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缅怀亲人——忆1942年5月反扫荡中华北《新华日报》社的片断。

太行人

“中共中央北方局旧址”转发。

1937年，日本侵略军对我国发动了一场空前规模而又十分野蛮残酷的侵略战争。这对我们老一代的革命人民，其中也包括老一代的日本人民，经过整整8年战争痛苦与灾难，有多少人在心中深深镌刻下难以忘怀的幽怨悲慨；有多少人遇难相助，心底里重重烙下永远铭记的深情厚意！

在整个抗日战争过程中，生活战斗在敌后抗日根据地的人们，大家有共同的经历和遭遇，但是对每一个战斗集体，每一个家庭和个别的人来说，又各有其斗争经历，各有其险遇和苦难。1942年，我们华北《新华日报》社，所经历的太行5月敌人大“扫荡，就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难以忘却的记忆。在这次反扫荡中，失去了我们报社忠于党、忠于人民的领导人何云同志，失去了与敌激烈拼搏、英勇战斗的黄君珏、王健两姐妹，失去了我们缪乙平、黄中坚、韩邦藩等富有才华、忠心耿耿、为国为民的一批编辑和行政管理工作的同志（其中包括失踪无下落的共46人），还有一批光荣负伤的，如史纪言、王友唐、王默磬、王保林等同志。即使幸存下来的好多同志，有的也是经过无数次的艰难险阻而得以逃生；有的是在人民群众的热情帮助，甚至直接隐蔽、掩护下而得救了的。这许许多多英勇壮丽、慷慨悲歌的场面，人民群众对我们扶危济困、感人肺腑的动人事实，怎能不让人们永远纪念呢！

为了纪念我们的战友和同志，为了怀念我们恩重亲人，也只好从头说起，略谈过程。

出发

1942年5月25日晚12点左右，我们报社接到八路军总部命令：“立即出发。”

这次反扫荡大转移，新华日报社，被编为总部的下属一个行军大队。报社社长兼总编辑何云同志任大队长。当接到出发命令的时候，我们报社的战斗班已经组成。编入战斗班的同志，是由我们身强力壮的安文一、马映泉、陈光、李德甫和我等12位同志所组成。出发前一天，我们已集中到大伙房一起休息，枕戈以待。出发命令一到，我和李德甫被派作尖兵先行出发。总务科长张向霖同志，把我叫在一边，十分机密地告诉我：“路线还是今年二月反扫荡出发的方向。天明以后，你们就休息下来，等大队到了之后，再作安排。”

张向霖三言两语一完，我们就疾步出发了。我带的1支“七九”步枪，李德甫同志是马步枪。全体战斗班，我的子弹最多，一共3排15发。当时我内心的兴奋和荣誉感，确是溢于言表。就在那厉兵秣马、整装待发的前两天，我的枪已擦得好亮了。唯觉美中不足的一点是，就少一根探条。对，有办法了，我找了一根8号钢丝，砸扁一头，到印刷厂冲了个窟窿，好不费劲。

从我们报社驻地辽县山庄出发，走南艾铺，过黑龙洞。这已是一条熟路了。每当走进这条山涧间，同志们总爱打趣地说：“过了伦敦就到巴黎，再去苏德战场观观光、开开眼界，倒也怪美的。”我跟李德甫说说话，赶到青塔，天已经大明。遵命行事，我给李德甫说：“咱坐下来等大队吧。”李德甫跌倒在地，没两分钟就打起呼噜。随着我已朦朦胧胧，正要去见周公，大队人马就踏破我们的梦境而到。大队一到，就地稍事休息，总务科即派人顶替我俩，先走一步前往圣寺陀方向去准备早饭了。

突围

没有出发前，连续几天来，大家就挖洞备战藏东西，本已疲累不堪，再加上一夜行军，这就更加人困马乏。大队人马，就地歇脚在圣寺陀村前的河滩里，炊事班的同志们，立即动手在地堰开沟，安锅点火做饭。睡梦中的大家，被开饭的哨声叫醒，人们溜溜拉拉到锅边刚把第一碗小米饭盛走，前面传来消息，武安方面的来敌已越过阳邑镇，逼近我们这里。刘祖春同志把我们战斗班的几个同志叫去，立即让我们向北山方面去年探听情况。他指着我手里的饭碗说：“连吃带走。有情况就报警。大队随后紧跟你们……”

当我们走出不到几里地的时候，已清晰地听到来自阳邑方向的炮声。但是，那边的敌人，还并未发现我们大队的目标。这时，我们的大队紧随着我们接踵而来。前进的方向，就是迅速越过面前的一座大山。在毫无道路可循的乱石陡坡中，我们爬上悬崖峭壁，正要翻越山梁，另一路敌，已从管陶方向迎面而包抄过来，并抢先夺取了我们面前的制高点。敌居高临下，立即以密集火力，冲我瞰视扫射下来。我报社优秀共产党员、美术工作者赵在青同志，就是在这时失脚落崖而牺牲的。当时我们借山坳崎岖，石笋耸立的特殊地形，再加以行动敏捷，即使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这支纯属后方机关的革命新闻队伍，照样在敌几路包围和追击中，还是从他的眼皮下倏然撤走。

在这奔逸绝尘的激烈飞跑中，自然也是一场体力竞赛的大检阅。我们年已35岁的社长何云同志，早在抗日战争的前，就长期遇受了国民党铁窗镣铐生活的摧残，身体本已十分孱弱憔悴，哪能再经得住如此剧烈奔腾呢？尽管在这翻越乱石断岩中，一路由同志们搀扶架持，但是一赶飞跑下山，突围出来之后，他已经面色苍白，气喘嘘嘘很难支持。同志们都关切地围拢上来，为他的身体担忧。但他却过谦地笑着说：“真给同志们加麻烦了。”当时几个领导同志，都提议要从战斗班拨派两人，专门随从他走，但他不同意。他抄着地道的浙江口音，诙谐地说：“那我不仅是同志们的累赘，且不成了山大王了吗？”最后，他还是坚持要一个警卫员王保林就足够了。

这次敌人对我太行腹心地区的大扫荡，共调集了6万余兵力。所采取的战术，主要是分进合击，奔袭挟剔。各路敌人，均系轻装，昼宿深山连夜兼程，远距离突袭。一经分路共进，包围之后，是我主力部队，即聚而歼之，如系后方党政机关，则如同梳头似的，撒作扇形，反复搜索，名之曰“篦梳”扫荡。这次敌人对我太行区的大扫荡，真可谓诡谲狡诈，手段残暴，无不用其极。

当5月26日，敌人从管陶方向将我堵截之后，总部所属各直属机关、大部被敌包围在南自窑门口、圪腊铺、北至南岩沟、石灰窑一带。人员驮骡也都相当集中。当时我们报社这个大队，暂停在圪腊铺以北的一个庄子，总部指挥机构，在窑门口以南的山顶。这时我们已暂息将近一天。为澄清情况，大队领导何云同志给我手书了一个条子，派我速到总部去找通讯营长海风阁同志。我走时已近中午，当我一路向南山走去时，视野内的各个沟岔的灌木丛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有我们的同志在隐蔽。约摸走了十六七里，爬上山梁，在一个庄子上，我找到了海风阁同志。这时仅他一人，正端坐在老乡的坑上看地图。我递给他条子，他一目了然，很热情地告诉我：我们派出的侦察，都还没有回来。我们也在等消息。估计很快会有一两个回来。他让我暂作休息，稍事等候。

海风阁同志中等身材，方脸宽肩，看上去就是近30岁的样子。连日来的戎马倥偬，他双眼也挂满血丝，满脸敷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络腮胡，我们正在谈叙之间，一位警卫员冲门走进，两手攥着四五个土豆，叫了个数目字的代号，便顺手将土豆捧给了海风阁同志。海风阁同志问：“哪里来的？”警卫员答道：“跟老乡买的。”“给我留一个就行了。”海风阁同志看住我对警卫员同志说：“请这位同志吃。”警卫员同志呆立不动，带几分央求的口气说：“你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海风阁同志说的一口西北陕甘话：“大家都一样嘛。”他还是只留了一个，随即双手一捂，拧了个圆圈，把上面的土一吹，便大口大口吃起来，就象吃雪花梨似的那么香甜清脆。真没想到，随着他的咀嚼，一股浓烈的生淀粉味，迎面向我扑来。我紧握着手中的一颗土豆，惊奇地问道，你怎么不把它弄熟再吃呢？他笑了笑，打趣地说，在这种情况下，等它熟了，你还不知又到哪里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刚把那颗土豆吃下去，警卫员和一位便衣侦察员齐肩相随进门了，立即行动！侦察员话毕，海风阁同志一脚跳在地上对我说，等等我就来。转身就一个人出去了。

我一路与海风阁同志紧紧相随，和总部的一些直属单位拉过一架大山。大队人马刚上了十字岭的一个山头，虽然摆脱了追击来的敌人，但却被长治方向飞来的3架敌机给扼制在山巅。素有跑扫荡经验的各个单位，包括成百上千的驮骡，在敌机狂轰滥炸和俯冲扫射当中，简直没有什么乱阵的迹象，人员全部匍匐在地，驮骡站立不动。海风阁同志一手把我拉到山巅最高的一处石岩下，一切的一切都看了个一清二楚。这3架敌机，一直轮番轰炸扫射长达1小时，直到天近黄昏，才向原路驶去。

敌机来势迅猛，目标明确，一直到十字岭即低空盘旋，先后扔下6颗炸弹，接着又长时间的俯冲扫射。但是由于山地形势的得天独厚，到处都有山凹岩石可资掩蔽，即使敌肆意狂轰滥炸，除了炸死几头驮骡以外，我们的同志却根本没有伤亡。后来，同志们经常爱这么说：“敌机山里扔炸弹，如同烧香供神仙，到底能顶多大事，交了差事就灵验。”

山梁草丛，被炸起火。当我们大队人马，从十字岭急行军西下，撤至北艾铺到谷卓的一个大山包时，回头眺望，十字岭上的堆堆山火，仍熊熊燃烧，有如为控诉侵略者的罪恶，在昭示远方的人们。

对阵

敌人步步紧缩包围圈，我们如此庞大臃肿的后方机关，显然很难适应这样的紧急形势。看不到头尾的大队人马，全部暂停在这个大山包围内，听候新的命令。

夜幕渐渐落下，细雨淅淅不停。

八路军总部政治部主任罗瑞卿同志当机立断，决定立即化整为零。行动十分敏捷迅速。仅我们报社这1个大队，又分为3个小队。大队长何云同志带1个小队，副大队长陈克寒同志带1个小队，编委会秘书史纪言同志带1个小队，马上分散出发。原战斗班解散，各回自己科室。

我们这1小队的组成，主要是总务科、电务科、校对科、图书资料室合编而成，一共近30个同志，由史纪言同志带队。沐雨穿云，我们飞步向南家楼方向大山转移。当晚走进一个大山洼里，找到老乡种山地的一个避雨棚。风雨如晦，万籁俱静。一夜屋小人挤，潮湿难寐。凌晨3点多，史纪言同志派我外出侦察。我走出沿坡下行，不到200米地，便清晰听到下河沟里，人马踪迹乱杂。再一细听，叽哩咕噜，分明是日本语，而且正向我们所在的山上运动。我急步返回报告情况，同志们很快离开棚屋。待到大家各自隐蔽之后，在蒙蒙的天亮中，已开始看到闪幌爬山的敌人，正冲着我们左侧的山膀而来。

我们所在的这个山凹，上部山势陡峭险峻，怪石嶙峋，下洼脚梯田层叠，满沟核桃树林，茂密葱郁，构成一派自然青嶂，完全可以藏入不见。

天色大亮，细雨小作。就在这时，来自山头的清脆枪声，把连日来只安睡了一夜的空山，又叫开了她寂静的大门。紧接着，双方对阵的轻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便剧烈地轰鸣起来。

军事行动上的机密，有时简直就是神秘。谁能料想到，一夜里如此安谧悄然，我们129师某旅的13团，却安营扎寨，就睡在我们身边，竟然没有一人发觉。然而，诡密狡猾的敌人，为寻找我主力作战，却东撞西冲，狼奔豕突，找到了我们这一部分主力。

隐蔽在上山膀的如毛联珏、浦一之、张向霖、马映泉、王二马等同志，战斗一打响，他们便立即和我13团幸运相僭而去。我们隐蔽在山膀下侧的同志们，则完全失去了这一良机，只好哑然不动一藏到底。因此，一整天的激烈炮火弹雨，虽时时从头顶呼啸而过，但双方正面的冲击，我们却始终也未看到。因为敌人是主攻，脚下两侧也不防要作一些粗略的搜索。在石缝、崖下、核桃树林里，我隐蔽严密巧妙的同志们，对敌如何将史纪言同志击伤抬走，总务科韩邦藩同志，又怎样被敌追击牺牲，电务科张炳又是如何被一汉奸追捕，他情急生智，转身面对汉奸高呼：“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汉奸被这一意想不到的举动所震惊而止步。张炳即趁此一刹那之机，闪身一跃，跳下地堰而逃走……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里，我们每个隐蔽中的同志，目睹敌人的凶残，有如肝胆撕裂，心弦痛击，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八路军子弟兵就是如此这般地和每个抗日人民生死攸关。八路军就是人民的命根子，这是何等深刻的体会啊！设想这一天，如果没有13团的奋勇迎敌，我们这类文化机关和隐蔽在这一带的人民群众，在敌人“篦梳式”的搜抄下，究竟如何，不就可想而知了吗？

一整天的战斗，敌人来势凶猛，装备齐全，火力旺盛，似有一口吞下我军之慨。但是，我军始终居高临下，以优势地形痛击敌人。这就完全粉碎了敌人的预谋，全天的拼死攻击，也只能打一场消耗战。可谓追击一整天，两手满把空。

我们这些几乎是手无寸铁的文化人，目击死生场，耳闻枪炮声，屏息隐蔽一整天，紧扣心弦，确有熬煞人的感觉。“度日如年”一词的真实含义，这是我们一生中最深刻的一次体会。同时，我们也得出一条深刻的教训，如此死板地隐蔽起来，实在无异于束手待毙。实践出真知，从此我们才对“游击”的确切含义，又有了进一步的理解。这就是当你不明四面情况的时候，尤其是对少数人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蹲山头。反正你有两条腿，我也有两条腿。你从南山来，我从北山上。如此做法，果然生效。后来，我和李庄同志突围，沿漳河下到太南，又在半路上相遇毛联珏同志。之后，李庄赶往太南前线采访，我又和毛联珏相携到了太行5分区，跟随皮定均司令员率领的军分区直属部队，参加了太南地区磁县的对敌反扫荡战。在老爷山南王庄，击溃敌人。飞行突围之后，我们又被分派到磁县北岔口和当地民兵相结合，进行游击，开展“麻雀战”。一天敌来搜山，我们就蹲山头。敌在山下搜捕群众，我们当即鸣枪射击，敌人恐慌逃走。由认识到实践的飞跃，从必然到自由的获得，竟然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才学到了这么一点聪明。

话说回来，雨歇天开，云散日出，黄昏来临，枪声渐疏。农历4月16的月亮，高挂山头，好像在为我们招集队伍。侵略者如此残忍，杀人者这般无情。我们的同志，是朝夕相处的同志，亲如手足的阶级兄弟，一天之内，有的被搜捕抓去，有的被追捕击伤，有的当即中弹倒地。从此牺牲了的同志留给我们的，只有亲切的音容笑貌，忠于党和人民的高贵品德，还有他们未竟的事业。除此之外，在我们的工作与生活中，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但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并没有被吓倒、被征服、被杀绝。他们从地下爬起来，擦干净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首，他们继续战斗了。”后来我们每每学到毛泽东同志这一精辟论述与谆谆教诲时，战争中这些永不磨灭的记忆，总要从我们心底泛起，慨然重现在我们眼前。他像是永不熄灭的火焰，从不枯竭的泉源，始终鼓舞着我们勇往直前。解放后，我曾遇到一位外国友人，他把我国人民在抗日战争中，这种血与火的斗争，描绘成是我中国人民的骄傲，的确是不过分的。

感恩

在这空山新雨后的月光下，我们聚集起来的人有：安文一、樊显正、李庄、张连德、王路、小陈光、史洪、房秉玉、张芝荪等10几个。同志们又是一天多水米没打牙了。

皓月空皎洁，谁知战地情。踌躇幽谷里，吠犬导我行。

隐约的狗叫声告诉我们，山那边不仅有村落，逃难的人民群众也返家了。在战争年代里，生活告诉人们，抗日根据地里，连狗也似通人性（虽然有过几次灭狗高潮，但还是留了一些）。旦凡敌人逼近或者扫荡搜山，一般家犬是不作狂吠的。但是，敌人一经遁去，生活恢复正常，报警的家犬，就又会按常规去行事。好多老乡也为我们谈叙过战争年代的家常，当他们拖儿带女、扶老携幼，出走逃难钻山沟时，自然不舍那半个家当的老黄牛和小毛驴。但是，无数次的这种山涧深野中的日藏或夜躲，还从没记得因为有哪家的孩哭、狗咬、牛驴叫给招来敌人。

我们这一行人，就那么闪在月光的影背下，沿着山巅搜索前进。好在我们手中还有3条步枪，这是多么大的胆力啊。我们终于走进了一个接近山顶的庄子。人声嘈杂，孩童喊叫分明是群众外逃亦已回村。就在这个山庄的前边，我们走进一户人家，一位50岁出头的大娘正在烧火做饭。问过大娘，才知这个庄子叫车谷。我们刚把来意说完，大娘笑目相迎，从灶火边站起，伸手就从炕上的口袋内给我们盛出一大碗炒面。看来显然是外逃时带走的干粮还未还缸。大娘给我们端到脸前说：大长天，谁能顶住这一天多不吃东西。你们先吃两口干的压压饥，我锅里蒸的窝头，还有稀饭，说话就现成。这亲昵的语调，叫人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位母亲，在安顿归来的赤子。

这里虽是两间住房，家三货四也有那么一些，但仍掩不住一贫如洗的家境。我们这10多个同志，怎么能忍心都呆在这里呢？李庄同志看在眼里，他给我说：“还是叫小陈光找一下村干部，分开吃派饭好”。虽说大娘不忍心叫我们分开，我们还是这样做了。

这里只留了我和李庄。在我们跟大娘叙道家常和近几天来外逃情况的时候，大娘坐在炕边，双手紧握按在怀里，低头沉思，似有满腹心事。随后，她猛然抬头对我们说：“消息（情况）还不确定，你们这样穿戴不好行动”。李庄说：“大娘，这没有什么好办法呀。”大娘说：“人常说，死盘活秤嘛，活人肯叫尿逼死。”说的我们笑了，大娘也畅笑起来。她边说边转过身去，从一口大瓮里伸手抓出一些破旧衣服说：“咱这不是走亲串戚，又不图好看。你们挑捡一下，只要能披挂在身上，变个色道，老远叫人家看不出来就好……”

我和李庄从中挑捡，大娘也为我俩翻腾。她拿了一件，在半空里抖了抖，就往李庄身上比对：“我看数你身码大，跑起来也招人显眼。这一件就好。”大娘又看着我手里拿的一件说：“你就穿上这件吧，是俺小三的，还合适。”说话之间，安文一和小陈光已吃过派饭走来，大娘又为他俩各挑了一件。

大娘比我们还想的周到，她看着我和李庄说：“这就好了，叫同志们躲藏在背静处，你们几个换了衣裳的露露面，东西南北瞭望哨点，一人眼宽，大家也眼宽。”

这时，迎门走进一个看上去约摸十八九岁的青年。大娘不是给我们介绍，倒是以我们所遭受的这点困难，给儿子表述她内心的怜悯：“小三，你瞧同志们，火熬熬哩，一天多了都没吃东西，枯干嘴喝，谁能顶住了。”小三有几分羞赧，只是站在地上，东看看张三，西望望李四。大娘横扫了一眼，看看我和李庄手里的饭碗，又看看安文一和小陈光同志，对小三说：“还站在那里等什么，快拿碗来，给同志们往上添稀饭”。小三赶紧上前来招呼我和李庄。哪知大娘的话是双关语，她立刻转身又找了两个碗不像碗、盘亦非盘的小盒子，很有几分埋怨儿子的口气说：“这孩子，我还不知这俩同志手里有碗。”这时安文一同志才有所醒悟地赶紧上前，拦住大娘说：“我们已吃过了大娘，不要客气。”大娘不放心似的，又询问了他们去谁家吃的饭，有稀饭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是从小三口里，得知当日一整天的战斗，是我13团在迎击敌人。此外，他还把在外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我们。今天跟我军打仗的敌人，已退到泽城方向。到底别的方面哪里还有敌人，眼下暂不清楚。

就在我们跟小三探听情况的时候，大娘走过我们跟前，打断我们的叙话，笑目盈盈看住我的脸问道：“后生，你家是咱……？”“和顺”我的语音刚落，看把大娘高兴的：“呀——辽县、和顺，敢情咱是紧邻家嘛。”接着大娘又一一问过李庄，安文一、小陈光。李庄同志说了个“河北徐水”，大娘就说：“可不知道离咱这里多远呀，打走日本了，是甚不顾，你可要先回家看看老人们啊，人常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当妈妈的心，家家如此。”安文一同志说了个“咱山西夏县”，小陈光说：“我是咱山西的陵川。”大娘一听都有：“山西”二字，好似松了口气说：“你们离家都比他近，这好办。”她的眼神长时间没离开李庄，好像为他的千里迢迢而挂心。

话说到此，大娘脸冲我，突然指出：“你跟俺小三就结拜成弟兄吧。”不只我，连同志们也没防住大娘这一着。盛情难却，这可真叫我作了难。大娘眼盯盯看着我，使我正在难以启齿之际，李庄插口说：“大娘，我们都是小三的结拜兄弟，你就是我们大家的妈妈。”李庄带头，我们排成一字，深深地给妈妈鞠了躬。

大娘笑的脸上开了花，大娘乐的双眼盈满了泪。

大娘家成了我们的宿营地。白天外出游击，晚上归来就餐。就在第二天晚上，正当我们归来吃晚饭的时候，北山上来人，带回一条口信说：“山那边有个新华社的记者挂彩了，两天两夜没吃饭，现在还在山梁上躺着，要赶快去人抬下山来。”

“新华”两字的脱口，有如牵动着每个同志的肝肠。大家个个数念，纷纷猜测“这到底是咱们哪一个记者？”

大娘一听说我们的同志挂了彩，惊慌失色，脱口便说：“只要是咱们的同志，就不要管哪部分了，先抬回来再说。”还是大娘为我们想了办法，并告诉了我们谁家有梯子。“这就是现成的担架。把梯子一躺，少也能四五个人一齐上手。黑更半夜，全是山路，坎坎坷坷，人少了也不好走动。”不容分说，她随手从炕上拉了条被子塞到我手里，心神十分不安地抖擞着右手，说：“快走，大热天，撂到山顶上，不要说吃，渴也要渴死哩，受罪不煞！”

同志们都齐集在大娘门前，等候村干部来带路前往。大娘又催促了：“你们还等什么呀？”“干部还没来。”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大娘说：“啊呀呀，小三去。山前山后，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话说村干部已到，但是大娘还是坚持让小三也随我们上了北山。

救伤

我们从陡立的北山爬起，越过伸手可摘星辰的高峰峻岭，伴随着清明的月光，又返回到前天我13团迎击敌人的那条大山梁。一路之上，同志们沉默寡言，心似铅压，都在念念猜想。

“负伤的这个同志到底是谁？”

“莫非是白朗同志吗？”

“不会。他隐蔽在下山脚的核桃树林里，敌人搜山根本就没往下走。”

“随十三团采访的那个记者吗？”

“根本不可能。我们的部队，怎么能把自已的彩号撂到山上。”

“……”

揣测纷纭，莫衷一是。个个哪管脚下崎岖坎坷，步履趔趄，都恨不得想一步奔到负伤同志的所在地，弄清到底是谁，负伤轻重如何。

我们终于到达了。原来是前天被敌打倒后，又强行抬走的史纪言同志。此时此地，老史同志正面向背阴土坎，微微张口，凭借着呼吸土层上的一点湿润潮气，以减轻唇裂舌焦。同志们一看他全身的衣服已被敌人剥去，负伤的左腿，虽被群众暂时绑扎，但是腿上黑色模糊的血痂，在月光下仍看得十分清楚。这时围拢来的同志们，一见如此状况，都心痛地不禁潸然泪下。

同志们转念一想，觉得被敌打伤抬走的老史同志，本已生还无望，现在既已重逢，还是招人欣慰不已。一时化悲这喜，大家这才动手把他抬上梯子担架，就近找了个庄子隐蔽起来。

大家把老史隐蔽安顿之后，一经了解，才知道他的左腿腓骨已被打碎，整个左下肢已完全失去支配。他整天疼痛难忍，药物全无，只能靠盐水洗洗伤口周围。同志们心急火燎，个个怨天悯人，也无济于事。正在这时，那天我们报社的炊事班长石好仁同志闻讯赶来，这对老史和大家来说，该是多么适时的有力支持啊。病床生活照料虽得到比较满意的解决，但药物治疗仍毫无着落。这是同志们每天起来所共同着急和念念不安的大事。但是，那天四周的情况又突然紧张起来，敌人“簏梳”搜山又迫近这个庄子。大家立即研究确定，首先向安全地带转移了老史。

刚把敌人的搜山躲过，老史的伤口已逐渐发溃化脓，到第6天头上又发现伤口生蛆。幸好这时敌对太北地区的扫荡已开始收缩，同志们又很快打听到后方医院的驻地，才把他及时安全转移到医院治疗。

我们对左权将军、何云、海风阁、黄君珏、王健、缪乙平、黄中坚等同志的不幸牺牲，都是在敌扫荡即将结束时才得知的。噩耗传来，同志们思前想后，往事历历，无不悲恸欲绝！

但是，随着国际国内斗争形势的发展，时间的推移，胜利却步步向我们招手。当我和毛联珏由磁县返抵涉县达城，又与罗林、冯诗云、章容等同志汇合时，消息传来，苏德战场上，东线红军已开始得手，塞巴斯托波尔已为红军收复。德国希特勒的命运，已开始走向衰微破败。太平洋战场上的日本侵略军，已露出时去势落的征兆。我敌后武工队大打出手，是年秋，即大力向敌后进发。我太行抗日根据地对敌斗争的态势，开始了逐步向四面八方之敌主动出击。

入城后，心底里虽然一直念念老根据地的亲人，但如终没有机会重返故地，再旅昔日战场。“弹指一挥间”，40年过去了。1982年3月11日，为建左权将军的纪念碑，我和我们省委宣传部贺新辉、省博物馆徐文达、薛光荣，左权县委宣传部皇甫琳等同志，一起回到了麻田。去时赤子青春，归来霜鬃花甲。12日，我们趋车十字岭，除了专程凭吊左权将军，同时返回车谷去看望“我们大家的妈妈。”经过向老乡们询问，才得知大娘已于60年代作古，小三兄弟也牺牲于解放战争中的淮海战役。我们休息在一个开阔的院落中，老乡为我们送来了大碗开水，不觉甜上心头。张望四山，浮想联翩，不禁触景生情，心潮翻滚。

昔日战场又逢春，

紧偎亲人话旧情。

不见三弟续水来，

泪看妈妈笑丛中。

1984年3月12日

（注：本文作者原任中共山西省委宣传部副部长）

八路军在太行文章合集

（一）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

血色记忆·晋地烽火：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1——周兴柱：太行山上的文艺兵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2——罗秀挺：印迹（一）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2——罗秀挺：印迹（二）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2——罗秀挺：印迹（三）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3——岳吉法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4——李顺田：血色归途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5——王振瑞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6——王子寿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7——赵所长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8——赵文富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09——蒋铁所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10——昔阳孙三妮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11——王瑞兵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12——榆次罗昌庚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13——榆次林荣贵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14——榆次肖凤鸣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15——太原马富德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16——太原胡克礼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17——太原郭文斌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18——太原黄忠义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19——太原魏廷焕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20——太原王新成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21——太原张光荣：智取大安平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22——太原尹秀萍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23——太原刘顺祥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24——太原张军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25——刘五虎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26——王玉金山西抗战老兵亲历者说027——赵明秀

（二）左权将军

两次万人请愿，他的名字留在了许多人的身份证上……

央视新闻|左权：名将以身殉国家，愿拼热血卫吾华

人民日报|左权：太行浩气传千古

人民日报评《烽火家书》：因实实在在而动人

抗战家书 | 左权：“以进步来酬报别后衷情”

十字岭突围战与左权将军殉国

左权将军殉国时间及地点考证

名将左权与“百团大战”

左权：为抗日不回黄河南岸

左参谋长纵谈晋冀豫战局

左权给夫人刘志兰的11封家书

刘志兰：为了永恒的记忆——写给权

左权给母亲的信

左权给叔父左铭三的信

左权与毛泽东、朱德、彭德怀的革命情谊

周恩来：左权同志精神不死!

朱德：悼左权同志

朱德和左权的革命情谊

林彪唯一的现代诗丨《悼左权同志》

左权：“太行浩气传千古”

左权与耿飚战友情深

左太北：回忆我的父亲左权

左太北：珍贵的遗产 不尽的思念——写给亲爱的爸爸妈妈

左太北：爸爸，您的女儿回来了

抗战中父亲的三个角色——专访左权之女左太北

被战争夺去生命的父亲，家书里藏着他的未竟之诺

重读左权抗战家书 | 沙峰：英雄之爱

战友情深——深切怀念左权将军

左权将军是父亲王政柱的恩师、母亲罗健的救命恩人

AI复原抗战中八路军牺牲的最高将领左权

名将左权抗战殉国后的十件大事

名将左权与“百团大战”

麻田血战英勇杀敌  左权同志壮烈殉国

左权同志太行山作战殉国于清漳河畔

延安各界哀悼左权同志  朱总司令号召为左权同志复仇

全华北广大军民"七七"追悼左权同志

为左权将军复仇

太行各界积极筹备"七七"追悼左权将军

延安文艺界创作剧本透过他来反映这支持中华民族命运的八路军的新精神

太行军民纪念"七七"沉痛追悼左何诸烈士

左权如果未牺牲，五五年会授何军衔？

左权若为大将，则大将怎样排？

左权：不一样的参谋长

一口气说完左权生前身后事

“太行浩气传千古”——追记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

从太行山到国家大剧院！左权《家书》震撼京城，这是属于所有老区人民的骄傲！

战旗猎猎慰忠魂——纪念左权将军诞辰120周年

神兵天降：八路军成立暗杀队为左权报仇

《家书》将在国家大剧院上演

抗日将领最后一封家书，把一个字连写了四遍……

左权将军殉国前最后一封家书，再读依然热泪盈眶……

【目睹左权将军牺牲的老兵回忆】 八路军炮兵团痛击日寇

无限山河热血中——倾听八十年前抗战英雄的故事

听！8封抗战家书中的不屈精神和报国之心

“我们的身份证上都有将军的名字。”

在左权的绝笔家书里，看见英雄的柔软

他是母亲迟迟未归的“满崽” 更是民族的英雄

左权的“决心书”

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卫星遥瞰英雄地标——左权

探访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 左权将军的最后一封家书催人泪下

当证物成为画布上的审判者

“红星照耀中国·光耀太行” | 走进太行寻找左权将军足迹

（三）左权县

永志太行——日本投降80周年特别纪念

革命老区左权的抗战主题雕塑

揭秘邓小平建设抗日根据地：与敌大打货币金融战

辽县易名左权县暨左权县被撤销和恢复的历史追溯

1694天，八路军总部在麻田

左权英名传千古——保留左权县名纪实

辽县（左权县）县城沦陷及光复经过左权县抗战历史概述日军在辽县的暴行录八路军总部在麻田辽县城光复“左权独立营”战旗左权，一座没有围墙的抗战博物馆

《小二黑结婚》的故事是一起杀人案件

左权烈士陵园：太行浩气传千古

建设没有围墙的抗战博物馆

追寻八路军抗战岁月里的红色印记

辽县（左权）县政府驻地——西黄漳村

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六旅在辽县

79年后，“左权独立营”回家了

麻田八路军总部纪念馆：让太行精神永放光芒

辽县（左权县）抗战之最

太行军事工业在左权县的红色印记

左权县：山乡绘新景 不负英雄名

左权独立营的抗战往事

左权烈士陵园——静巷深处 浩气长存

端午节：打卡英雄路·左权县将军路

一张抗战老照片探秘

柏峪左权独立营旧址

（四）辽州古城

左权县历史上的军事设施

《辽州志》（全本）

史志中的辽州古城（全图版）

辽阳十景

辽州古建布局

手绘左权，老辽阳的记忆与乡愁

（五）晋冀鲁豫边区临时参议会

邓小平：关于成立晋冀豫边区临时参议会的提议

邓小平对建设太行抗日根据地的历史贡献

拥护成立晋冀豫边区临时参议会

新中国的曙光从这里点亮

狂欢日——辽黎民众庆祝临参会志盛

彭德怀：在晋冀鲁豫边区临参会上的讲演（节录）

杨秀峰：晋冀鲁豫边区临时参议会的工作报告（摘记节录）

敌后民主政治的伟大贡献

七位参议员谈话纪要

边区临参会闭幕词（节录）

立峰说史：一张公民资格证明书背后的故事

抗日根据地“三三制”参议会的召开与抗日民主政权的建立

论“三三制”政权及其对抗日战争胜利的意义

晋冀鲁豫边区临时参议会研讨会在左权召开

万其刚：实行参议会制度，推行“三三制”政权建设

万其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三三制”政权建设

左权人大：忆盛会砥砺初心 谋发展启航新程

（六）在左权

小平同志永远活在左权人民的心中

邓小平在太行山的艰苦岁月

邓小平在左权

激情流淌的岁月中留下来的精神与文化——鲁艺在左权

鲁艺木刻工作团：从战火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文艺力量

杨家庄：大山深处的秘密兵工厂

朝鲜义勇军在左权

刘鼎在左权县

《沉默的荣耀》热播：刘鼎，千千万万“吴石”们的荣光缩影！

钱信忠：太行山上“八路军活神仙”

何云：太行浩气传千古，浴血疆场笔作枪

何云：以笔为枪战太行

新闻战士何云：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背起报馆打游击

太行烽火中的爱情绝唱

《新华日报》（华北版）记者的烽火颂歌

牢固不可摧的《新华日报》华北版

肖炳焜：青年先声 战地忠魂

铅字战歌

严熹：用一腔热血书写艺术人生

一个铅字就是一颗子弹，追忆以笔抗战的新闻人

成长在太行山上的华北新华书店

（七）回忆录

刘伯承：我们在太行山上

刘太行将军忆父亲刘伯承元帅

刘太行：纠正几个关于刘伯承邓小平关系的谣传

彭德怀：我们怎样坚持了华北六年的抗战

陈锡联：我在辽县的一些回忆

唐万成：麻田阻击

欧致富：在辽县战斗的日子里郑国仲：苏亭伏击战郑国仲：百团大战中的“老九团”王亚朴：十字岭头见将军

皇甫束玉：《左权将军》之歌编创记

李棣华：忆抗战初期八路军129师师部驻在西河头的日子

柴成文：5月反“扫荡”史怀璧：辽县党组织和牺盟会的初建

张树藩：我在辽县工作的回忆

杨尚宇：辽县建党初期一些回忆

杨蕴玉：回忆抗战时期我在辽县的工作

王耀灵：对辽县工作的简要回顾

黄明：在辽县抗战时期的几点回忆

巨玉秀：抗战中的辽西川口党支部

抗战中的马家拐村党支部

刘建章：整风在太行

张之轩：龙王堂生产救灾记

王稚纯：左权一日

郝晋瑞：辽县国难教育联合学校 培养抗日干部和教师

左玉恒：抗战烽火中我的父亲和左权独立营

王文贞：在左权独立营战斗的日子里

赵廷伟：对左权独立营光辉历史的一些回顾

李枝华：辽县子弟兵团

王善玲：我是这样加入共产党的

巩敬庭：在辽县工作期间的回忆

张广居：对辽西县工作的回忆

魏兆麟：在辽县县政府工作的回忆

张居庆：辽西县的反蚕食斗争

阎濂甫：太行二、三专署在左权县合并情况

阎濂甫：左权县剿蝗记

岂登考：辽县日伪政权的建立及被消灭经过

张之轩：回忆八路军总部驻地的锄奸斗争

刘九祥：辽县公安保卫工作片断

赵维新：简忆辽县自卫队和公安局

张广居：辽西县公安工作回忆

李子英：我在辽县三区破获敌特案件的回忆

张立栋：辽西县工作片断

曹纪如：对辽县敌工站的回忆

王禹：回忆辽县人民武装工作

李贵成：关于左权县地方武装组建发展和支前情况的回忆

赵晋鏖：忆反扫荡中的看守工作

唐万成：浩气长存

褚亦农：左权将军之死

尚荣生：左权将军壮烈殉国揭秘

席元华：反扫荡中彭总突围路线

穆欣：前赴后继的党报工作者

李庄：忆1942年经历的两件事

马明：华北新华日报社46位新闻工作者殉国记

刘永贞：辽县首届农民抗日救国代表大会盛况的回忆

王善玲：辽县妇女抗日救国会的诞生

王晓塘：抗战初期的辽县妇女工作

刘海鱼：松树坪妇女拥军招待所

李登瀛：抗战初期的辽县儿童团

贾爱昌：回忆我参加革命工作前后的一些情况

黎颖：在辽县的日子里

赵相英：辽县文化教育工作纪实

王战友：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在左权县的信件研究

赵贵保：难忘的太行山剧团

忆太行奶娘

“我背邓政委过清漳河”

（八）讲话

彭德怀同志在抗战五周年纪念及追悼阵亡先烈大会讲演

左太北：在十字岭缅怀活动上的发言

沙峰在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暨左权将军诞辰120周年活动上的讲话

沙峰在左权将军雕像捐赠活动上的发言

周卫荣在左权红色金融教育馆开馆仪式上的讲话

张峻明：这座美术馆让太行山的孩子读懂沂蒙山的月光，让油彩里的乡愁找到归处

陈章蓉在左权将军雕像及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章捐赠仪式上的致辞

赵永强在左权将军塑像捐赠仪式上的发言

石勇在纪念左权将军殉国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石勇在纪念辽县易名左权县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石勇在纪念左权将军诞辰120周年活动上的讲话

高儒林在山西省庆祝人民代表大会成立70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

高儒林在纪念晋冀鲁豫边区临参会80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

吕爱鸿在纪念晋冀鲁豫边区临时参议会8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

秦国英在十字岭突围战文化园开园试运营仪式上的致辞

虞磊在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暨左权将军诞辰120周年活动上的讲话

（九）八路军在太行

八路军总部到底在哪里？

八路军抗战的主场就在山西

八路军总部在山西的红色轨迹

八路军129师大事记(1937年8月—1945年9月)

山西抗日战争时期珍贵史料

八路军为何发动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档案中的抗战记忆

八路军和新四军的主要区别

八路军新四军出发抗日路线图

抗战烽火中的八路军与新四军

八路军内日本兵（序）宝塔山下结友情

八路军内日本兵（一）在延安的日子里

八路军内日本兵（二）反战士兵的道路

抗战时期百万八路军的武器来源

日军“太行作战”原始照片

八路军粉碎日军“九路围攻”

八路军115师、120师、129师，哪个最能打？

三个师竟然下辖67个旅？彭总这段珍贵回忆，道出八路军扩编的秘密

他是潜伏在张学良身边的红色特工，“西安事变”中发挥独特作用，后来却被关进秦城监狱

太行区党委、政权、军区以及群众组织的组织机构情况

黄崖洞保卫战

抗日战争中的奇迹：八路军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

八路军总共杀死多少日本兵

八十年前：红军改编八路军鲜为人知的细节

铁证如山！80年前航拍图揭开日军侵华真相

1937年日军侵占山西太原影像，侵略者的狂妄丑态，令人切齿

全民皆兵：抗战时期太行根据地的武装体系

投稿邮箱：[e-mail] 查看原文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