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它蹲在光斑里,像一尊小小的神像。阳光从窗边斜切进来,落在它金黄色的毛发上,泛起一层毛茸茸的光晕。它的眼睛盯着前方,不是在看,而是在等——等那只熟悉的手,递来那片红得诱人的食物。我动了动指尖,它耳朵轻轻一抖,却没有移开视线,仿佛在用沉默提醒我:别耍花招,我要的是那块肉。</p><p class="ql-block"> 屋里静得出奇,只有吊兰叶片上一滴水珠落进陶盆的轻响。它不着急,我知道它不着急。它已经学会等待,就像我学会在每个清晨为它切一小片火腿,不多不少,刚好够它舔上三分钟。这成了我们的仪式,像早安吻一样自然。</p><p class="ql-block"> 它终于张嘴,不是狼吞虎咽,而是用舌尖小心地碰了碰,像是在确认这是否真实。然后才含住,慢慢嚼起来,尾巴尖轻轻晃了一下,那是它唯一表达满足的方式。我看着它,忽然觉得,也许它不是在吃食物,而是在品尝这一刻的安稳——阳光、绿植、熟悉的手,还有这个不会突然消失的家。</p><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没说话,但好像说了好多。它吃完后舔了舔爪子,抬头看我,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像是感谢,又像是“明天还要”。我笑了,摸了摸它的头。它没躲,也没蹭,只是重新坐正,继续望着窗外,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生活里最平常的一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