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香古秦洋

翰林

1 朱鹮之原有佳酿，秦洋美名天下扬！ 我的家乡陕西洋县，古称洋州，雅称“汉上明珠”，今简称“秦洋”。她静处秦巴山水间，三千里汉江缠腰淌，是“秦岭四宝”的家园，是地球同纬度人类最宜居的地方，是世界珍禽、濒临灭绝朱鹮鸟最后生息繁衍的栖居地，因而又昵称“朱鹮之乡”。 这里山清水秀、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历史文化悠久，是全国首批有机示范县、全国文化百强县。她不但盛产稻米、小麦等庄稼，更有名声在外的“汉水酿秦岭藏”的中华老字号——秦洋美酒，洋州有3000多年的酿酒史（谢村黄酒3000岁，洋州白酒也有200多年的酿酒史），也是当之无愧的酒乡。 古秦洋牌白酒、谢村桥牌黄酒不仅是家乡一张靓丽的名片，也是一种乡愁和年代记忆，是悠悠岁月里的一个重要的符号。我和它有着一段根深蔓长、难以割舍的不解之缘。 　　 2 童年初遇秦洋酒，美妙人生才开头。 我第一次喝酒是在七岁那年。 那是40多年前一个炎热的夏日，门上一个堂哥带着我去槐树关街赶集，给家里买油盐酱醋。从老家到街上步行有15里山路，去时跑得飞快，没有一点累的感觉，到集市后穿梭在人流里，觉得甚是热闹快活。在供销社买完东西后，用剩下的一角钱买了个炕炕馍，狼腾虎咽地啃起来，不，应该是贪婪地“享用”，因为馍上面有一层芝麻和葱花，吃起来特别香，吃完还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馍渣渣。 堂哥找来一根木棒，把十斤食盐和一壶酱油一壶醋绑在木棒两头，让我挑着，而他则把一袋100斤的化肥一分为二担着，我们顶着烈日就往回走。 正午的太阳把地上烤的焦热，走了六七里来到了北沟垭，感觉实在走不动了，我的“背笼襻”已被汗水湿透，真是又饥又渴。再看堂哥也是汗水渗透了衣背，堂哥说我们歇歇脚再走。我一屁股就瘫坐在那棵大药树下，随手把那壶醋，堵在小嘴上喝了一口，好酸啊！这时堂哥说，瓜娃，过来给你饮料喝，解解渴，说着把一个已经掉了漆的军用水壶递给我，他说你仰着头，大口喝，甜的很。我如获至宝一把抓过来，仰起头就猛喝了一口，啊，白酒啊……一口下去把我鼻涕、眼泪都呛出来了，辣的我在地上直跺脚。哈哈，好喝吧？兔崽子！堂哥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着说，这是粮食精，是我刚才在街上打的五斤秦洋二曲，你喝那一口，顶住一碗大米饭，又能解渴也能充饥，一会你走路就有劲了。说罢，他随手夺过水壶，微闭着眼睛，一口一口独自饮了起来。我看他饮酒那种惬意、满足的样子，很是羡慕和嫉妒。一会儿我感觉肚子里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感觉有一股热流，在肠胃里游动，渐渐地有了一丝莫名的快感游遍全身，便怯生生地说，给我再来一口，说吧，抓过水壶，仰起头又喝了一大口，啊啊，虽然感觉还是好辣，但比开始那一口好喝多了，呵呵。 我这个堂哥，当时年龄才三十多，但头发早早就白了，他非常喜欢喝酒，一天不吃饭，只要有二两酒就ok。如今八十多了，依然健在硬朗。 你别说，真的很奇妙，就是那两口烈性白酒下肚，真给我平添了好多劲头，七岁的娃娃，挑着20来斤的行李，走十几里山路，两脚像哪吒踩着风火轮，肩上的小木棒“呼扇呼扇”的，腾云驾雾般就飞回家了…… 3 年少不知酒滋味，快乐无忧闻酒香。 我第一次喝醉酒是十岁那年，是在家里一个人偷偷喝的。 其实我从小就被酒熏陶，父亲曾担任村支书三十多年，经常有客人来家里小酌，母亲总会做一桌好菜，父亲用秦洋特曲招待。我只有欣赏他们喝酒言谈兴奋的份。有时也真想，像大人们一样狂饮几杯，但父亲明令禁止说，小娃喝酒念不好书，不许喝！ 有时父亲酒酣兴起，叫我给客人敬酒，他教我倒酒不能背手倒，要向怀里倒、要倒满，给长辈要用双手敬酒，大人不动筷，小娃不夹菜等等。父亲也一生好酒，劳累一天，晚上临睡时小喝两口解乏，一直到老。参加工作后每次回家我总会提两瓶酒孝敬他，他看见酒，皱纹都舒展了好多。也许是他爱喝酒的缘故，一生没得病，寿终九十九。 一天下午我割了一担柴回家，很饿了，家里却没人，冰锅冷灶的，走到父亲的睡房，看见床头有一瓶没开封的秦洋特曲，拿在小手上掂了又掂，这时又想起前两年和堂哥赶集喝酒的情形，便用劲拧开瓶盖，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好生诱惑，不加思索地仰起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就喝下去了小半瓶，辣啊，烧啊，我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转转…… 一会儿便倒在床上晕睡过去。肚子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我像腾云驾雾般到了天上，和孙悟空大闹天宫，和一群天兵天将在打仗、玩游戏，胃里翻江倒海，在和龙王嬉戏比酒量…… 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已是第二天黄昏，见母亲坐在床边，用手抚着我的头：终于醒了，你娃把娘吓死了，这点大的人咋能喝那么多酒。 原来我酒醉后，母亲一直坐在床沿，给我用冷毛巾敷额头，不停地喂白糖开水守护着我。 自那以后，父母再不许我喝酒，好多年我也不敢再沾酒。 　　 4 月是故乡明，酒是秦洋好！ 十七岁那年，也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穿起一身戎装，去塞外当兵报效祖国。 父亲和母亲去车站送我，绿皮火车启动前，父亲给我往军挎包里㩙了两瓶酒：娃，你当兵的地方冷的很，喝点酒暖火，再说你也长大了，男儿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好好去当兵，想家了就喝两口…… 我有点难过也有点兴奋，看父亲头发白了，腰也弯了，母亲用衣袖抹着泪，一边咳嗽一边反复嘱咐说，当兵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啊，听说南边还在和越南打仗呢，小心点哦。我只顾点头，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说妈你别担心，我都长大了，父亲都让我喝酒了还怕啥，您就放心吧…… 也难怪父母送儿当兵那种难过不舍的心情，父母生育了我们五个儿子，送了四个去部队，我不说他们有多么伟大，只是觉得父母太辛苦太不容易了。 火车徐徐启动，我举起右手，学着军人的姿势，给还在窗外向我挥手的父母，敬了一个很不标准的军礼，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火车走远了，我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我打开挎包看那两瓶酒，竟是有“小茅台”之称的“秦洋特曲”，白瓷瓶、红商标，家乡人都称它“瓷特”。这酒在当时是家乡酒厂最高级的了，一瓶六元五啊，父亲都很少喝，那时我当兵一月津贴费才12元呢。 我取出一瓶抱在怀里，想抱紧渐渐远去的故乡，让火车拉着我一路的思绪向军营、向远方。 到部队后才知道，新兵不许饮酒，我就把酒藏在行李箱放进被服库，隔几天去看看，鼻子凑近闻一闻，生怕它丢了一样。 三个月新兵训练结束后，我担任了连队文书，一个人住了个单间，机会来了！晚上熄灯号后，我便悄悄从被服库拿来一瓶酒，一个人躲在被窝偷偷地喝了几口，好香啊！家乡酒，故乡味！我在梦乡里，看到了老家房后大树上挂着的那轮明月，看见朱鹮在我头顶飞过，看到了大秦岭南坡的父母在弯腰收割谷子，看到了母亲河汉江九曲十八弯的清澈，心里好甜好甜… 好景不长，一天晚上指导员进来查铺，闻到了酒味：文书！你这熊兵在喝酒？老实交待！我心里想，这下完了要挨处分了，只好把藏在枕头下面的酒拿出来，手抖着递给指导员，指导员看着酒瓶念到：秦洋特曲、52度、浓香型、国营洋县酒厂。你小子还把老家酒带部队了？说着诡秘地一笑，打开盖子，仰起头喝了一大口，连连自语，好酒、好酒，比你们陕西那个西风酒都好喝！ 我见指导员高兴，就忙着说，您觉得好喝，您就拿去喝吧，我再不敢喝了。指导员拍着我肩膀说，小鬼啊，把酒放好啦，不要叫其他兵看到，说罢关门就走了。哇塞，指导员不收拾我了、完事了！嘻嘻。 自那以后，隔几天指导员就来我宿舍小声说：文书，把你那个茅台给我来口！我就急忙乖乖地从枕头下拿出来，双手递给他，他仰起头美美地喝一大口，啧啧称赞，好酒好酒，你小子以后给我注意点！ 事后，我给父亲写信说，首长夸咱们老家的酒好喝。父亲会意，就隔着几月半载给我邮寄几瓶。包裹里夹着一封信：我们在家身体都很好，庄稼今年又丰收了，你好好当兵……捧着酒读着信，泪水打湿了家书，我心里很清楚，两瓶酒要老父亲卖200斤红薯才能换得到哦。 自从指导员喝了“瓷特”后，我感觉我们之间不单单是上下级关系，有了那种“官兵一致”的兄弟战友情。平时对我格外关照，经常通报表扬我，我工作热情高涨，刚满一年，就入了党（刚满18岁），第二年鼓励我报考军校、第三年还上报给我记了三等功。 偶尔上级首长来连队视察、有接待，指导员还私下叫我去作陪，我的酒量你想是不是也与日俱增呢？人脉也越来越广了。有时独自窃喜：酒这东西真好！哈哈！ 去年国庆小长假，曾官至厅级的指导员携老伴来洋县旅游，我在朱鹮大酒店接待他们，他退休十年、已七十高寿，但仍精神饱满，依然喜酒，点名要喝秦洋酒。其实我提早就从酒厂展厅花了一千多元买了两瓶、瓶内有两只朱鹮图像的古秦洋。席间，指导员喝的兴起，就像四十年前在连队喝“瓷特”一样，连说好酒、好酒！席散时兴奋地脱口而出：国宝朱鹮，美酒秦洋！ 　　　　 5 跌跌撞撞走四方，秦洋美酒伴左右！ 人生如戏，十有八酒。 当兵回来后，我有幸成为一名乡镇干部，被分配在洋县东部边陲、离县城上百里的一个小镇工作，这一去就是十六年。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乡镇工作概括起来，不外乎就是“催粮要款、刮宫引产、稳定平安、扶贫攻坚”，有人戏称我们是要钱、要粮、要命的“三要干部”：要钱就是收农业税、特产税、三提五统、各种集资款，要粮就是给国家催交公粮，要命就是一票否决的计划生育。在那个“三步走战略”第一步温饱还没解决、人口素质较低的年代，工作难度和压力可想而知！真可谓是：走村串户转田坎，三要干部不等闲。化解纠纷消防队，扶贫攻坚战斗员。困难压力何所惧，喝口秦洋再上阵…… 回想我在山区、平川、乡镇、机关工作30多年，就如喝酒，酸辣苦甜涩，五味俱全样样有。 感恩人间有酒，感谢秦洋美酒陪伴！ 白天下村累了，晚上喝口酒解乏。 十天半月不回家，晚上喝口白酒驱除寂寞。 遇到老百姓不交钱不交粮不结扎，喝酒聊天做工作。 修路架电村民地里不让过，坐下来三碗白酒能解决。 受到挫折没处诉，喝瓶白酒解忧愁。 喝坏了身体喝烂了胃，只要走进百姓心里、完成了任务也值得。 走百家门，吃百家饭，喝百家酒，熬更守夜坐在火塘边和百姓拉家常、开导谈心，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但也有一种原生态的纯朴和美好，像在昨天，又似在梦里，真叫人回味、难忘，亦令人自新向上。 人生之路就是一次长途旅行，有彩虹有阴霾，有高山有低谷，有歌唱有哀鸣。 十多年前，也就是我刚四十出头，处在年龄、事业、人生黄金期，命运却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我意气风发时，给我仰起喝酒的头颅，狠狠打了一棒，这致命一击，差点让我永远倒下不能站起，这个玩笑让我前功尽弃、一无所有、求生不得，欲死不能，万念俱灰。 辛辛苦苦几十年打拼的一切，一夜间烟消云散，无影无踪。朋友、酒伴也离我远去，我在绝境中呻吟、残喘。酒，却成了我唯一的寄托，用酒擦拭我的伤口，用酒打发一个个难挨的长夜，一次次醉倒，一次次苏醒，手扶南墙，让酒精发酵悲情，用眼泪悔恨人生。那是一段什么样的日子？几人会懂？！ 有一次醉醒，我突然有了一个去南方看看大海的冲动，听说面朝大海，有春暖花开！ 打点行装，行囊里装满了印有朱鹮的“小秦洋”，我是想，有酒相伴，再长的夜晚我会不怕黑。 那一月多时间，不能叫旅行，应该叫漂泊、叫流浪更为确切些。我每天在海边，读海，听海。这就是我从小就梦想的大海？这就是父辈用压弯的脊背，想把孩子挑出大山、挑到海边的海吗？宽阔无垠的海啊，容百川纳小河，却盛不下我当时一颗破碎的心。 我坐在礁石上，喝着小秦洋，思绪让海风拉长。海浪一次一次冲撞礁石，粉身碎骨，却积蓄力量又一次冲来，海水扑打到我的脸上，让我清醒些许，错过了海上美丽的日出，也许能遇见日落海面时的瑰丽。 听说有一种鸟，口衔橄榄枝，在大海飞翔，累了把树枝抛在海里，在上面歇息一会，又衔着树枝继续飞翔，飞跃了太平洋。我一个七尺男儿，就不信趟不过人生这条小河？这时，我笑了，笑河笑海笑自我，我直起身，又一次仰起了头，一瓶小秦洋一饮而尽，真想扬头狂饮三千杯，喝尽大海般的苦，喝干世上所有愁。把瓶子扬手抛进海里，连个泡影都没有。我的脑海里有了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豪放，怜悯杜甫“潦倒新停浊酒杯”的无奈，有了岳飞出征前挥写满江红的浩然气概，心里也有了苏轼“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旷达，陶渊明“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暄”的淡然… 我用手轻轻揉了揉心底的伤口，拍打了下周身的风尘，自嘲但很认真的唱起了《水手》那首歌：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他说风雨中这点疼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歌声有点嘶哑，是不是哭着唱完的我说不清，就在这一夜，我把QQ昵称“等待”改成了“水手”一直沿用至今，缘由你懂的！ 行囊里的酒没了，我该返回故乡了，因为我的根、我的营养、我的土壤在故乡。 煎熬、归零、重启、拼搏、跌倒、爬起、跋涉！ 风雨十年，上帝给我开启了另一扇窗，阴霾散去，柳暗花明又一村，仔细品味着古秦洋，又微微仰起了头！ 　　6酒中有天地，何必寻蓬莱。 我喜饮酒，也喜欢收藏酒，珍藏的大多都是古秦洋系列。站在偌大的酒柜前，一瓶瓶陈酒飘着岁月的芳香。 从普通玻璃瓶的龙泉香、醉翁酒、秦洋大曲、二曲、特曲到白瓷瓶的“瓷特”、“黄盒盒”、“黄丝带”秦洋特曲，再到近些年包装精美典雅的古秦洋上百个品种。价格由当初一两元，六七元、十几元，到目前几十、几百、上千元不等的美酒，将其有序陈列。收藏的不是酒，是岁月，是记忆。酒柜就是家乡酒厂发展壮大的缩影，也是一部液体时光机，记录讲述着岁月的更迭和时光里的故事。 和酒结缘50年，深知酒场如江湖，感受感慨颇多。酒中有天地，杯中有乾坤。酒是五谷精华，五谷生于大地，大地承载山河，古尔我爱低眉斟酒，仰头闭目饮酒，这是敬上苍的恩赐，是敬大地的馈赠。喝酒时耳畔就有江海潮声，舌尖就会尝出泥土的芬芳。爱饮而不贪杯，喝酒之妙是在半醉半醒间，所谓酒至微酣最为高。 其实，现在我大多时候，喜欢独自品酒。比如在一个微雨的夜晚，一盏孤灯，一壶温酒，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为，不必应酬客套，无需顾忌礼仪，随心所欲地小酌，在酒中品味孤独的丰盈，和自己深度对话，剖析人生得与失、对与错，让酒洗涤灵魂，内敛而深沉，那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诗意栖居，那才真的是精神上的逍遥游！ 人生之河，奔腾向前，秦洋美酒，岁月留香！（本文为古秦洋杯 “家乡情故乡酒”征文） 图文:雍建军，笔名夜莺、昵称翰林墨香，汉中洋县人，公务员，系西农民诗歌学会会员，汉中市作家协会、诗歌学会会员。有散文集《朱鹮之原故乡情》出版。一生信奉:写简单字，做简单人！

岁月留香 古秦洋

翰林

岁月留香古秦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