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游览了波德戈里察，阿尔巴尼亚和古老的千禧桥。

周玉琴

清晨的波德戈里察还带着一丝凉意，天空阴云低垂，仿佛一块灰白的绒布覆盖在城市上空。我沿着海岸缓步前行，远远望见那座写着“GRAND BAZAR”的黄色建筑静立在海边，屋顶倾斜，像是向大海微微颔首。树木葱茏，山丘在远处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海面平静无波，仿佛时间也被这宁静凝固了。这里没有喧嚣的游客，只有风穿过树叶的轻响，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海浪声，像是一首未完成的晨曲。

再往东行，几栋建筑的屋顶在灰白的天光下格外醒目。左侧是金属屋面，泛着冷调的光泽；右侧那栋，依旧挂着“GRAND BAZAR”的招牌，只是字迹略显斑驳。几只蓝色的集装箱散落在周围，像是临时停靠的旅人。远处的山脉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提醒我：这里不是旅游手册上的明信片，而是一个真实生活着的地方——有市集的喧闹，也有集装箱里的日常。

车行到处，看到了铁托在二战时期疗伤的住所，他曾多次在布莱德湖心岛上的牧师住宅养伤和指挥作战。

当人们提到布莱德时，除了明信片上的湖光山色，最常被提及的便是：“那里是铁托最喜欢的地方，是前南斯拉夫的政治后花园。” 是南斯拉夫的第二张名片。

如果说铁托是南斯拉夫的现代建国之父和象征，那么斯坎德培就是阿尔巴尼亚的中世纪民族英雄和灵魂。

我们车停靠在海滩小息。一艘蓝色的小船静静停靠在岸边，发动机还在滴着水，仿佛刚从某段隐秘的航程归来。远处的码头上，几艘船影模糊地泊着，天空是深蓝与灰白交织的调色盘。我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听着水波轻拍船身的声音，忽然觉得，旅行最动人的时刻，往往不是站在景点中央拍照，而是这样偶然的停驻——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下你和一片海。

天色渐暗，云层压得更低，水面泛着微光，像撒了一层碎银。码头在灰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寂静，仿佛时间在这里慢了一拍。我沿着岸边走，脚步轻得不敢惊扰这份宁静。远处的船只像睡着了一般，只有水波一圈圈荡开，像是这座城在低声呼吸。

大雨过后，远处太阳的光芒四射，正好和山脉相辅相映。

午餐时间到了，大家吃特色烤鱼。

车行路过一座山，我们隔山相望，远远望见一座古老的城堡矗立在山崖之上，岩石嶙峋，植被稀疏，像一位披着铠甲的老将。云层间透出几缕光斑，洒在城堡的石墙上，而山脚下，现代的路灯和道路静静延伸。古今在此交汇，却没有冲突，反倒像是一场默契的对话——过去守望着现在，现在也未曾遗忘过去。

路过一家叫“San Francisco Restaurant”的小馆子，黄色的外墙，红色的遮阳篷，几张木桌摆在石砖地上。服务员穿站在门口，穿着红色围裙，朝我笑了笑。我点了一杯咖啡，阳光正好洒在桌角，暖得让人想赖着不走。这里没有精致的摆盘，也没有网红打卡的喧闹，但那份朴实的温暖，却比任何米其林餐厅都更贴近生活。

再往前走，漫步在一条石板街上，一座白色的清真寺静静矗立，圆顶和尖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圣洁。几位行人缓缓走过，树影斑驳地洒在白色栅栏上。我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阳光一点点挪移，忽然觉得，信仰或许就是这样——不喧哗，不张扬，只是静静地存在，像那座清真寺，在城市的角落，为所有人留一隅安宁。

后来，我走进一座老教堂。高耸的钟楼直指天空，顶端的十字架在白云映衬下格外醒目。绿树环绕，拱形的门窗透出斑驳的光影，砖石墙面爬满了岁月的痕迹。我站在门口，听不到钟声，却仿佛听见了某种沉静的回响——那是时间在这里沉淀下来的声音。

在城市中心，一座钟楼与现代酒店并肩而立，行人穿梭其间，像是走在过去与现在的交界线上。我抬头看了看钟面，时间正好指向三点。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波德戈里察并不急于定义自己。它既不刻意复古，也不盲目现代，而是让一切自然生长，像那座千禧桥——横跨水面，连接两岸，也连接着记忆与当下。

夜幕降临，我来到当地著名的千禧桥。这座现代化的斜拉桥在黄昏中亮起粉红色的灯光，桥塔高耸，倒影在湿润的水面上轻轻摇曳。远处的建筑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我沿着桥面慢慢走，脚下的灯光映照出天空的蓝，也映照出我的心境——平静，满足，带着一丝不舍。

桥上我和我的朋友，依偎在一起，身影融入灯光与夜色。我们回望着这座连接两岸的桥，忽然明白：它不仅是城市的地标“千禧桥”，更像是一种隐喻——连接过去与未来，连接孤独与相遇，连接每一个像我一样，在旅途中寻找片刻安宁的人。

晚餐，我在一家现代餐厅坐下。桌上是简单的披萨和沙拉，灯光柔和，邻桌的客人低声交谈。我望着窗外渐暗的街道，心里竟生出几分眷恋。阿尔巴尼亚，这个曾被我忽略的国度，用它的静谧、它的山海、它的桥与城，悄悄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