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味留痕2025.11.13发表在《东阿文萃》

薛兴胜

<p class="ql-block">至味留痕</p><p class="ql-block">文/薛兴胜</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立冬后的第三天,晨雾拂去,难得的阳光明媚,趁着好天气我又去了冯庄大集,买了一只生长了一年半左右的笨公鸡。个头虽然不大,但它的腿上已长出了后爪子,也被我们称为后蹬子。能长出后爪是生长一年以上的鸡的标志。这样的鸡,只见他刚成熟,就被多为食肉者称为至原味。</p><p class="ql-block"> 买这种鸡的理由很简单。已步入六十多岁的我,一直在追寻四五十年前的那一至味执着,它成了我一生抹不去的往返追忆。</p><p class="ql-block"> 从我第一次吃到的那丝烧鸡味,再到结婚时,婚宴后不舍得倒掉的那些剩菜,回锅后的乱炖味,成了一生永不会抹去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我一九八四年结婚。当时是改革开放的初期,物质还不充裕,我的婚宴用肉,还是乘着我哥上班时运输公司拉砂的货车,跨越黄河,去五六十公里外的肥城王瓜店买回来的。原因是我们当地肉少还贵。</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尝过的烧鸡味是我奶奶八十多岁时,得了病,在小姑曾经买过的一只烧鸡身上,我娘撕下的仅一小丝丝,让我吃后,才知道了什么是烧鸡的味道。那时我已经十岁了。</p><p class="ql-block"> 长大后参加了工作,我们的生活天天变好,物质丰富,鸡鸭鱼肉也经常吃,但一直也没有再找到那个年代的鸡肉味。</p><p class="ql-block"> 结婚当日的宴席,还出过一个小插曲。因为做菜时,有一道菜是需要油炸丸子的。当时的食用油都是用棉籽榨的,也不知道是保质期原因,还是油坊给的油是油底子,总之,炸出的丸子又黑又涩。这难坏了来帮厨的明嫂子。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我急中生智,想了个没办法的办法,在炸好的丸子身上重新裹上一层面糊,用借来的好油重新炸了一遍,才算把这一幕掩饰过去。我想大家从来没吃过黄裹黑的丸子吧!</p><p class="ql-block"> 宴席过后,剩在碗里的那些菜是不舍得扔掉的宝贝。用水桶装上,留下来吃上几天,像是过年一样。一桶一桶的合菜里,混着肉香、芹菜、芫荽味,加热后一层厚厚的油漂在表面,看着让人眼馋,盛在碗里凉得很慢,吸上一口至味瞬间炸满了整个口腔,把所有的贪婪味觉都灌了个满满当当。这是多种味道合一的交响曲,那一味……成了终生抹不去的记忆沉淀。</p><p class="ql-block"> 今天买了最好的食材,又加了小鸡炖蘑菇专用的榛蘑,炖出的鸡,还是没有找到原来的滋味。</p><p class="ql-block"> 很多年前一个春节的傍晚,我去值夜班的路上,只有一家蜀锅米粉店开着门。平时不爱吃辣的我,今天试着尝试了一下,再三嘱咐老板要微辣的。可当吃下第一口时,那个辣劲真是让人感觉辣得通透,身上的汗从头到脚急切地冒出来,辣得一个通体舒服,在这种辣里仿佛感觉到裹挟着另一种香味。</p><p class="ql-block"> 是啊,现在的我们已被这丰富多彩的美味淹没,殊不知已经没有办法再找到贫穷下味道里的那种感觉了……</p><p class="ql-block"> 在贫困的年代里,品尝一顿美味佳肴,则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侈梦想,穷则思变的内涵,也成了推动我勤奋工作的强大动力。那些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们,铸就了坚韧朴素的生活态度。如今,这种朴素的生活风格,却显得格外珍贵和奢侈。</p><p class="ql-block"> 2025.11.09作者简介:薛兴胜,中共党员,东阿农商银行退休职工、文学爱好者,齐鲁文学社签约作家。有散文、诗歌、小小说散见于《山东作家》《山石榴》《东阿文萃》《东阿作家》《齐鲁文学》等公众号平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