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寇旅游那些事

崂石

<p class="ql-block"> 作 者 崂 石 </p><p class="ql-block"> ( 本小说的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浮山的晨雾总裹挟着松针的清润气息,在天色未明的静谧中弥漫。老郑背着相机往山顶前行,步子沉稳,背脊挺得笔直,那是海军服役岁月刻进骨子里的姿态 —— 二十年航海生涯淬炼的精准方位感,让他总能寻得最佳拍摄机位,譬如东侧那块可俯瞰全城晨景的岩石,晨光破晓时,城市轮廓与雾霭交融的景致尽收眼底。</p><p class="ql-block"> “老郑!你慢点稍等片刻!” 老周喘着气追来,腹部随步履微微起伏,手中相机却稳如磐石,“今晨雾霭浓重,你那‘航海眼’未出差错吧?” 老郑转身递过一瓶温水,眉眼间带着军人特有的笃定:“放心,误差不超五米。” 两人刚驻足,小张便从另一侧山道走来,他肩背宽厚,手提运动包,神色沉静,仅以颔首致意。这位物业公司经理素来寡言,却在两年前主动牵头,就山上步栈道乱涂乱画问题与景区反复沟通,最终促成 “禁止涂鸦” 警示牌的设立,默默守护着山林景致。</p><p class="ql-block"> 最具活力的当属老寇,他背着鼓胀的相机包,黑框眼镜后的目光透着几分精明,镜片在朦胧晨光中折射出细碎光亮,未及近前便高声招呼:“诸位早!昨天看见山腰处枫树林,晨雾缭绕其间,光影绝佳,定是出片胜地!” 他心底暗自盘算,这般难得的雾景稍纵即逝,今日定要抢占最佳角度,拍出能在摄影圈炫耀的佳作。殿后的是小徐,他手提相机,额角渗着细密汗珠,脸上却笑意不减:“寇哥、郑哥、周哥、张哥,我带了两提矿泉水,你们先去取景,我安置好行囊便来。” 他向来包揽搬运行李、擦拭镜头、抢占机位等琐碎事务,常挂在嘴边的便是 “这点小事我来便可,诸位歇着”,言语间满是热忱。</p><p class="ql-block"> 晨光渐次穿透雾层,为枫树叶镀上金红光晕,四人举机拍摄,快门声此起彼伏。老寇凑近老郑,指尖点着相机屏幕上的雾影构图,语气中难掩向往:“你看这光影层次,若到呼伦贝尔,草原晨雾想必更具磅礴气势。” 他望着屏幕中流动的雾霭,心底已开始筹划旅行路线,既想拍出惊艳作品,又暗自核算着 AA 制下的各项开支,琢磨着如何能少花钱多观景。老郑心中微动 —— 近年常听闻呼伦贝尔秋景盛名,加之身旁皆是摄影同好,一场跨省旅行的念头,在浮山晨光的浸润下悄然滋生。</p> <p class="ql-block">  秋天,老寇主动提议沿长江自助游,老郑、老周、小张欣然应允,小徐更是提前三日便收拾妥当行囊,细致到按人头分装晕车药。车过三峡时,老郑执掌方向盘,老寇坐于副驾,滔滔不绝地讲解着逆光拍摄技巧,镜片后的眼睛因谈及摄影而发亮,心底却在默默记下沿途过路费、油费等开销,盘算着后续如何精准分摊;老周在后座与小徐闲谈打趣,笑声爽朗;小张则专注于窗外景致,青绿色的江水泛着粼粼波光,过往船只拖曳出悠长水痕,两岸山壁陡峭,植被葱郁,猿啼声偶尔穿透车窗,与车内笑语交织成趣。</p><p class="ql-block"> 抵达五大连池那日,景区恰被浓白雾气笼罩,如轻纱漫卷,沾在睫毛上沁出丝丝凉意,将池边落叶松晕染成淡绿色剪影。“速拍!此雾乃天然滤镜!” 老寇率先举机,镜头对准水面 —— 阳光从雾缝中斜射而下,如金纱垂落池面,连水底青褐色岩石都被染成淡青色,光影交错间宛如幻境。他被这般景致吸引,全然忘了与众人约定,暗自想着:这般绝佳光影转瞬即逝,多拍几张才不算辜负,他们应当能理解。于是趁众人专注拍摄时,悄悄脱离队伍,往池湾红叶密集处走去。老周蹲身池边,反复调整焦距捕捉雾中景致;小张登临高处岩石,欲拍摄全景;小徐则在旁递上镜头布,不时擦拭镜片上的雾气,偶尔也抓拍几张边角景致。</p><p class="ql-block">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再往前走走,前方池湾也有红叶!” 老周收起相机招呼众人,转身却发现老寇踪影全无。“老寇上哪去了?” 老郑环顾四周,雾气较先前稍淡,却仍阻碍视线,落叶松的影子层层叠叠,仍看不到老寇的身影。“寇哥!寇哥!” 小徐高声呼喊,声音裹在雾中,未及远传便消散无踪。老郑掏出手机拨打,听筒内或为单调忙音,或接通后无人应答;小张将相机挂于颈间,沿岔路缓步前行,鞋尖沾染池边湿泥;老周折取一根树枝,拨开路边草丛细细搜寻。五大连池地势平缓,按理不会发生意外,然半小时过去,人未寻得,电话亦无回应,众人心中渐生焦灼。</p><p class="ql-block"> “先回停车场等候,或许他已先行返回。” 老郑当机立断,几人垂头丧气地向出口挪动,连池边透亮的红叶都无暇顾及。行至停车场附近,老周突然指向不远处的丰田suv,声调急促:“快看!那不是老寇吗?”</p><p class="ql-block"> 众人循声望去,老寇正斜倚在丰田suv保险杠上,黑框眼镜反射着阳光,手中摩挲着相机,正慢条斯理地翻看照片。“你倒是自在!我们找你找的好苦!” 老周快步上前,语气中满是嗔怒。老寇笑着起身,调出相机内照片 —— 池湾红叶红得炽烈,宛如燃火:“我到三连池去拍枫叶去了,欲多拍几组佳作。手机置于包中未曾听见,待发现时已有二十余通未接来电,料想你们正往回赶,便未回拨,省些话费。” 他心底并未觉得自己有错,只当是众人过于小题大做,省话费是务实之举,多拍照片才是此行的核心目的。</p><p class="ql-block"> 风卷着池边落叶飘至老郑肩头,他望着老寇满不在乎的神情,再看远处池面晃动的云影,方才的焦灼瞬间化为无奈。几人默然上车,引擎刚启动,老寇便开口:“午餐的时间到了,找家饭馆用餐吧?” 老周没好气地回应:“我们已吃泡面,不必了。” 老寇眉头骤蹙,语气带着几分计较:“既如此,午餐的 AA 费用我的那份减免。” 他心底盘算着,自己未曾享用午餐,自然不应分摊费用,规矩便是如此,不能因情面而破。车内瞬间陷入沉寂,唯有车轮碾过石子路的沙沙声,格外清晰。</p><p class="ql-block"> 这趟长江游,几人事先约定费用 AA 制,老寇年届六十可免门票,省下的钱款本议定用于购置酒水。每次餐前统计饮酒人数,老寇总摆手推辞:“我不喝酒,你们自行处理吧。” 然酒水一端上桌,他却率先拿起啤酒,仰头灌下大半瓶,随即笑道:“陪诸位小酌几杯,要不然就没有气氛了。” 他心底想着,酒已上桌,不喝便是浪费,自己不过是顺势而为,大家都是情谊深厚老伙计,想必不会计较这几瓶酒钱。</p><p class="ql-block"> 在江边一家小饭馆内,老郑偶遇多年未见的战友孙群。孙群独坐一桌,面前摆放着几瓶啤酒,老郑上前寒暄,正相谈甚欢时,老寇突然踱步而来,伸手便要拿起孙群桌上的啤酒。“老寇!这不是咱们的桌!” 老郑急忙阻拦。老寇挥了挥手,神色轻慢:“实在是太渴了,先借一瓶解解渴。” 说罢便用牙咬开瓶盖,仰头猛灌,大半瓶下肚后,才发觉孙群正注视着他,脸颊微微泛红,拎着剩余半瓶啤酒返回自己饭桌,口中嘟囔:“不好意思,实在口太渴了。” 他心底并未觉得此举有何不妥,只当是临时借饮,日后未必再有交集,无需过分拘谨。老郑连忙向孙群致歉,欲再购两瓶啤酒赔罪,却被孙群笑着拦下:“没事,大家都是朋友。” 但老郑瞥见孙群眼底难掩的尴尬,再看老寇若无其事夹菜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p> <p class="ql-block">  长江游归来不久,老寇又提出前往黑龙江的旅行计划,目的地涵盖呼伦贝尔、漠河与满洲里:“我前两年到海拉尔、呼伦贝尔,结识当地一位导游阿牛,为人热忱,而且他的摄影技术很棒,特别会选景,租他的车辆游玩十日,AA 制分摊费用,定是划算!” 他特意补充:“阿牛待人诚恳,诸位可各备一份薄礼,以表心意。” 他心底打着算盘,自己与阿牛熟络,无需额外破费,朋友们备好礼物,既显诚意,又能让阿牛更尽心服务。几人觉得这事靠谱,小徐当日便购置了六盒中华烟,老郑准备了一斤崂山红茶,老周挑选了一条 “泰山” 烟,小张则购得一大袋金钩海米。唯有老寇,推脱道:“我与阿牛交情深厚,诸位所带礼品已经很丰厚了,我下次去再给他购置。” 直到启程时,他也没有给阿牛准备任何礼物。</p><p class="ql-block"> 前往哈尔滨的高铁上,窗外秋景如徐徐展开的长卷。金黄稻穗被风压弯了腰,阳光洒落其上,为田野铺就一层碎金;远处杨树林红得透亮,叶片随风飘落,坠入田埂旁的小河,河水流速平缓,红叶随波打旋,将碧水染成淡红。“午饭时间到,咱们开始用餐吧!” 老郑率先打开行李箱,取出一只油亮的烧鸡,鸡皮泛着琥珀色光泽 —— 这是他爱人提前卤制的;老周紧随其后拿出炸刀鱼段和五香花生米,金黄鱼块裹着芝麻,香气四溢,引得邻座乘客频频侧目;小张与小徐亦取出海带卷、香肠,连八罐青岛啤酒都摆放得整整齐齐。</p><p class="ql-block"> “寇哥,快尝尝!” 老郑拍了拍老寇的胳膊。老寇坐于对面,手在口袋中摸索片刻又缩回,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今天早晨太仓促,我没有准备什么食物,本想提议大家一起前往餐车用餐。” 老周嚼着鱼块笑道:“餐车哪有这般热闹?无妨,多你一人亦绰绰有余,下次你回请我们吃个大餐!” 老寇脸颊微红,推了推黑框眼镜,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伸手拿起一罐啤酒,拉开瓶盖仰头灌下一大口,又抓起一把五香花生米塞进嘴里。阳光从车窗渗入,映照在他沾有酒渍的手指上,小张眉头微蹙,未发一言,只是将自己面前的香肠往小徐方向推了推。老郑看在眼里,暗自叹息 —— 这趟旅行,恐怕难如窗外景致那般顺遂。</p><p class="ql-block"> 抵达哈尔滨后,几人游览了中央大街,拍摄了索菲亚教堂的秋景。老寇在摄影方面确有造诣,指导众人调整角度、调试参数,拍出的照片皆具专业水准。然一旦涉及金钱往来,他便显得格外计较:购买冰棍需分摊费用,乘坐公交要精确核算,即便老郑宴请众人品尝马迭尔酸奶,他亦要追问 “此笔费用是否计入 AA 总额”。</p> <p class="ql-block">  飞往海拉尔那日天,天空澄澈如洗,云朵低悬,仿佛触手可及草原。阿牛举着写有 “寇叔” 的纸牌在机场出口等候,他三十多岁,身形微胖,笑容憨厚,眼睛眯成一条缝。老寇上前与他紧握双手寒暄,阿牛顺势接过老寇的旅行箱,又热情地抢过老周的摄影包。老寇说道:“阿牛,辛苦你了!明日咱们前往白桦林,那里定能拍出绝佳作品!” 他看着阿牛忙碌的身影,脸上露出微笑。</p><p class="ql-block"> 上车后,阿牛开口:“刚送完一批客人,需回家探望母亲,今晚便不陪诸位用餐了,明日一早前来接大家。” 老寇立刻接话:“阿牛,我几位朋友为你准备了些许特产,你就不客气了!” 老郑、老周、小张、小徐连忙递上备好的礼物,阿牛连连推辞,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老寇 —— 此刻老寇正靠在椅背上微闭双眼,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像没看见似的。 </p><p class="ql-block">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诸位大哥厚爱!” 阿牛收下礼物,语气中满是感激,“这次一定带大家拍摄最美景致!不枉此行,收获满满。”老郑和小徐交换了一个眼神,会心发出了微笑。</p><p class="ql-block"> 次日的呼伦贝尔,美得令人心醉神迷。白桦树的树干洁白如霜,枝桠上的叶片半黄半红,微风拂过,叶片如彩蝶蹁跹,飘落于碧绿草原,为大地缀满红黄碎片。羊群在远处云影下缓缓移动,白花花一片,宛如撒在绿绒毯上的珍珠。阿牛将车停在一片开阔地带,几人举着相机争相拍摄,老寇跑得最为急切,时而穿梭于白桦林间捕捉光影,时而追逐羊群定格动态,口中不住念叨:“此番不虚此行,比五大连池更具拍摄价值!” 他沉浸在摄影的乐趣中,全然忘了周遭人的感受,只想着如何拍出更多佳作。</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三日,众人入住蒙古包,品尝香醇奶茶与地道手把肉,还游览了俄罗斯风情小镇,拍摄了诸多佳作。阿牛服务周到,不仅沿途讲解风土人情,还凭借专业知识为众人寻觅最佳拍摄点,几人皆十分满意 —— 唯有老寇,屡次私下向阿牛施压:“我们人数多,租车及食宿费用能否再优惠些?” 他心底盘算着,人数越多,优惠力度理应越大,能省下一笔是一笔,这都是实打实的好处。阿牛每次都以笑容打哈哈应对,老郑看在眼里,只觉脸上发烫,颇感无奈。</p><p class="ql-block"> 前往漠河的途中,气温日渐降低。抵达漠河那日清晨,地面覆盖着一层薄霜,脚踏其上发出 “咯吱” 声响。樟子松的针叶上凝结着霜花,阳光映照下如撒银粉,璀璨夺目;不远处的河流蒸腾着薄雾,雾气贴着水面缓缓流动,将河对岸的树林晕染成淡灰色剪影,意境悠远。</p><p class="ql-block"> 小徐一早便前往河边拍摄霜花,刚架好相机,手机突然急促响起。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煞白,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什么?我爱人心脏病复发?仍处于昏迷中正在抢救?” 挂断邻居电话后,他踉跄着跑回宾馆,闯入老郑和老周的房间,声音带着哭腔:“郑哥、周哥,我爱人突发意外,我必须即刻返程!”</p><p class="ql-block"> 老寇亦匆匆赶来,听完事情原委后,眉头紧锁,语气生硬:“小徐,你这事确实情况特殊,但咱们事前已约定 AA 制,剩余行程的租车费、餐费、住宿费,你需要结清后才能可离开。” 他心底认定,AA 制是旅行前的明确约定,无论何种情况,都应严格遵守,否则便是破坏规则,自己作为领队,必须坚守原则,否则日后组织活动便无威信可言。小徐愣住了,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寇哥,我…… 我此刻无心计较钱款,需立刻购置机票。” 老周忍无可忍开口:“老寇,小徐面临的是生死急事,爱人尚在抢救,儿子又服役在外,你怎能这般计较钱财?”</p><p class="ql-block"> “约定既定,不能随意更改!” 老寇语气坚决,黑框眼镜后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笑意,透着几分固执与冷漠,“我作为领队,必须坚守规矩,否则日后何以取信于人?” 他并未察觉自己的言行有多冷漠,只觉得众人不理解自己的苦心,规矩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情面而破例。老郑连忙拉住老寇:“老寇,不要争执了,我们再商量商量。小徐未入住剩余行程的住宿,餐食,相关费用不应收取。”</p><p class="ql-block"> “不用商量!” 老寇将相机重重掷于床上,“当初约定全程 AA 制,他中途退出,便需承担相应费用!” 他心底升起一丝怒意,觉得众人都在针对自己,明明是按规矩办事,却被指责为计较,这让他无法接受。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窗外的霜风呼啸而过,撞击着窗棂发出 “呜呜” 声响,仿佛在为小徐鸣不平。</p><p class="ql-block"> 小徐咬了咬嘴唇,颤抖着掏出钱包:“寇哥,你核算一下,该付多少我就付多少。” 小张突然起身,声音低沉而有力:“小徐,不必支付。老寇,你这不是坚守规矩,而是泯灭人情。” 他转头看向老郑和老周,“我认为此趟旅行无需继续,我与小徐一同返程。” 老周立刻附和:“我也返程!不与你这般冷漠之人同行!” 老郑长叹一声,缓缓点头:“我也离开,剩余行程你自行安排吧。”</p><p class="ql-block"> 老寇一脸懵逼,脸色涨得通红,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你们…… 你们怎能这样?” 他心底满是困惑与委屈,不明白自己坚守规矩为何会引发众怒,只觉得是众人不讲道理,辜负了自己作为领队的苦心。小张未予理会,拿出手机联系旅行社的亲戚购置机票;老周前往与阿牛会合,结清了四个人剩余行程的租车费 —— 阿牛听闻事情经过后,连连劝慰:“诸位大哥切勿动气,小徐哥的事情最为紧要。” 小徐收拾行囊时,老寇仍在一旁嘟囔:“我并无过错,是你们不讲规矩……”</p><p class="ql-block"> 次日清晨,漠河的朝阳缓缓升起,金色光芒洒满霜地,熠熠生辉。四人拎着行囊向机场走去,老寇站在宾馆门口,双手紧握相机,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黑框眼镜后的眼中满是困惑与不甘。他心底反复思忖:自己不过是坚守了 AA 制的约定,为何会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难道规矩在人情面前真的一文不值?小张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老寇,世人常言,旅行最能看清一个人的品性,今天我算是看清你了。”</p><p class="ql-block"> 风卷着霜粒掠过,老寇的衣角在寒风中摇曳。他望着远处空荡荡的停车场,又低头翻看相机内呼伦贝尔的白桦林照片 —— 那些曾让他欣喜若狂的景致,此刻竟显得黯淡无光。而浮山晨练时的欢声笑语、五大连池的迷蒙云雾、高铁上的温馨午餐,那些过往的热闹时光,皆如被漠河的霜风席卷,消散无踪。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只顾着计较钱财、坚守所谓的 “规矩”,却弄丢了最珍贵的情谊,可心底的执念仍未完全消散,只觉得是时运不济,遇人不淑。</p> <p class="ql-block">  后来,老郑、老周、小张与小徐依旧时常前往浮山晨练,只是再也未曾提及旅行之事。偶尔在山上偶遇老寇,他依旧背着相机独行,眼神中多了几分落寞,却仍未真正反思自己的问题,只是暗自抱怨众人不够包容。晨光依旧温柔地洒在枫树叶上,景致仍是当年的景致,然缺少了合拍的旅伴,再美的风景,也终究少了几分本该有的温情与滋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