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源：施耐庵传奇（4）

一梦河下

图 片：Ai制作

文 字：一梦河下

美篇号：52852225

第4章 茶馓九层结义心，楚水千古说忠魂

诗曰：

千丝百转结同心，九炼成钢见赤金。

莫道市井无壮士，油香深处有龙吟。

霜降前后，山阳县迎来了制茶馓的黄金时节。这日破晓，河下古镇的石板路上已飘起麻油香，七十二家茶馓铺子同时开灶，香气氤氲如雾，将整座古镇笼罩在暖黄色的光晕里。

施耐庵带着罗贯中走进镇口最老的“徐记茶馓”铺子，但见八旬老师傅徐三公正在调面。

那面团在他枯瘦的手中翻飞，竟隐隐带着拳法的韵律。“这是‘缠丝手’，”施耐庵低声道，“当年抗金时，义士们以此手法制馓，暗传军情。”

徐三公忽然将面团拉成千丝，手腕一抖，面丝在油锅中瞬间绽作金菊。他沙哑着嗓子唱道：“九层茶馓九重关，关关都是鬼门关。若要问得真义在，且看油花为谁翻...”

徐三公的铺子后堂别有洞天。穿过面香扑鼻的前店，推开一道暗门，竟是市井豪杰的密议之所。四壁悬挂着历代义士的画像，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江湖侠影图》，图中人物竟与水浒一百单八将一一对应。

“施先生来得正好。”徐三公抹去手上面粉，从面缸底取出一本泛黄的《茶馓秘谱》，“这是至正八年，张士诚大帅在此密会群雄时留下的。”

罗贯中翻开秘谱，但见每一页茶馓制法旁，都配着阵法图解。“原来‘九龙盘云’馓对应九宫八卦阵，‘千丝万缕’馓暗合十面埋伏...”他恍然大悟。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徐三公面色一凛：“元廷探子来了。”

前店突然闯进几个蒙古打扮的商人，为首的矮胖男子操着生硬汉语：“听说你家的‘忠义茶馓’有名，某要九斤九两。”

徐三公不慌不忙，取九两面团拉成九百九十九根细丝，在油锅中炸出九层玲珑宝塔状。那蒙古商人冷笑：“某要的是忠义，不是花架子。”

施耐庵忽然上前，取过一双长筷，在茶馓塔顶轻轻一点。但见塔身层层旋转，最中心竟现出用芝麻拼成的“替天行道”四字。

“好！”门外传来喝彩声。

　　一个商贾打扮的汉子大步进来，正是前日的张统领。

他盯着蒙古商人：“帖木儿，三年前在泗州劫杀江湖兄弟的，就是你吧？”

帖木儿猛地掀翻茶馓摊，油锅倾覆，滚油四溅。徐三公铁掌一拍面案，满案茶馓如飞蝗般射向元兵。那茶馓遇风即硬，边缘锋利如刀，竟将元兵衣衫划破。

“快走！”张统领护着施耐庵师徒退入后巷。

却见巷口已被元兵堵住，弓弩齐发。危急时刻，两侧店铺忽然大开，卖包子的王婆甩出蒸笼布，卖针线的李嫂撒出绣花针，连卖糖人的老赵都吹出糖箭——整条街的百姓竟都是江湖耳目。

施耐庵在混战中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文楼主厨陈三，他挥舞着两把菜刀，刀法赫然是“鸳鸯阵”的路数。

陈三大笑：“施先生，今日这出‘大闹河下镇’，可入得水浒否？”

众人退入徐家祖宅秘道，在烛光摇曳中，徐三公取出一卷血书：“这是至正八年，十八路义军在此结盟的盟书。张士诚大帅曾说，若事不成，当效梁山遗风。”

施耐庵抚着盟书上的血指印，忽然道：“可知宋江为何要受招安？”不待回答，他自怀中取出一本《水浒》残稿，“我写了三个结局：其一征方腊，其二海外立国，其三…...”

秘道深处忽然传来机括声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但见密室中供着一副鎏金盔甲，旁边石碑刻着“抗金义士徐文忠之位”。

徐三公含泪道：“这是先祖，当年与梁山遗部共同抗金，最后战死楚州。”

　　子夜时分，幸存的义士们在密室中重聚。徐三公以茶馓代香，众人歃血为盟。

张统领道：“如今元廷气数已尽，我等当如何行事？”

施耐庵将新写的《水浒》结局投入火盆：“今日方知，结局不该在书里，该在诸君心中。”火光照亮他斑白的须发，“老朽愿以残躯，为诸位写一出新的梁山传奇。”

忽然探子来报：元廷调集三万大军，明日要血洗河下镇。

众人相顾失色，施耐庵却笑道：“来得正好。”

他取来笔墨，就着火光写下“第一百零九将”——却是个空白名号。

“这个位置，”他环视众人，“留给明日力挽狂澜的真英雄。”

次日黎明，元军重重包围河下镇。然而镇中空空如也，只在镇口石牌坊下摆着九层茶馓塔，塔顶插着一面杏黄旗，上书“替天行道”。

此时施耐庵已回到大香渠巷书斋，窗外市声依旧。罗贯中发现师父案头多了一幅新绘的《河下镇巷战图》，图中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

“师父，那张统领…...”

施耐庵微笑不语，只是将一枚带血的茶馓放在砚台旁。那茶馓断口处，依稀可见芝麻拼成的“生”字。

远处文通塔传来钟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在为一个时代的终结，也为另一个时代的开启，敲响注脚。

这正是：

千丝万缕结同心，九死一生见赤金。

莫道油锅无壮烈，香飘处处有龙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