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景偶成 阳台增色

开心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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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图/Kxyk手机摄影/部分网络/诚谢

素材编辑/开心一刻

那天在阳台收拾旧物，翻出一只闲置已久的蓝边水仙花瓷盆，高8cm，直径30cm，盆沿的花纹早已褪色，却还留着几分旧时的雅致。忽然想，何不拿它做点什么？于是从院子角落捡来几块石头——一块灰岩，几粒红色火岩石，随意摆进盆里。没想到，火岩石与温润的瓷竟意外相衬，像是一幅未完成的山水小品，静悄悄地立在阳光下，竟让这方寸之地多了几分野趣。

石头是随手拾的，却各有性情。红的那几块，表面坑洼，像是被岁月啃噬过，硬朗中透着沧桑；灰的则温厚些，石面泛着浅白纹路，像极了宣纸上晕开的墨痕。我把它们错落排布，大的居中，小的环伺，仿佛一场无声的对话在盆中展开。阳光斜照进来，石头的影子投在白墙上，竟有几分山林叠嶂的意味。

后来索性在盆边添了块老树根，是往年修院墙时锯下的残枝，一直搁在角落。木头黝黑，纹理深陷，像是被风雨洗过千遍。它斜倚在灰岩旁，与红石相映，竟让这小小一隅有了山水画的层次——山石为骨，枯木为魂，有水有苔，却仿佛听得见风过林梢。

清晨，端着茶坐到阳台，忽见那盆石景前多了点绿意——一株小蕨不知何时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叶片微卷，怯生生地探着头。我竟分不清是风带来的种子，还是鸟儿无意遗落，只觉得这意外之绿，像是天地悄悄送来的印章，盖在这人工与自然的交界处。

客人来家小坐，一眼瞧见那盆，笑着说：“你这哪是摆石头，分明是藏了座微缩的山野。”我笑而不语。其实哪有什么精心设计？不过是某日闲来无事，随手一摆，竟成就了一景。可正是这“偶成”，才最动人——如同人生里那些不期而遇的美，从不喧哗，却悄然点亮了日子。

这盆石景已成了阳台的常驻风景。晴时晒着太阳，雨时淋着水汽，石头愈发沉静，木头也渐渐与时光融为一体。偶尔换一换位置，或添一粒新拾的小石，像是给老友换件衣裳，熟悉中又添新意。它不争不显，却总在低头抬眼间，轻轻撞进心里。

有时想，生活何须处处大动干戈？一石一木，一盆一隅，只要心有所寄，荒芜也能生出诗意。这方寸间的山河，不来自远方，而生于俯身拾石的那一刻。原来所谓“增色”，未必是添金加彩，而是以微物为引，唤醒日常里沉睡的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