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秋叶似花

诗咏

霜叶似花

文/牛世勇

秋深露重染霜枝，

谁把金钿撒满陂？

风起翻成蝶千片，

斜阳铺作锦一池。

不羡桃李争春色，

独抱清寒绽晚姿。

莫道飘零皆寂寞，

人间至美是将离。

门前秋叶似花

牛世勇

我家门前那排法国梧桐，年年秋天都像忽然被谁点着了似的，从枝头燃起金黄的火苗。阳光穿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铺成斑驳的光毯，风一吹，那些影子就轻轻晃动，像是秋天在低语。原本青翠的叶子渐渐染上橙黄，层层叠叠地挂在枝头，竟比春日的花还热闹几分。我常站在门口看它们，总觉得这满树的秋叶，不是凋零的前奏，而是大地换上的一身新衣。

银杏最是懂得如何把秋天穿得体面。那一片片扇形的小叶子，到了这个时节便通体透亮，像被阳光浸透的金箔。它们与松树的深绿针叶挨在一起，反倒显得更加明亮，仿佛秋天特意调出的一组对比色。松树沉默地站着，银杏却在风里轻轻摇曳，像是替它说出那些说不出口的温柔。两种树挨得近，颜色却分明，却一点也不突兀，倒像是彼此成全——一个守着常青的执念，一个尽情燃烧当下的光华。

阳光好的午后，银杏叶几乎要亮得刺眼。金黄的叶片在光里翻飞，像无数小太阳落在枝头，背景是那种深秋特有的、洗过似的蓝。松针在背后静静衬着，颜色虽暗，却不显沉闷，反倒让那抹金黄更有了分量。我总想，若把这一刻剪下来，该是秋天最得意的一幅画。门前这景致不喧哗，却自有一种沉静的美，让人走过时忍不住放慢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风起的时候，银杏叶便开始轻轻颤动，整棵树像在呼吸。叶片密密地簇拥着，阳光一照，整片树冠仿佛在发光。蓝天底下，那抹金黄浓得化不开，像是秋天把所有积蓄的暖意都倾注在了这里。偶尔有叶子飘落，打着旋儿，不慌不忙，像在告别，又像在跳舞。我站在树下，忽然觉得，这些叶子何曾输给过花？它们不争春，不媚夏，只在这短短的秋日里，把自己开成一场盛大的金色花事。门前的秋叶，原是大地写给天空的情书，字字金黄，页页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