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编】芹洋断“数”

潭川老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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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 记

数年前，途经芹洋古村，遇见一方立石，当时心有所触，草就一篇小文。如今再读旧稿，总觉落了窠𦥑，便索性换个体裁重作，权当博诸君一笑。本文依福安民间传说铺陈，人物、情节皆为虚构。若有与现实偶合之处，还望勿要对号入座。



宋淳佑年间，福建路辖下长溪县芹竹洋村，有郭生，年十七，代父掌管货栈，算术尤精；窦壮年近不惑，术数懵懂。

逢墟日，窦壮购笋干三斤，价七文一斤，执二十八文递去：“三七二十八，错不了！”郭生纠正当为二十一文，窦怒叱：“吾半生皆如是算，岂容黄口小儿置喙！”两人争执推搡，乡邻难解，劝说无效，遂共扭至县衙。

县令黄叔谨，素以善教明断著称。听罢原委，沉吟片刻，挥毫判曰：

“查窦壮强仕之年，犹固守‘二八’之谬，虽愚可悯；

郭生舞象之岁，已通晓‘二一’之真，然智未及仁。

乡居以和为贵，邻处以让为先。

窦之错失，非出恶意；

郭之较真，反伤睦谊。

争数真而激邻怒，犹执细理而弃温情；

证算准而失人和，岂非恃智而昧礼让？

今判

郭生杖十，非咎其算精，而惩其年少气盛、未谙容让之德；

窦壮免责，非许其错谬，乃望其自愧反思、日后慎行修身。

愿尔等并乡众共鉴：

让三分心宽路阔，争一念情薄邻寒。小事糊涂即大智，乡谊深厚胜锱铢！”

此判一出，四座皆服。

窦壮怔立片刻，抚额自语：众人皆云“不管三七二十一”，今日看来，果然不谬。

郭生受杖而悟，默然起身，归宅后援笔作诗明志：

虽知真算在，

却失睦邻仁。

从今识大体，

让处见天伦。

潭川老老李赞曰：

黄老爷这板子打得妙！比《九章算术》更醒脑开窍：智可精于数，心当宽于人。往后见人犯糊涂，先捂屁股再开口，保准各位为人处事，都带八分刘徽智慧、三分菩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