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州晴日:丁老二渔林间的“花姑娘”》

<p class="ql-block">邓州的秋,像浸在坛子里的酱,湿得发稠。连绵的雨缠了一个半月,丁老二渔村后面的林子,连风都裹着水汽——直到这周六,11月8日的中午,阳光竟“哗啦”一声砸下来,把雾蒙蒙的天撕出道亮口子。</p> <p class="ql-block">我领着朋友老杨家的小阳娃往林子走,脚下腐叶还软塌塌沾着泥,踩上去是秋末特有的黏腻。刚拐过渔村后的老桐树,小阳娃忽然拽住我袖子,圆脸蛋贴着我胳膊晃:“伯伯!你看那‘花姑娘’!”</p> <p class="ql-block">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一棵泛红的树干上,两只灰翅带黑斑的虫正挨得紧。邓州人都叫这虫“花姑娘”,翅上的斑像谁家姑娘新褂子上溅的墨点,沾着雨渍的翅梢还泛着润光。阳娃蹲下来,手掌虚拢在虫旁,不敢碰,只眨着亮眼睛笑:“它们也来晒日头哩!”</p> <p class="ql-block">风裹着渔村飘来的鱼腥味,混着草木的潮气,裹在晴光里往鼻子里钻。阳娃绕着树转,忽然指着藤蔓蜷起的枯卷儿喊:“这是‘花姑娘’的秋千不?”话音刚落,他自己先笑弯了腰,肉乎乎的腮帮子把阳光都颠得晃。</p> <p class="ql-block">林子里的光越发明亮,桐树叶的影子在他黑蓝相间的卫衣上爬,“DOP”的字样浸在光斑里,像浸了蜜的糖。丁老二渔村食客的欢笑声隐约飘来,和小阳娃的笑混在一处——邓州的秋从不是张扬的,它藏在雨停后的晴光里:是“花姑娘”翅尖的湿痕,是阳娃袖口蹭上的树皮红,是这渔村后林子里,攥得住的软和暖。</p> <p class="ql-block">等风再轻些,小阳娃忽然捡起片黄透的桐叶,盖在离“花姑娘”不远的土坷垃上:“给它们遮遮太阳!”我看着那片叶,被晴光镀了层金边,忽然觉出邓州的好——连秋凉里的日子,都裹着这样软乎乎的烟火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