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画家刘日的传奇人生

老右玉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刘日青年时留影1961年</font></b></h3> <h1><b>  1993年6月,我由右玉县元堡子乡调往李达窑乡任书记,9号全乡召开党代会,选举新一届党委成员,结果我与乡长闫卫中同时落选,后县委书记师发亲自到乡督阵,进行了重新选举,县委意图才得以实现,这是右玉县解放以来发生的头一件罕事,当时北岭梁孩大娃小都知道,当地老百姓称之为“六.九”事件。由于政治生态原因,当年我在该乡各项工作开展并不顺当,特别表现在冬季提留国税的收缴上。全乡25个村庄,人口占十分之一还多的林家堡村收回的提留款,一分未交乡里,全部打了旧饥荒(债务)。号称“台湾岛”的大坡村,“三提五统”好像与他们村人没关系,乡干部下村再三催要,庄户人也是二圪蛋骑骡子——颤也不颤(不理)。那时,提留收回与否是乡机关工作能否正常运转的关键。于是,我亲自到大坡村做过农民为何种地不纳税的调查,可是进村后,支书庞德厚带我走了三四家,问谁都不吭气,眼看晌午了,支书回家安排他老婆给我做饭去了,我独自一人走进一户很干净的院落,这家的主人叫刘日,当我走进院,他正在筛草喂羊羔,看到我后,他立即走到我面前问:“贴人是哪儿的,有做的吗?”我说:“是乡里的,想找您了解点儿事情?”说着他把我让进屋里,接着问我:“你贵姓?”我说:“姓贺。”他说:“你不是乡里新调来的贺书记吗?”我说:“正是。”他说:“找我有啥事?”我说:“我想问细一下,你们村人为啥多年种地,不尽纳税义务?”开始,他支支吾吾也不跟我讲,我跟他谝了一阵儿,慢慢地他才跟我讲了实情。他说:“其实,大坡村人并不坏,只是村里有那么一个灰茬儿,他种地不纳粮不说,煽动别人也不准缴。”<br></b><b> 得知这一情况,我回乡后,立即将派出所长崔英叫到办公室,我跟他说:“崔所长,大坡村民多年不缴粮,只是一人操纵,你能否深入该村了解一下此人?”他圪腾没打说:“行。”第三天,他跟我说:”贺书记,情况摸清了,该村社员几年不缴粮的主要原因正是那人所为。同时我还了解到该大队碾坊塌了,他把檩椽全搬回了自家,另外他还偸砍了不少树木,对操纵群众不让纳粮的事实他也供认不讳,我已告诫他,两天后不但你要把历年拖欠粮食如数交上来,还要将全村社员的的思想工作做通。否则,我带你回公安局。”开始这家伙并不吐口,后我进一步跟他讲,这次如你不好好表现,将功补罪,只要回局一立案,判你两年徒刑没商量。他这才害怕啦。第三天,头一个交清拖欠,第二户便是刘日,不到一天时间,全村将历年拖欠清理的一干二净。<br></b><b> 至此,我认识了刘日,并且他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有一回我在他家吃饭,我说:“你这个人挺正派,你虽不是党员,给咱当个村主任行不?”他非常干脆地回答:“不行,你贴上钱,我也不干下那营生。”我问:“为啥?”他说:“我这人心慈面软,不适合。”<br></b><b> 日久天长,我跟他处系惯啦,一般我到大坡下乡肯在他家吃饭,彼此之间处到了不拿心的程度,有些不该谈论的话题,我也接开玩笑半嘎和地问他。比如村人说他 “拉得好边套”,我清楚这个俗语的意思,它的原意指马、驴、骡在辕外帮着拉车。后比喻女人的情人帮女人家长期干活儿。对这一俗语的意思我不费解,可对刘日这位相貌堂堂且有一定文化素养的美男子又不是娶不过女人,为啥非要心甘情愿充当此种角色。<br></b><b> 再说,一个槽头不拴两头叫驴(公驴),长期两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圪𫭼插刺能合(ge)得来吗?我带着一种好奇心理曾问过刘日,起初,他抹羞圪拉不好意思开口,抵不住我反复追问,后来,他底底巴巴将他的人生经历与爱情故事全与我晓了。</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日子2022年贺朝善摄</font></b></h3> <h1><b>  他说,自己大大刘成堂1945年到绥远当了国民党兵, 1949年1月傅作义部队投诚起义后,他参加了解放军,之后他又出朝作战。此期间他与家庭失去了联系,迫于无奈,奶奶领着我们全家,投靠到口外凉城县大爷刘绍堂家中。后来,我一直在凉城上学,初中毕业后,国家大量需要各方面人才,我报名参加了锡盟气象培训班,结业后,1958年9月,我被分配到了宝昌县气象站当了一名观察员,半年后我调入县计委当了统计员,临了又在县招待所当了二年多会计。<br></b><b> 1962年压缩城镇人口,将我压缩回凉城县,成为无业游民,城里晃荡了三四年,文化大革命开始,该县有关部门说我是富农成分,有人揭发我有“内人党”嫌疑, 后我被关押批斗三个月。释放回便直接把我踢退回了老家右玉县马堡村。其实,我家成分1947年土改时,因我大大外出当兵根本就没定成分,后来在我填写入学登记表时,别人随便给我写了个“富农”,结果跟上它带了害,文革中回村接受劳动改造三年。当时,我不服多次跑串县里有关部门,向他们反映我的问题,后经查证落实,我家最终定为中农成分。<br></b><b> 1968年,县里分配李达窑公社一台电影放映机,公社领导知道我有文化,又喜爱写写画画,便让我当了一名放映员。我属虎,1938年出生,当时已经31虚岁,已经误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自己虽说长得不算寒碜,去哪个村放电影,本乡本土的人们都知道我没媳妇儿,给我说媒提亲的并不少,可女方当家人知道我家穷的分文没有,过滤了无数好姑娘,因没钱连一个也没说成。<br></b><b> 一次,我到大坡村放电影,村干部把饭派到了社员杨三家里,那天晌午饭是炒鸡蛋烙油饼,鸡蛋炒的黄灿灿,油饼烙的酥灵灵,是他家媳妇庞日清的手艺,这媳妇儿看上去干净利索,饭也的确做的机殊,再加上她待人热情,左剞右让,我吃了不少,且吃的舒服。<br></b><b> 临出门,她还叮咛我,黑将来想吃啥?我早点儿为你做。头一遭接触,她给我留下较好的印象。没想到后来,我到大坡村方圆三五里的地方演电影,她早早便会来到演出现场,遇时看到我忙不赢,她还会主动搭一把手。<br></b><b> 没出三月,一天她断(追)到乡文化站,向我表白,愿意今后与我一起共同生活,我说,你是有夫之妇,哪有这种可能?再说,我刘日好歹不说也算念书之人,不能违反伦理道德呀!她说,我16岁由大人做主,经媒人介绍,就与杨三订了婚,我大(父)使唤过人家杨家几十块洋钱,困难时期吃过人家好几石莜麦,杨三也是一个厚道的正色人,但他不是我心中的如意郎,可我也不能背转良心把你要进来,一脚把人家娃踢出去。我的意思是皮皮不糊,瓤瓤不生,一将两就咱们一起到我家生活,至于杨三的工作由我做。<br></b><b> 庞和自己的老公说了她的想法,这顶沉重的“绿帽子”,杨三真是顶戴不起,刚一开始,每当刘日上了门,杨总是拉长脸给刘看,庞发现后,明确告诫他,今后如若这样,你自个儿一人过,我与刘日出门,可你也甭怨我不讲仁义。后来,时过境迁,杨三圪品出刘日也是那老好人,慢慢地他符合下身子,认可了刘日。<br></b><b> 刘日在乡文化站期间,他在全县公社放映员中,工作成绩最突出,幻灯片画的最棒,他创作的农民画《喜荣归》获得山西省农民画大赛二等奖,《套马》获得了三等奖,并被山西日报作了长篇报道。之后,县文化局将他借调回县文化馆,从事美术创作,指导公社基层文化建设工作。一次,馆里领导打发他去北京出差,他顺便带了庞日清,老刘办完公事后,在京又多呆了三四天,带她爬了长城,逛了故宫,去了颐和园,吃了北京烤鸭,还在天安门广场留下了精彩瞬间……本次出门儿,使得这个山沟沟里的俊媳妇,大开了眼界,留下了终身难忘的美好记忆,同时他们之间也进一步增进了情感。</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刘日和庞日清天安门广场留影1971年5月</font></b></h3> <h1><b>  次年年底,雁北行署文化局给了右玉县文化馆四个转正指标,刘日考了第二名,按理凭他的业务能力和考试成绩,那是板上钉钉,没跑的事情。可是竞争对手中出了小人,告他乱搞男女关系,不务正业,道德败坏。因此,他被取消了录取资格,同时县文化馆也辞退了他。<br></b><b> 此刻,庞日清打发男人杨三赶着毛驴车从马堡村拉回了刘日的一卷卧兔儿行李和一些杂七碎八的小东西。从此,两家人合二为一,一日三餐同一锅里搅稠稀,正式成为一家人,刘日也随之成了钉一把二的庄户人。<br></b><b> 农业社时期,乡村里一户人家光景好赖的评判标准,是你家粮食的多寡,粮食多便是好人家,反之就是赖人家。而粮食的来源,一是按人头分得固定口粮,像过去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够不够大人小孩三百六,其中包括山药蛋在内。再是靠工分吃粮,谁家劳力多挣的工分多,粮食分得自然多。像庞日清一家拥有两个男强劳力,农业社无论做啥营生,他们肯定拿得都是最高工分儿。因此,她家光景相对来说要比村里别人家强得多。<br></b><b> 1981年农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土地制度,使农民迸发出空前的种地积极性。精明的刘日,更是把所分得土地进行了周密规划,甚至连哪块茬日地种什么庄稼,他都提前想的妥妥的,再加上杨三是个勤谨人,常年不失闲儿在地里受。所以,那年他家成为全村产粮最多的人家之一。<br></b><b> 上世纪80年代初,县委、县政府号召农民大力发展畜牧业,当时刘日认准时机,抢抓机遇,他变卖了一部分粮食,从银行贷了一部分款,一下买回带羔母羊52只,圪羝(公羊)两只。杨三又是放羊的行家里手,加上边墙内外草坡宽,根本用不着喂饲料,羊儿仅靠上山吃百草,一只只羊便吃的滚瓜溜圆,他家的羊既不用花饲料钱,也用不着出打伴工资,卖一块等于净赚两个五毛。那年他家出栏羊达四十多只,尽管当时羊市场行情不算高,但他家的羊肉品质好,价格卖的都比别人高,没且过小雪,就被城里惯熟的人预订一空,村人都说,那年杨三家发了大羊财。<br></b><b> 当年,杨三除自家留下部分母羊羔外,另买回十几只大母羊,坐冬母羊达到80多只,可养的多,舍不得雇人,仅靠杨三一人务义不过来,产羔期间因照顾不周,羊羔出现少量舍损。至后,每年坐冬羊他控制在50只左右。养羊期间,他家种的地少了,羊粪却攒下山大好几堆。<br></b><b> 刘日认为这么好的有机肥不使用有些可惜。于是,他想利用现存羊粪扩大山药蛋种植面积,可光靠他跟庞日清,种多了显然忙不赢。后来,他想到了机械化种地,去县农机公司花3800元,购回了一台二霸叉拖拉机,用拖拉机犁地送粪,锄、步山药一戳雇人。结果,河湾地里种了30亩山药蛋,因羊粪上得多,秋后大丰收,产出的山药蛋除留下给孩子拿的、自家吃的,来年种的,还买了七八万斤。那时候别人家的山药两毛钱也不好卖,可杨家的里外黄,不使一粒化肥上的是纯羊粪。因此,他家山药根本不愁卖,而是不够卖。那年他家除去雇人工钱,获纯利一万多元,可当年的万元户,抵得住如今的百万元户。</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老俩口试操作二霸叉拖拉机2008年贺朝善摄</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刘日留影2010年2月贺朝善摄</font></b></h3> <h1><b>  家庭富裕了,刘日反倒清闲啦,他物质上得到满足后,开始又追求精神上的享受,他重新拿担起画笔,开始业余绘画创作,近十多年来,他先后创作了歌颂右玉精神的《绿缘》、非物质文化遗产《踢鼓秧歌》、农村题材《欢奔的小驴驹儿》、《庄户人发了羊财》,历史题材《关公》、《麻贵》等一大批作品,并先后在省、市、县等报刊杂志发表。<br></b><b> 2005年秋,地里场面都了了,女婿把刘日接下了油坊县城,第二天吃完早起饭,女儿福英打出租车带他上了小南山,进入公园,映入他眼帘的是:松柏成林,绿树成荫,遍地是花,湖光粼粼……他简直不敢相信右玉还能有如此美丽的地方。多年来,由于他家务缠身,搁共没顾上下一趟油坊,县城真是多年不见,令人刮目相看。在他印象中,过去的小南山,就是一座烂坟堆,杂草丛生,整个山头光秃秃的连小老汉杨树也没长几棵,他问福英,这是谁手中闹腾起来的?她说,您不来我概共也不出来,听我们玉龙小区的人们说是县委书记赵向东。<br></b><b> 第二天黑将来,县文联主席郭虎请我吃饭,同时还叫了六七位县局长,我也认识其中的一两位,他们问我是多会儿来的,我说前日就下来啦,暥儿姑娘领我逛了南山公园,提起南山公园,局长们异口同声地说,那可是人家赵书记的功绩,那人为建它可下了不少辛苦,就连各单位上山植树的任务都是他亲自扒拉分排的。另外,那人记性也好,分了任务过上几天,他早起还要步行上山查看,一次,他发现两个单位任务没完成,三个单位不符合标准,他立即打电话把这些单位的头头叫到现场骂道:“谁不想干砍球转,我另寻人。”吓的这些人当日前晌营生就全干妥了。<br></b><b> 刘日通过逛公园,听议论,感动了他这位农民画家,回村后他摱转手头其它营生,集中一个半月的时间创作出了《辉煌一任造福千秋》的大幅画卷。作品在县城展出后,群众都夸赞说,赵书记的南山公园建得壮观美丽,刘日的画儿画的真实漂亮。</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ff8a00"><b>套马图1972年刘日作</b></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踢鼓秧歌2008年刘日作</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晨业 刘日作2006年</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刘日作画2012年贺朝善摄</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关公2016年刘日作</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ff8a00"><b>刘日创作泥塑作品2010年贺朝善摄</b></font></h3> <h1><b>  他虽不属职业画师,可美术界凡与他接触过得大腕、专家、教授对他都很敬重。如中国著名美术家亢佐田先生,他创作的《红太阳光辉暖万代》闻名全国,上世纪70年代曾担任过雁北地区文化局美术指导老师 ,与刘日常打交道,并对他的绘画亲自给予指导帮助。2010年亢老师来到右玉,那时我还在县委宣传部长的岗位上,是我一手接待了他,当时我问老人家到右玉主要想看点儿啥?他说,其它的看不看都无所谓,此次来,我主要想见见老朋友刘日。二日前晌,我陪他去了大坡村,老哥俩一见面便紧紧地抱在一起,两老人就过去在雁北相处的一个话题,在刘日炕头上整整聊了半天。<br></b><b> 北京画院油画创作室原主任、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白羽平以及山西大学美术学院原院长王玉玺,他俩原籍均为右玉人,上世纪70年代都曾与刘日在县文化馆一起呆过。后来人家俩在本省乃至全国的美术界都很有名望,本来刘日也是一块搞美术的料,可惜他因爱见一个女人丢了饭碗,被㧌进山沟沟里再没翻起身。但羽平、玉玺他俩不忘旧情,每次回故乡,总要抽空儿带上大包小包去大坡村眊一眊老朋友刘日。</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北京画院著名油画家白羽平为老朋友刘日画像2021年7月</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亢佐田(左)刘日(中)王玉玺(右)三人合影2010年贺朝善摄</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从左至右:王玉玺 曹杰 刘日 白羽平2021年7月合影</font></b></h3> <h1><b>  老刘自个儿说,我这个人大咧咧的,世人都能合得来,且不说是过去跟我相处过的名人,即便是村里的“万人不佮”我也能与他和睦相处,天下再有比我和杨三的关系难处理的吗?可我和他一打打生活接近半个世纪,两人从来没红过一次脸,2016年10月他因病去世,临死那段时间病痛折磨的他心里扑烦,逢人不准到跟前,就让我陪着他说话。<br></b><b> 我走进杨家快五十年,绞尽脑汁为杨家谋算光景,没明没夜地为杨家受苦,找朋友托关系为杨家盖起新房,心甘情愿帮杨家拉扯大了儿女,可几个孩子没一个姓刘的,外天人说我是个“二球拍”,不管别人怎样说,可鞋钵穿在我脚上,鞋大鞋小我知道。<br></b><b> 我今年已经八十八,身体啥毛病也没有,吃得红头活腮,如此大的年纪,自己感觉浑身全是劲,庞日清一辈子心疼我,一口好吃的都给我留着,半点难为都怕我受,孩子们对我和杨三并无两样。女儿福英一次五更给我打来电话,我以为有什么事情,原来她梦见我死去,半夜哭的吸吸呔呔,泪水打湿了枕巾,女婿发觉后,尽管跟她解释说:这不是梦吗,可福英还是等不到天明就给他打了电话,问细完情况才算歇了心。<br></b><b> 他说,平时我有个小毛小病,家里备的各种药都有,病情稍厉害点,福恒便用车搬担我下朔州,上呼市去看。如今公家给我的生活费从六百一直涨到三千,托共产党的浑天大福,还有日清的艳福。此生,我别无遗憾,幸福满满。<br></b><b> 人啊,不管钱多钱少,不管身居闹市还是僻静山沟,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管别人怎样评说,像老刘眼看进入鲐背之年,但他吃穿无忧愁,心上无麻烦,身体无毛病,那一定是他上辈子积下的德、修下的福,同时他也是人生最大的赢家。</b></h1><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