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记忆中父亲的手永远是温暖且有力量的,多年独在异乡生活工作的他,手能煲羹汤,也能浇田地。妙手能回春,也可持针线。幼时的我每被他宽厚的手牵着安全又温暖,寒不惧冷,黑不胆怯。经年过去,父亲已过耄耋之年,但他的手劲丝毫不差我,上楼的时候依然走在我的前面,不忍让我手提重物,取笑我你那点劲儿还是算了吧,别看我老劲儿比你大多了,边说边走得比往常更快些。看着他还算矫健的背影我也不多说,对于年老的父亲,被需要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不老,还有价值。</p> <p class="ql-block"> 直到后来,那是父亲不慎摔倒之后使他原本有腰疾的部位更是雪上加霜,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一起一坐明显艰难了很多,基本上起身靠撑,坐下靠跌,走路也缓慢了许多,背也显而易见得更驼了。那时我才发现一个人的衰败真是瞬间的事,尤其是老年人。一场我们看来的小毛病就足以让他们的身体状况产生很大的改变,且恢复期漫长又痛苦。在他恢复期间,二叔家要聘闺女,父亲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参加。兴许是见到了久未谋面的亲朋,再加上热闹喜庆的氛围,感觉他的状况比在家时好了很多。我们也暗自高兴,总算这场意外是有惊无险,实乃万幸万幸。</p> <p class="ql-block"> 二叔家住的是高层电梯房,上下便利了许多,从他家穿过走廊的声控灯安静的时候是不亮的。有一次我与父亲并肩而行,走过这里时父亲的手下意识在摸索我的手,象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我触碰到他稍显凉意的手,紧紧相握,心里却五味杂陈。父亲在不知不觉中老了,是真的老了,不再是那个走路带风的父亲了。从电梯出来,阳光尚好,父亲笑说,你的手热乎乎的,我却眼眶湿润。</p><p class="ql-block"> 儿时,父亲牵我的手,那是一种爱护与疼惜,现在,我牵父亲的手,那是陪伴与心疼。两手相握虽是角色互换,但爱的暖流在温暖着我们彼此,祈愿我能牵他的手一年又一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