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猎东非的多彩瞬间③ 行摄肯尼亚马赛马拉

东山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继续沿着东非大裂谷向着第四站目标一一马赛马拉前行。如果不是提前做了功课,绝不会想到车轮驶过的这片土地,竟是猿变人的摇篮,人类梦升起的地方。短短半天车程,思绪不由穿越时空,飞临神秘而遥远的太古。</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极为漫长的岁月,这里的古猿从树上栖息逐步进化到地面生活,进而挺起脊梁,直立行走,成为人类的始祖。史学界把东非大裂谷形象地称为人类文明的第一缕晨光。而30万年前,这一缕晨光,如同文明的火种,随着古人类穿越重重险阻、大规模迁徙,照亮了整个地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行走在这段旅途,仿佛在翻阅一本厚重的人类史书,好像在与我们的祖先同步。望着窗外掠过的绿色山峦,草原、农田、生机盎然的野生动物,似乎到处都能寻觅到始祖最初的足迹,沿途都隐藏着沧海桑田的奥秘。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头环绕,一种对原始生命顶礼膜拜的神圣在胸中升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进入马赛马拉草原之前,先下车拜访一个马赛人聚集的村落。远远望去,一道由荆棘组成的围栏,如同村落的屏障。一座座由泥巴、树枝混合搭建的圆形茅舍,有如散布绿地上的巨大蘑菇。这是东非一个身世古老、带有传奇色彩的游牧民族,现有100余万人。据说马赛人自古就以猎杀一头狮子作为男子的成人礼。以至凶猛的狮子,一见披着红色格子衫,手持梭镖的身影就望风而逃,这恐怕是刻在基因里的畏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许多马赛人不再以狩猎、畜牧为生,开始接待游客。对我们的到来,马赛人排列成行,载歌载舞表示欢迎。非同一般的弹跳能力表演和钻木取火的原始绝技,展示着千年文化的传承。孩子们围坐一旁,用渴望的眼神等待游人发放食品和礼物。而年轻的马赛人已开始用智能手机分享放牧的见闻,但他们的目光仍然追随着祖先守望过的星空。让人不由的想,这些热情奔放、充满欢愉的马赛人,身上会不会也流淌着与老祖宗一脉相承的直系血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2天清晨,当阳光越过金合欢的树梢,我们终于踏进久负盛名的马赛马拉国家公园。这座建于1961年的野生动物保护区,面积1800平方公里。马拉河犹如一条银带,从广袤的稀树草原和郁郁葱葱的林地中蜿蜒穿过。在肯尼亚61个野生动物保护区中,马赛马拉毫无争议的雄踞“园中之冠”。</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片西接坦桑尼亚赛伦盖蒂、东望肯尼亚山雪线的草原瑰宝,写满非洲草原的生命诗篇。95种哺乳动物、450种乌类在这里栖息繁衍,是世界最丰富的野生动物群落之一。每一天、每一个生灵都在这片土地演绎着独有的精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横穿赤道的东非,一年没有鲜明的四季更替,只有雨季、旱季的互换。旱季相当于温带的夏季,但昼夜温差大,早晚要穿上带抓绒的冲锋衣,中午就要换上短袖或再加上一件长袖防晒衣(防晒、防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一路乘坐的车辆为丰田改装后的8座越野车,这好像是非洲游猎的交通工具标配。土黄色的车身恰与草原色调相融,车上安装的活动顶棚,向上推开后,可站在车上一览无余的的观赏和拍摄动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东非大草原游猎,驾驶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沙石路上长途奔波,行车安全无疑最为紧要。而进入一望无际的稀树草原搜寻动物,放眼都是相似的草原和树木,全指着司机的车技和经验。经验丰富的司机对保护区地貌非常熟悉,不仅不会迷路,而且熟知动物的分布地点和活动规律,能带着游客在有限时间内看到更多动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全程为我们驾车的黑人司机杰夫,不仅车技好,而且幽默善谈,还会几句中文,一路和地陪小姐姐聊得热乎。几天下来,就和车上的团友打成了一片。大家就着杰夫的谐音,戏谑地称他为“姐夫”,他很得意这个称呼,时不时冒出几句中文,让枯燥的旅途顿时泛起欢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马赛马拉是我们在肯尼亚游猎的最后一站,也是最重要的一站,同车的6个团员一商量,每人掏20美元,凑成一个打赏的红包,不失时机的递过去,过去几天的奖励,还有今天的激励,意思都有了。“姐夫”黝黑的脸上挂满开心而腼腆的笑容,开起车来更加卖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初次见识马赛马拉的“绝对主角”角马,竟以成群结队的方式迎接我们。想不到这群牛头、马面、羊须“四不像”的家伙,居然跻身“非洲五丑”之列。体型纤细、毛色浅棕的高角羚也随处可见。作为草原掠食者捕猎的主要对象,这两种食草动物构成了东非食物链的基石。前者因数量众多诠释着生存的另一种智慧,被戏称为“行走的餐桌”,后者因为臀部有如同 M的黑色条纹,也收获了“奔跑的麦当劳”名号。而每一次生死追逐,都从他们惊慌的瞳孔中开始倒计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只身材健壮、锈红色的转角牛羚从面前疾驰而过。不远处还有一小群。转角牛羚身长约1.5米,体重120~200公斤,为迁徙型动物。因头部上长着黑斑,又被称作黑面狷羚。据说在马塞马拉数量种群并不太多,我们挺有眼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茫茫草原大多没有信号,司机主要通过对讲机相互联系,随时分享动物讯息,这似乎已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则。</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消息说来就来,对讲机传来“发现花豹”的信息。太难得了!“姐夫”猛踩油门,箭一般的冲向前方。前面已有车辆聚集排队。一辆警车拦在路中,挨个收取1000先令“买路钱”。因为车辆需驶入草地,才能看到灌木丛中隐藏的花豹,这大约是公园为规范秩序、保护动物和植被而设的规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花豹作为非洲顶级掠食者之一,常独来独往,行踪隐秘,形同幽灵,素有兽中“独行侠”之称,大多数游客难得一见。平时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或躲在大树上,常趁羚羊、角马等猎物不备发起突袭。一旦遇到狮子鬣狗等群居掠食者,花豹马上施展攀爬的绝技,叼起猎物上树,让狮子和鬣狗望树兴叹,无计可施,妥妥的把生存玩成了艺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被发现的花豹,正藏在灌木丛里咪觉,位置非常隐蔽。我们的车开始停的位置不好,树密草深,看不清全貌。机智的“姐夫”马上调转车头,翻过一条两三米深的河沟,抄近路转到正面,在五、六米远的距离抵近停靠。大家心里暗笑,这叫“技高人胆大”、“重赏有勇夫”。</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在躺卧的花豹,布满了斑点花纹的身上仿佛蕴藏着力量和机敏。也许跟我们心有灵犀,它忽然坐起来,先是抖动着身体醒盹儿,接着四处张望,琥珀色的双眼霸气侧露,自带凶相。大家看的真切,全身照、半身照、大头照,视频,拍个全乎儿。随后赶到的车就没这么幸运了,因为它又躺下了😊。行程刚半,我们就幸运集齐了“非洲五霸”的拼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离开花豹的栖息地,越野车继续向草原深处探寻。极目远方,一棵金合欢树撑着伞型树冠,在天高地阔的荒野上孤独挺立,构成一副经典的非洲稀树草原画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只守望枝头的茶色雕,正用锐利的目光扫视地面,仿佛在寻找猎物。而旁边的灌木丛,灰色的蛇鹫信步巡游,头顶的羽冠如同中世纪武士头盔上的飘带。作为捕蛇的高手,长腿和尖喙是它对付天敌最致命的武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运总是成双而至。巡游间一个不经意的回顾,左前方约四、五百米远的大树下,影绰间一个雄狮头部的剪影收入视线。“快看那边”,我提醒“姐夫”。“没错,是狮子”。他的眼力比我们更敏锐,马上左转车头,向前方疾驶。呵呵,又是两头狮子。雄狮在树下昂首站立,黑黄两色的鬃毛在侧逆光下泛着光泽。母狮则躺卧在草地,像是撒娇。</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没过多久,母狮就起身向我们走来,雄狮紧随其后,绕过车头,大摇大摆的从我们眼前走过,最近处也就两三米距离。这画面太刺激了。大家半个身子都露在车顶,此刻都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出声,恐怕激怒狮子,一纵身扑上来,麻烦可就大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对儿情侣在草丛中走走停停,像是初恋。母狮爱搭不理的往前走,动不动还呲牙咧嘴耍脾气。雄狮被撩拨的如同舔狗,在后面低声下气、亦步亦趋的跟随,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女跑男追”的段子。往日威风凛凛的狮王,此刻秒变一只温柔专情的大猫。闻讯赶来的车辆紧跟不舍,大家似乎忘了猛兽近在咫尺恐惧,快门此起彼伏,过足了眼瘾,一直目送这对情侣隐入草丛深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中午时分,阳光变得灼热。游猎的越野车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一个地势较高的露天营地歇息。大家刚铺开餐布,准备野餐,目光就被周围各种鸟类吸引。栗头丽椋鸟如同中国的麻雀,在人居的地方随处可见,无论是在草丛觅食,还是枝头上欢叫,那一身蓝黄相间的超高颜值相当吸睛。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盔顶珠鸡带着一身黑白斑点,咕咕的叫着从灌木丛中穿过。卢氏辉椋鸟的羽毛,则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飞过时留下一道墨蓝色的踪影。红喉鹧鸪躲在树荫下,偶尔发出清脆的叫声,向人类刷一下存在感。特别显眼的是红脸地犀鸟,边走边展示又大又尖的长喙。</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忽见几只大鸟从天而降,原来是营地的常客秃鹳驾到。秃鸛位列“非洲五丑”,主要分布在马赛马拉和塞伦盖蒂,别看其秃头、缩颈、驼背,脖子上挂着一个巨大肉囊,其貌不扬,却是一个飞行的高手。由于数量稀少,已被列入世界濒危物种名录。因常以垃圾和腐肉为食,又被称为“垃圾鸟”,实际上它是大自然的“清洁工”,草原生态中不可或缺的一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旱季是东非的旅游旺季,每年的7~10月,马赛马拉大草原就成为世界最狂野的生命竞技场。为了追逐丰盛的水草,100多万头角马,数十万头斑马、羚羊,组成声势浩大的迁徒队伍,从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渡过马拉河北上,进入马赛马拉。两三个月后,这200多万只食草野生动物再次横渡马拉河,回到塞伦盖蒂,构成了自然界最壮观的生存循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迁徙途中的马拉河,危机四伏,河岸狮群环伺。河中鳄鱼潜伏,角马纵身一跃,如同进入生死博弈的激流,每一个瞬间都诠释着生命的坚韧与磅礴。</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虽说正值旱季,但这几天阴雨连绵,青草茂盛。“姐夫”遗憾地说,角马有充足的食物,大概率不会冒险渡河。在些许失望中,我们由当地武装人员的护送,下车徒步体验了一段马拉河的风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河水浑浊湍急,几具角马的浮尸漂在水面。据说除了少部分在河中被鳄鱼吞噬外,每年约有上万只角马在渡河中因踩踏或溺水而亡。对面河岸,几只鳄鱼正悠闲的晒着太阳,半张的嘴露出锯齿般的獠牙。旁边的浅水区,一群河马把身体浸入河中,惬意着消遣着时光,偶尔发出低沉的吼叫。岸边的岩石上趴着一只巨型蜥蜴,皮肤呈灰黄色,与岩石颜色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踪迹。虽然没有见到“天河之渡”的壮观,但站在马拉河畔,仍让我们感受到自然的残酷与壮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游猎的时钟转得飞快,转瞬间走近黄昏,斜阳将茫茫草原和众多动物抹上一层金辉。远处一只孤独的牛羚,站在天地之间,似乎在目送我们的离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返程途中,天色忽然转暗,一场暴雨不期而至,前方一片白茫茫的雨雾,一会儿又下起了冰雹,砸得车顶、车身砰砰作响。车辆无法行驶,只好暂停在路上。让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路两旁距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不知何时聚集了成千上万只角马,黑压压一片,不再低头食草,不再走动奔跑,如同一只只黑色的雕塑凝固在雨幕中,经受着暴雨的冲刷和冰雹的击打。角马群头上无数对弯角,层层叠叠,如同原始森林中密密麻麻的枝杈展现在眼前。连经多见广的导游都惊叹这极为罕见的场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由于雨大、天暗、镜头长,照相机已派不上用场。只能拿出手机,冒雨急速开窗,拍照;再急速开窗,再拍照,全然不顾半边的衣服被淋湿,记录下这难以复制的瞬间。</span></p> <p class="ql-block">  不过半小时,雨歇天晴,耶稣光刺破云层,洒下青紫橘黄交织的光束,将水洗过的草原晕染的澄澈亮丽。黑褐色的角马群逐渐散开,再次低头啃食被雨水滋润过的青草,金色草原顿时流动起来,一道道光柱为迁徙大军镀上圣洁的轮廓。之前的些许遗憾,早己烟消云散。那一刻,只有震撼与幸运在心中蔓延。原来草原展现的生命魔力、馈赠的荒野奇观,竟是这样在人们毫无防备中到来。</p> <p class="ql-block">为说明景物,文中个别图片取自网络,特此声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