职员数22人;中学1所(初中),学生119人,教职员8人。</p><p class="ql-block"> 春冬农闲时节,村子里的基干民兵在学校操场用木枪练刺杀。我们在教室里都能听见的反复训练的命令。<b>“预备用——枪!</b>”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民兵排成一排,手拿木枪到位,<b>“突刺——刺,杀!</b>”出击时杀气凛凛、势如猛虎。冬季,偶尔还能听到村子西面民兵训练的迫击炮的炮声。</p><p class="ql-block"> 1976年秋我上二年级,大哥好像四年级,我俩都在镇江小学上学。因为,有吉林口音,老说“成好了”,同学老学我,再加上杨老师是山东人,口音很重,上课像猜谜语,二年级一年学习马马虎虎。直到三年级遇上逄增燕老师,由于她和我妈妈同事一段时间是好朋友,对我挺好,再加上那时我查字典的速度比老师都快,“哑巴老师”字典成了我学习大步向前的好帮手。在老师精心教导下,我开始逐渐成为十几个人年级的第一名,也愿意学习了,当学习委员,年年检讨后被评为“三好学生”。</p><p class="ql-block"> 班级的炉子是利用装豆油的铁桶制作而成烧柈子的火炉。高度约为90厘米,直径约为60厘米。铁捅放倒,上面接近边缘一头割出一个圆口接出烟囱,另一头在圆形侧面接地切割出大大的四方炉口,便于往里添加柈子。那时烧材还是比较充足,教室里温度挺高。记得一到考试,同学们就把我的课桌包围,便于打小抄。之前说好,可一到真正考试时,我就一边答题、一边用另一只手捂住试卷,不让他们抄。因为我写的潦草、给他们抄后很可能比我成绩还要高,可不能让这些不劳而获者得逞。等到评三好学生时,有同学反对:“徐明远不帮助同学!”。于是,老师让我在同学们面前保证,以后帮助同学后,才算完事。初中后,基本上都是两张卷子,我先答差不多,先给他们抄,等到卷子回来后,再认真地把其他题答完、检查无误后才交卷,为此也就没有人说三道四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图片来源于网络</p> <p class="ql-block"> 印象最深的是马继仁和马继恩哥俩,哥哥和我大哥同学,弟弟和我同学。他爸爸是镇江村的党支部书记,他算“干部子弟”。还有就是宋树春,和他爸爸一样大高个,是我的同桌,村民叫他爸爸“宋发电”,林场还有一个“王发电”,在村里很有威望,算得上“专家”。</p><p class="ql-block"> 2023年十一回镇江还看到他和隋学江同学,家家过的都不错,我仨人还在宋树春的“饶河县一丁谷物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前合影,隋学江还开着车去江边溜鱼,他俩的头发都比我多点。房子和道路都焕然一新,水泥路、砖房、金属屋顶、敞亮,院子里农机设备一应俱全,还有标志性的“苞米楼”和仓房的旧时物件,不变的是靠山吃山,烧材还是木头柈子唱主角。我们留下了电话、加了微信,随时保持联络。整个镇江“西大队、东林场”看不出有啥区别,“一村两制”的过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p><p class="ql-block"> 当时村里是林场和生产队两套柴油发电机,没通国电前,除了用于照明就是村西头磨米、磨面,村东门头的林场的木材加工厂加工板材。</p><p class="ql-block"> 再就是宋树梅,小学四五年级的同学。当时小学实行蹲级制,好几个哥哥的同学,到小学五年级就成我的同学了。有的女生很厉害,欺负人,但是她很文静、学习也挺好。1979年秋天那次乡里数学竞赛,学校就是选派我俩去,那时的老师也真心大,从镇江到大通河乡有28里地,就让我俩5年级十二三岁的两个小孩,自己步行。那时男女生也不咋说话,一前一后,保持一定距离,不远不近,拐弯看不到时就等她,看到她后又走了,互相壮胆。为什么不能结伴有说有笑一起走,现在想起还真有意思。竞赛中我对一道求阴影部分面积题死盯不放,占用了大量的时间,这个题也没做出来,最后是歃血而归。直到二十多年后,在陪儿子学奥数突然见到这道题,真是千古经典。后来,她是上乡的初中,我去县城,后来听说考上中师,当老师了。</p><p class="ql-block"> 镇江小学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历练。学校有校田地,我们冬天拣粪,春天播种,夏天锄草,秋天收割,能够让我感受到“<b>春耕夏耘秋收冬藏</b>”四季轮回,学习之余干点农活,不感到苦反而挺乐在其中的。</p> 寒冷的冬天晨起捡粪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图片来源于网络</p> <p class="ql-block"> 拉着小爬犁,上面放上柳条编的粪筐,拿着铁锹,在村子的路上溜达捡拾牛粪、马粪、猪粪。因为没有种类的硬性要求,那还是体积大、没有气味的抢手。实在不行也可以上交家中的鸡粪,但是,妈妈不让,这种高品质鸡粪还要自家园子上。我们也不愿意交,临近开学时天气渐暖,化冻后这种鸡粪气味不好,还是吃草的个大、无味、干净的牛粪受欢迎,甚至道上还冒着热气的牛粪,都争先恐后的抢。</p><p class="ql-block"> 看电视,西藏牧区,牦牛粪还是主要烧火做饭的燃料那!</p><p class="ql-block"> 也有心眼多,胆子大的,趁着早晨天刚亮,生产队牛圈附近没人,一人负责放哨,其他人带着棉手套,鸟悄的到牛圈后面的粪堆里搬运大块的,轻手轻脚放到爬犁上,一溜烟小跑离开现场后,再大摇大摆地拉到学校的指定粪堆处。隔天其他同学看到我们的杰作时,参与者对投来的羡慕目光,互相使个眼色后,流露出不易被察觉的得意微笑。至于道上一个个像乒乓球似的马粪,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体积小,不占地方,但是没有风险,也是不错的选择。</p> 火热的夏天除草松土 <p class="ql-block"> 学校根据年龄大小给我们安排农活。低年级的抜抜大草,高年级的用锄头铲地,铲地时需要选择粗壮的苗留下,去掉其他小苗,才能使留苗保证充足的养分长大。我们用锄头不熟练,一般要用手去剔除淘汰的弱苗,然后再用锄头把附近的土铲松。我们是不会走就想跑。看老师不弯腰,用锄头搞定一切,也想跟着学,可是用锄头技艺不精,有时专门把壮苗铲断,这时就会趁人不注意,用手把断苗培上土,蒙混过关。可是第二天,苗蔫了会露馅,就不得不费劲地移栽新苗,还要多次浇水,才可能成活。后来老师把谁铲的地编号责任对应到每个人,一发现问题就知道是谁干的。就像长城的砖、商店买的商品的合格证等都有相关印章标记,就是都是为了追责溯源,责任到人,精准管理,从而确保工作质量。</p> 金色的秋天收割庄稼 <p class="ql-block"> 从儿时起对苍耳就有一种异样的反感。苞米,一个一个棒的掰,还是挺有意思。用镰刀收割黄豆却不是什么好活,带线手套,苍耳等杂草如影随形,一会手指头就磨漏、扎手。妈妈记忆犹新,妈妈在德惠上初中秋季农忙时,学校特意放假7天,让学生回家采集苍耳上交学校。苍耳是一种中药材,苍耳种子可榨油,可制油漆,也可作油墨、肥皂的原料,还可以替代桐油。</p><p class="ql-block"> 后来在商检和海关工作,针对进口大豆、玉米,实验室要对菟丝子、稗草、苍耳、狗尾草、藜(灰菜)、豚草、假高粱等,植物检疫对象格外关注,确保国家粮食安全,防止植物病虫害传入传出。有一次,上半年期末考试,由于着急去厕所,外面下雨,一个前趴子摔出去,手让一个碗叉子划开个口子,逄增燕老师带我到大队医生那包扎,她一把着我就不疼,一撒手就疼,好像撒点消炎粉,很快就长上了,但是,手掌留下一个疤痕,如果算命的,一看这掌纹,是挫折改命,一定长命百岁。</p><p class="ql-block"> 逄老师在五年级时调走了,1990年后,我到佳木斯工作后,他和童老师调到东风区的学校,并在那退休了。1980年考初中,当时乡里的第一名可以到县里的两个快班,我考了150多分,我爸爸托人给我分到饶河一中初中三班,没有到前哨乡中学念书,也因此遇上了我的恩师赵凤军,从此改变了我的一生。</p> 搜索队般的哥四个 <p class="ql-block"> 在物资短缺匮乏的年代,夏天想吃顿黄瓜凉菜、西红柿拌白糖,也是奢望。我家哥四个就是三伙,大哥领一帮,我和老弟一帮,老三领一帮,每天会像鬼子进村了一样到黄瓜和西红柿地“搜索”一遍。有次居然把黄瓜秧提溜折了,几天后黄瓜就落叶死亡,为此家长启动“破案”程序,没有抓到手,哪伙都不承认,变成“无头案”不了了之。但是,大家收敛不少,再没有出现此类事件。还发生过“黄瓜长腿”事件,我妈把在几个大的黄瓜上系上红绳,告诉我们不能摘,准备留种。没几天,发现留种黄瓜像长腿一样,会挪地方,还越长越抽抽。</p><p class="ql-block"> 至于西红柿更是没等拉红线就不见了,后来我妈种了些“贼不偷”。刚开始还庆幸,可是,好景不长,原来这些“馋虫”,发现用手挨个捏,软乎的就是熟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防不胜防。最后还是提前把个头大的摘下来,偷藏在被垛后,严防死守捂熟,才能吃上一顿半顿西红柿拌糖。这也给我留下了终身“后遗症”,媳妇让去买黄瓜和西红柿,都会多买几个回来,到家立马空嘴洗一个吃,真是小时候缺啥长大补啥。有一次,我妈让我买两根黄瓜回来,媳妇说:“一定买四根,不信您看?”,等我到家我妈好奇地检查,乖乖,真是四根。</p> 饶河的苏联人和后裔 <p class="ql-block"> 《饶河县志》记载,俄罗斯人,1920年前后移住本县。或为苏联新经济政策时期,迫于饥馑,同汉族婚嫁来至本县,约有30户,100人左右。1953年返籍者过半。现有二人,余皆死亡。其后裔——汉俄混血儿,现全县约有30人。哈萨克族,1920年前后移住本县。多为婚嫁汉族之女性,现仅余一人,余皆故去。所生汉哈混血裔嗣,全县约30人左右(皆入中国籍)。下面叙述的二人,无法确认是哪个民族,为此,笼统称之苏联老太太。</p><p class="ql-block"> 网名彼得洛夫,来自黑龙江省黑河市逊克县的俄罗斯族董德升,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董德升身上有八分之七的俄罗斯族血统和八分之一的汉族血统。一百多年前,十月革命爆发,他的祖辈赶着马爬犁从俄国逃难至此,在边境线上逊克县的小丁子村安家落户。</p><p class="ql-block"> 镇江村有一个苏联老太太,她嫁给大队的一个得过天花的鞠姓老头,他们没有孩子。小学高年级时,老太太去世时,我们还好奇地去她家,躺在家里地上的棺材里,脸上盖着一张黄纸,从飘动不定的纸缝,看到一个脸白白的老太太,感觉周围阴森可怕,看一眼就立马跑出屋去,不敢回头,听说是由于挨饿从江东来到中国嫁给了中国人。</p><p class="ql-block"> 镇江村当时的队长王德是俄罗斯族后裔,娶了朝鲜族媳妇(当时镇江是朝鲜族屯),他家的姑娘们都很好看,具有蓝眼睛、高鼻梁、深眼窝和皮肤白皙等特点,家里一聊天好像“三国会话”(俄语、朝鲜语和汉语)一样,甚是有趣。王爷爷为人和善,我家是刚搬过去的时候,吃了不少他家梁子上打的鱼呀,地里的菜啥的。 </p><p class="ql-block"> 1980年到饶河上学后,在江边原第一小学附近一个小楼的外面,总能看到一个眼窝深陷的苏联老太太,坐在江边的台阶上,久久地望着700多米的乌苏里江东岸发呆。直到1989年中苏关系正常化后,这些俄罗斯人才可能有机会与家人联系、交流、探亲、团聚……</p> <p class="ql-block"> 那些年在镇江小学的课堂、劳动与嬉闹,藏着最纯粹的快乐与滚烫的成长,那些烟火气里的温暖、伙伴间的青涩、岁月中的历练,早已刻进生命肌理,成为一辈子都揣在心头的珍贵馈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