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霞的美篇

姚长霞

<p class="ql-block"> 冰凝青萝河</p><p class="ql-block"> 去年深冬,我们开车去了济源青萝河。刚过乱石村那座桥,好家伙,眼前整个儿变了样——石头、河滩、田地全结了冰,跟穿了层水晶外套似的,太阳一照,亮闪闪的。</p><p class="ql-block"> 东沟村就在河边,没几户人家。家家房檐下挂着一串串黄玉米和红柿子,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里格外扎眼,看着就暖和。我们踩着有点泥泞的小路往里走,抬头就看见山崖上挂满了冰瀑,高的得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像突然冻住的瀑布,时间在这儿好像卡住了。</p><p class="ql-block"> 路边老树也裹了层冰壳儿,河底的石头在冰下面显得特别圆润。我蹲下来摸了摸草叶上结的薄冰,刚一碰就化了。溪边树枝一半冻在冰里,一半还在水流里晃悠,挂着的冰溜子被风吹得叮当响,脆生生的。水在厚冰下面悄悄流,偶尔从缝儿里钻出来,没一会儿又冻上了,在冰面上画出一道道印儿,跟指纹似的。</p><p class="ql-block"> 伸手摸了摸垂下来的冰柱,嚯,真凉!凑近了看,冰面上全是细细的霜花,敢情风还是个雕刻家。中午太阳大了点儿,突然听见山崖顶上“咔嚓”一声,一大根冰柱子砸下来,在河滩上摔得粉碎,那声音在山谷里来回响,吓得几只山雀扑棱棱飞走了。化了的冰水顺着石壁流下来,在没化的冰上画出新道道——大自然这是在自己修改自己的画呢。</p><p class="ql-block"> 天快黑时,冰瀑透出幽幽的蓝光。风吹过冰棱发出清脆的响声,和远处溪水化冻的滴答声混在一起,成了冬天独有的小夜曲。我站在那儿突然想明白了:这冰看着是静止的,其实是另一种流动。现在冻得结实,开春还得化成水;今天掉下来的冰柱,明年冬天又会长出来。就像我们留不住眼前这一刻,但这份好看,能一直留在记忆里。</p><p class="ql-block"> 回去的路上,冰瀑慢慢藏进暮色里。但那片晶莹剔透的景象,已经像幅画似的,牢牢贴在我心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