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泉公园之白浮泉遗址--九龙池

天姥爷

白浮泉公园位于北京市昌平区新老城之间的化庄村域内，北起十三陵水库，南至京密引水渠，占地398公倾，它的面积是颐和园、朝阳公园的1.5倍。原名昌平新城滨河森林公园，2011年建成投用。在2023年“23·7”特大洪涝中，因十三陵水库泄洪，园内植被、设施等受损严重，灾后经近一年的重建，成为一个集自然风光、历史遗迹和休闲设施于一体的大型城市公园，于2024年6月8日重新开园迎客，并正式更名为白浮泉公园。

我们从白浮泉公园11号门进入景区，不远就看到一座四柱三楼不出头悬山屋顶，仿元代建筑风格，古色古香的木制牌楼，正面刻有“龙泉漱玉”四字，背面刻有“运河源流”四字，均为著名书法家刘炳森先生的墨迹。公园内这一独特的景观，对于展现大运河源头悠久的历史文化风貌起到了画龙点睛的功效，彰显出“运河之源”的魅力。

大运河源头遗址公园导览图

为了保护发掘龙山区域的历史文化遗产遗存，在东至昌平新城滨河森林公园、西至现状化庄路、南至规划京密引水渠北路、北至龙山北，总占地面积11.6公顷的核心区域内，对九龙池、都龙王庙和龙泉禅寺进行了文物保护修缮，恢复“龙泉漱玉”历史古景，增加了长流惠泽、山水清音景点及运河源、引水台、聆泉处、读泉圃等四处节点，传承保护大运河源头历史文化，提升白浮泉遗址山水环境品质。经过修繕保护，承载白浮泉历史文化的大运河源头遗址公园于2023年4月8日正式开园。作为白浮泉公园（昌平新城滨河森林公园）园中园的开放，迅速吸引了大量市民前往游览。

进入景区我们首先参观了设在龙泉禅寺内的“大运河源头历史文化展”和“各民族交融汇聚下的大运河--白浮泉”展览（详情请参见笔者美篇《白浮泉公园之龙泉禅寺》），而后在明晰的游览标识指引下前往白浮泉遗址。

白浮泉遗址位于北京市昌平区城关东南龙山东北麓。园内路旁上书“龙山”的一块太湖石格外引人注目。龙山，古称白浮山，山南有村名曰白浮村。白浮村历史悠久，早在唐代就已出现。且近1200年来，“白浮”之名始终未改。白浮山又被当地人称之为龙泉山、神岭山、神山、凤凰山等。泉因山名，故历史上的白浮泉也就有了神山泉、神仙泉、龙王泉、龙山泉、龙泉等众多名称。

龙山说是山，但相对高程约有80余米，相对高度约28米，远远望去就是一个小山包。在地貌学中，这么高的丘陵一般称之为浅丘。与西部略高一些的凤山（相对高度约68米）遥遥相忘，同为南口冲洪积平原上的孤山。《北京泉志》中提到此地因有泉水出露，龙山“夏秋花果满山、绿树成荫”。1985年，龙山被昌平(县)列为文物保护单位。

唐代文学家、哲学家、诗人刘禹锡在《陋室铭》中所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历史上的昌平是一座水脉久、水资丰、水源众的京华古城。遗址所处的龙山之麓，众多水源中，尤以白浮泉（龙泉）久负盛名。元代郭守敬为引水济漕，将白浮泉作为大运河北端上游水源，修建白浮瓮山河汇西山诸泉，将水引至瓮山泊(今颐和园昆明湖)，再经高粱河入积水潭(今什刹海)，衔接通惠河，解决了大都（今北京）漕运水源问题。大运河--白浮泉遗址为上述水利工程引水源头的实物遗存，元代又在龙山山顶修建都龙王庙，明清时期于白浮泉出水口处修建九龙池，一度成为当地重要的民间活动场所。明隆庆年间，白浮泉以“龙泉喷玉”列入“燕平八景”之一，清康熙年间，将“龙泉喷玉”更名为“龙泉漱玉”。龙山区域的白浮泉遗址—九龙池、都龙王庙和历史悠久的龙泉禅寺等文物古迹都令这里的山水声名大噪。使看上去不起眼的龙山与天寿山、银山、驻跸山合称为昌平四大名山。

出了龙泉禅寺沿着石板路信步向北，不远就到了大运河源头遗址公园中的一处园林式景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大运河—白浮泉遗址。遗址由“白浮之泉”碑亭和九龙池两部分组成。九龙池为东西向，呈长圆形，由仿古石桥分割为两个池塘，现有面积约300平方米，周围环以茂盛的国槐、柳树，绿树垂荫，枝条摇曳，气候清爽，景色宜人。

1990年2月23日，白浮泉遗址—九龙池、都龙王庙被北京市人民政府公布为北京市第四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2013年3月5日，包含“大运河—白浮泉遗址”在内的大运河被公布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合并项目，归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京杭大运河，更名为大运河。2014年6月22日，包含白浮泉遗址在内的中国大运河被联合国教育、科学及文化组织公布为世界文化遗产。2018年7月，北京市文物局在此立有文保碑。

北京市文物局1990年10月立有“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 白浮泉遗址—九龙池”的文保碑。

运河源白浮泉文化宣传栏在《“龙泉喷玉”说佳景》中作了较为详细的介绍：时间到了明代，白浮泉的水不作为水源使用了，其一是维护成本很大，需要不停的维护；二是皇帝的陵寝选择在昌平北部，这道逆行的水流不符合自然规律，逐渐淡出运河体系。但白浮泉还在，白浮泉之水仍在汩汩喷涌，在黄色的土地上，一股涌动的清流撞击着人的视野。到了明隆庆年间，现所见到的最早一部昌平志书出现了，书中附和当时的时尚做法，遴选出来八处景观，题名为“燕平八景”，白浮泉被入选其中。八景的选择一是要有景观效果，二是要有人文色彩，自然的泉水是评选标准，再加上郭守敬人文事迹，作为八景之一，势在必行。那时昌平（永安）城里的人，闲暇时节会来此游玩观赏，成为一处小憩之地。

到了清代，此景被改了一个字变成“龙泉漱玉”，据史书中说，喷字不雅，用漱替代。这处景观更改了名称。

新中国成立后的20世纪70年代，为发层农业生产，大量的打机井，用地下水流灌农田，使地下水位逐渐降低。又因白浮泉上游修建了十三陵水库，将地下水源切断，白浮泉也同诸多明泉一样干涸了。

现在所见白浮泉遗址上的三间仿元代风格的轩亭，是20世纪90年代在遗址上新建，亭子中竖立一通两位大家合作的记事碑，侯仁之撰文，刘炳森书丹。用非常心简练的语言将白浮泉与元大都及大运河的关系作了注释，整座建筑也是互联网上的一个标准照。

白浮泉碑亭是1989年对白浮泉进行保护修整时，专门请北京市古代建筑研究所专家规划设计，由北京市第一商业局主持，在原址基础上仿建的。碑亭面阔三间，进深一间，为四梁八柱仿元代建筑风格木亭；亭子顶部全部为灰瓦灰砖修建，木构件以传统棕色油饰，方椽椽头以绿色油饰，檐椽椽头用蓝色油饰，栏杆柱子采用的是中间粗两头细的形制，巨大的悬鱼和斗拱也彰显了碑亭的气派。亭上一方匾额，为著名书法家刘炳森先生的墨迹，四个蓝底金字“白浮之泉”昭然于山水之间。

亭内立有一通石碑，石碑正面五个金色大字“白浮泉遗址”是著名书法家刘炳森的墨迹。

石碑背面为中国现代历史地理学的开创者、中国科学院院士侯仁之先生撰文、刘炳森先生书丹的《白浮泉遗址整修记》。

侯仁之：《白浮泉遗址整修记》

白浮泉遗址整修记

昌平城东南郊有龙泉山，或曰龙山。山麓有裂隙泉，昔日出水甚旺，即《元史》河渠志之白浮泉，亦称神山泉。昌平沿山一带多有流泉，其为利之溥与历史上之北京城息息相关者，首推白浮泉。

白浮水导引入京，始于元初。时新建大都城，急需引水以济漕运，遂有通惠河之开凿，其最上源即在白浮泉。郭守敬经始其事，开渠引水，顺自然地势，西折南转，绕过沙、清二河之河谷低地，经今昆明湖之前身瓮山泊，流注大都城内积水潭。于是南来漕船可以直泊城中。今日新开京密引水渠，自白浮泉而下直至昆明湖，仍循元时故道，仅小有调整，足证当初地形勘测之精确。及至明朝，白浮引水断流，而泉水喷溥如旧。水出石雕龙口共九处，下注成池，遂有九龙泉之称。山上有元朝都龙王庙旧址，明代重建。现存大殿结构仍有元明遗制，余皆清构，均年久失修，日渐倾圮。

近年来流泉干涸，旧迹荒芜。其地已归北京市第一商业局作为职工休养处而稍有营建。因念其历史价值，更集资兴工，由北京市古代建筑研究所规划设计，修缮都龙王庙一如旧制，并整修九龙池，再现龙口喷水景观。既恢复其园林景色，更有利于遗址保护。另建碑亭一座，仿元代风格，以为白浮引水济运之纪念。始工于一九八九年夏，越冬而工竣。时去郭守敬倡议导引白浮泉，适届七百周年。守敬为天文历算及水利工程一代宗师，在元初新历法之制定与大都城之建设中，功勋卓著。缅怀先贤，激励来者，刻石为记，永志不忘。

一九九0年 月 日 侯仁之撰文

1989年，侯仁之还为该碑文写了一篇补记，刊登在1990年的《燕都》杂志上。

《白浮泉遗址整修记》补记

五十三年前，顾颉刚师在燕京大学开设“古迹古物调查实习”一课，我作为助教，每次外出调查之前，必须就实习对象写出简单的文字说明，印发同学，作为参考。这项工作促进了我对实地考察的兴趣。有一次，我个人由于对元初郭守敬引白浮泉开通惠河的事迹，深有感受，遂只身骑车按照《元史》河渠志和郭守敬本传的记述，前往昌平神山实地踏看，只见童山濯濯，满目荒凉。山麓草木丛生，流水漫溢，不禁怅然若有所失。十年前，北京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拍摄《古都北京》影片，石梅音同志负责编导，我有幸担任顾问。影片中有郭守敬实地勘察北部水源的特写，我曾设想把神山白浮泉的全景纳入镜头，但是其荒凉情景仍然不堪入目。最近北京市古代建筑研究所王世仁所长，告以白浮泉遗址正在整修中，嘱我写一碑文，用以表彰先贤功勋。我虽不文，还是欣然从命。但字数有限，不能尽所欲言。这里希望补充说明的一点，即郭守敬在水利工程中，首先提出了以海平面为零点的海拔标准概念，早于德国大数学家高斯五百六十余年。白浮泉引水选线，循山麓绕行六十余里，而海拔高度缓缓下降不过数米，其精确程度令人惊异。守敬又精于历算，他在新建大都城内，通过三年半内约二百次的晷影测量，定出公元1277－1280年的冬至时刻，再结合历史资料加以推算，得出一回归年的长度为365.2425日。这个值的精确程度与理论值只差２３秒，同目前世界上通用的格雷果里历的值是一致的，而后者的颁行在1582年，晚于郭守敬三百年。（见王树森：“郭守敬的世界之最”，《郭守敬研究》1986年，总2期）郭守敬在世界科学与技术史上的光辉业绩，应该是激励我们继续奋发前进的动力！最近北京德胜门水关故址内的汇通祠已经复建，考虑再三，建议用作郭守敬纪念馆，也是引水思源的意思。现在白浮泉遗址又将整修竣工，更是令人喜出望外。承《燕都》主编同意，先期刊登这篇碑记，因略加说明如上。不当之处，尚乞读者见教。

1989年立冬于北大燕南园。

如今的白浮泉遗址成为人们寻古探幽休闲娱乐的的好去处。

碑亭前池壁以花岗岩砌成，九个青石雕成的龙口嵌入池壁，一字排开，得名九龙池。确切地说，是只有一个完整的龙头，八个是由两块石头拼砌出的张着大口的龙口，故当地人俗称其为九龙口。吐水的这九条龙据说是龙生九子之一的螭，螭的特点就是嘴大，肚子里能装很多水，所以经常作为排水口的装饰。精美的九龙口石雕与水利工程完美地融合为一体。通常古代的排水系统中，排水口都要设置一个石雕龙口，而经年累月从九个龙口同时吐水的景观实属罕见。白花花的水落入潭中，激起层层涟漪，颇为壮观，素有“九龙戏水”、“龙泉喷玉”的说法，九个龙口雕刻的惟妙惟肖，从石壁上趴探出来。旧日，九龙口旁古槐参天，绿柳垂荫，清泉吐着银花，与青山古树相映成趣，被文人墨客列入燕平八景，雅称“龙泉漱玉”。如今，石雕龙口依旧，虽然水量减少，有时甚至断流，但难以割断人们对当年“龙泉漱玉”美景的遐想。

崔学履是地道的昌平人，大约生活在明代嘉靖至万历时期，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中进士。他对昌平的最大贡献是曾受聘修篡《昌平州志》。他治学严谨，不辞辛苦，自1565年起历时四年，于隆庆二年（1568年）刻板印刷，完成了编修《隆庆昌平州志》的任务。在该志中，收录有昌平地区最具代表性的八处景致，也就是后来闻名的“燕平八景”，这八景分别是：松盖长青、天峰拔萃、石洞仙踪、银山铁壁、虎峪辉金、龙泉喷玉、安济春流、居庸霁雪。在辑录“八景”之胜时，崔学履不仅对诸景作了简介，而且在每处景致后还附录了六首诗词。其中第六景，即以龙泉山白浮泉定名的“龙泉喷玉”景观。其原文，龙泉喷玉：按州东南五里有龙泉山，上建都龙王庙，山之东麓泉涌山下，石窦潆回，如玉喷吐，清冽可爱，州之游观者无间，四时盖以此为便云。

清乾隆年间，于敏中/著《钦定日下旧闻考》参阅古籍近2000种，收集保存了大量有关北京史志，尤其是清代顺、康、雍、乾四朝中央机关及顺天府、宫室、苑囿、寺庙、园林、山水、古迹诸方面的建置、沿革及现状的原始资料，具有很高的历史和学术价值。根据《日下旧闻考》记载：白浮山“山半一洞，尝有人附石而下，初狭渐广，行里许，水声砰渹然，不敢前。洞北麓有潭，深不可测。潭东有泉出乱石间，清湛可濯，为州人游观佳境。”

白浮泉九龙口新老对比照片

根据地质勘查，龙山的岩性为蓟县系迷山组燧石条带白云岩，裂隙发育，透水性强，有较好的储水条件。大气降水及地表水在北部山区入渗形成岩溶水，而龙山处于南口冲洪积扇碎屑物沉积区，也是地下水赋存区。三面环山的地形地势，不断接受周围相对高大山体地表水的供给。同时，地下水也是联通的，西山等高处地下水的压力通过一定封闭的“含水层”传导至另一处相对低处，相当于虹吸原理，在龙山碎屑通道挤出地表，形成了地下水溢出带，成为水量十分丰沛的泉水--白浮泉。传说龙山区域曾有72眼流泉，水量极大且稳定，呈现自然喷吐之势，以至“水声砰渹”，成为历史上有名的大泉。经过从山间奔涌而出的泉水千百年的冲刷，在龙山东北麓一块盆状洼地，聚潴成为一个直径约30米的被称为龙潭的池潭。

郭守敬跋山涉水，寻觅水源，慧眼识珠，发现并把白浮泉水作为通惠河的源头，修建白浮堰，使得元代京杭大运河全线贯通，成为福泽百年、文脉悠长的历史印记。明、清两朝对白浮泉也都有上述的文献记载。建国初期，白浮泉水仍滔滔不绝，沿着龙山东侧的水渠往南流，浇灌着白浮村300多亩的稻田。

如今的白浮泉遗址，不仅是一处风景宜人的景点，更是考古发掘的重地。考古人员在九龙池碑亭旁挖掘探方，深入到地下淤泥土层。发现了一处用青砖石块垒砌的出水口，尽管保存较差，但仍能辨别用砖规格与龙山顶上都龙王庙大殿建筑用砖规格基本相同。底部部分直接利用天然基岩作为基础，在其上垒砌砖块、石块，砖块与砖块、石块之间灌有白灰。另在九龙池东侧发现出水口，两壁下部借用山石，山石之上砌青砖，底部为东沙河冲击沙层。由考古结果推测，元代时郭守敬系由此把汇聚于龙潭的白浮泉水引向东南方向进入白浮堰的。

龙泉漱玉

龙泉漱玉

水流足时的喷水照片

断水时的龙头和龙口

龙泉潄玉组图

关于白浮泉九龙池，应该说目前尚有许多值得研究探讨的问题。可以确定九龙池不是元代所建，考古结果应该是实证。此外，元代叙介白浮泉诸文献，亦未见谈及“九龙池”者，佐证元代白浮泉近旁本没有什么九龙池。

明清两朝涉及九龙池的史籍除崔学履历时四年编纂的《隆庆昌平州志》，又有耿继先任总裁、吴都梁任监修，于康熙十二年（1673年）用数月工夫编纂的新志《康熙昌平州志》问世。及至光绪年间，自1879年起，由缪荃孙起例，刘万源等操刀，历时七年又编出了《光绪昌平州志》。三部州志，加之《帝京景物略》、《昌平山水记》、《长安夜话》、《天府广记》、《宸垣识略》、《日下旧闻考》等诸多文献也都对龙山白浮泉九龙池有所记述。藉此推断，明代隆庆年间，至迟到清末民初，在白浮泉源头处修建了九龙池。关于九个龙头的年代，《昌平区文物志》认为是“明永乐年间，将白浮泉用石砌成水池，在出水处雕刻九个龙头，水出其吻，十分壮观”。《明实录》载，永乐初年成祖曾下令两度疏浚白浮堰，以引水通漕，转运大木，修建北京城。《北京考古志》据此写道：“明永乐朝在源头处修建了九龙池，池壁以花岗岩石砌成，龙首均为青石雕成后嵌入石壁。”但也有学者经过比较研究，认为该九龙池的建筑风格与明代不甚相合。

在《康熙昌平州志》中，已可见白浮泉一带建有莲池、鱼池、甘露亭（原名涟漪亭）的记载。但所建年代不详。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九龙池旁曾发现一座很小的神龛。神龛门两侧有一幅对联：“九江八河天水总汇，五湖四海饮水思源”，门楣石额上书“龙泉岛”三个字。该石额不甚大，其上款题：道光十七年二月吉立。落款为：信士弟子司政平修造。据此可知，龙泉岛修建于道光十七年(1837年)，信士“司政平”参与修造，"司政平”其人无考。据"龙泉岛”之名推测，该岛当悬潭而建,四面瞰水，应该就建于白浮泉畔龙潭之上。后来一商局整修白浮泉遗址时龙泉岛神龛不见了，代之修建了一座仿元代的白浮泉碑亭。珍贵文物“龙泉岛”石额，现被安放在都龙王庙正殿之后，为妥善保护，特筑砖墙面，将石额嵌入其中。

能夠目睹久已响往的白浮泉九龙口流淌出涓涓源水自然非常高兴，但遗憾的是水流过于细小。经与在碑亭值班的工作人员攀谈，了解到如今九龙口流出的清水早已不是白浮泉的泉水了，而是从别处经过管道输送，人工调节的循环水。

新中国成立初期，白浮泉仍可见泉水喷涌，流量可观。至1956年，当地修建渠道引龙山泉水灌溉周边水稻田等农地，流量还可达每天2万立方米，之后泉水日渐衰减。主要原因：一是在白浮泉以北6公里处，1958年建成了十三陵水库,导致大气降水形成的地表径流更多地汇入水库，而不能入渗地下补给泉水。1959年8月，水利部门勘测时，白浮泉水流量仅为22立方米/日。二是北京市降水存在着严重的时空不均问题，在枯水年份或枯水季节，水资源供给形势趋于严峻，往往需要开采地下水满足用水需求，这也袭夺了泉水的补给量。三是随着首都建设规模逐渐扩张，人口和工农业生产迅速增长，人民生活水平逐步提高，用水量急剧增加，对地下水资源开采利用的范围、强度、模式都不可同日而语。20世纪80年代初，北京降水遭遇连续偏枯年份，全市地下水开采量达到了峰值，为26亿~28亿立方米/年。1983年，白浮泉调查记录显示：“近些年来区域性水位下降，泉流量减小，泉水断流。一幅1981年白浮泉出水口的珍贵照片，颇能说明问题。出水口的右侧有一高出地面的方形建筑，即是后建的水井。也就是说，那时候九龙口既使能出水，也是人工控制、由管道里流出的井水了。

白浮泉九龙池遗址旧照

1936年，侯仁之先生在燕京大学为顾颉刚当助教，注重山野调查。他曾往白浮泉考察，情景是“童山濯濯，满目荒凉。山麓草木丛生，流水漫溢”。1979年，侯先生又曾往看白浮泉，“其荒凉情景仍然不堪入目"，以“荒凉”一语概之。由白浮泉管理中心提供的这张1981年的照片，亦真实地反映出已干涸多年的白浮泉九龙池埋没于草莽，遗址周边一片荒芜的景像。

历史上的龙山白浮泉遗址区域，曾经当过炸药厂、七一制镜厂，同仁堂集团的养鹿场，养着许多梅花鹿，可以现场参观锯鹿茸的全过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北京市第一商业局承包了龙山，作为职工休养地。龙山下养着许多乌鸡，用来制作“乌鸡白凤丸”。当时都龙王庙有一老职工看守，庙内钟鼓楼里堆放着许多骨灰盒，人们戏说老职工是看骨灰盒的。干涸的九龙池遗址，只能着到几个大石头窟窿，根本就没有龙头。当时，龙泉禅寺作为历史文物早已荡然无存。一商局接收的时候只有残存的地基。一商局接管龙山后，斥资对白浮泉遗址进行营建，1989年主持修整九龙池，保护并开始重建这一处历史文物古迹。后历经变迁，改为北京祥龙资产经营有限责任公司所属的北京龙山度假村有限公司（“龙山度假村”）进行管理使用。白浮泉遗址主体部分即在度假村内。2017年，昌平区政府与祥龙公司签订了《北京龙山度假村有限公司移交协议书》，.昌平区文旅局专门设立了大运河白浮泉遗址管理服务中心。开始了大运河白浮泉遗址保护传承利用工作的新阶段。

经过多年不懈的努力，白浮泉遗址--九龙池恢复了生机，旧貌换新颜，成为人们休闲散步，追寻运河历史文化的一处胜地。另外，作为大运河文化带的重要标志，白浮泉泉水的保护与修复成为一项重要工作。以地下水位整体止跌回升和水环境、水生态质量改善为核心的白浮泉的恢复工作已经逐步推进。昌平区协调市、区水务部门共同调研寻找补水路径，提升水质。相信运用科学方法和有效手段，白浮泉的复涌会早日实现，“凭虚喷薄泻飞泉，矫矫翔龙出九渊”。明代崔学履为燕平八景之白浮泉的“龙泉漱玉”留下的诗咏场景亦将再现九龙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