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贵州，寻美黔南（之三十三）：高原明珠一一长顺杜鹃湖

憨豆

如果说贵州的高原是一顶墨绿色的皇冠，那么长顺的杜鹃湖，便是这顶皇冠上遗落的一颗明珠。它不似人间斧凿的园林，倒像是天地深吸一口气后，悄然呵出的一抹湿润的清凉。杜鹃湖位于长顺县新寨乡猛坑村，它因四周满山的杜鹃花而得名，每年三四月，大小杜鹃繁花似锦，水映春光，游客蜂拥而至。我们看完长顺杉树王，老伴说她没去过杜鹃湖，想去看一看，为了满足她的心愿，我们便驱车前往。当车子从长（顺）广（顺）大道右拐进杜鹃湖路时，车子也少了许多，路边渐由苹果树林变成了松树林，林下不时夹杂一些小杜鹃树。不一会，车子便到达了杜鹃湖景区大门，门口停有不少车子。这里不收门票，我们将车子停好后，登记好人数便进去了，我们走在通往湖岸的林下小路上，脚下的路已被岁月与脚步磨得温润。路两边树荫下一丛一丛的大杜鹃树长得象盆景树似的，叶子已开始有些变黄。林中的空气是清冽的，带着草木蒸腾出的、一丝丝甜沁的凉意，猛吸一口，便觉五脏六腑都被洗涤了一番。我们沿着林间道路，边欣赏林中景色边步行，不一会便行至水畔，杜鹃湖的真容便毫无预兆地，却又极其自然地扑面而来。这湖水，它没有奔腾咆哮的气势，也无精巧雕琢的匠气。它只是静静地卧在那里，在群山敦厚的怀抱中，做着一个碧沉沉的梦。湖水是活的，那颜色，非是画家调色板上任何一种绿可以描摹——是积蓄了千年的青峰倒影酿成的“翡翠浆”，是采撷了高原最纯净的天光云影染就的“碧琉璃”。水面平滑如镜，将四周山峦的曲线勾勒得那般温柔，从近岸墨染般的苍松，到远方渐次淡去、化入天际的含烟远岫，层次分明，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淡彩水墨长卷。我们来至湖边游船码头，好多的皮划艇堆在湖边上，估计这里也是皮划艇训基地，放假了才堆放在这儿。好多游船已开出去了，只剩一艏用竹子装鉓的花游船停在码头，姐和我老伴跑到船上去照起相来。不一会，又来了好几个游客准备乘船游玩，我们便与他们一道买好票后，同上一艘游船，在大家穿好救生衣后，船夫便发动机子，向那一片深邃的碧色中开去。花船划破水面的寂静，涟漪一圈圈荡开，揉碎了山与云的倒影，光影碎成千万片金色的鳞，在水波间跳跃闪烁。俯身下望，湖水清极，却又因那积淀的深绿而不可见底，只觉幽邃神秘，仿佛能通向一个清凉无汗的秘境。开船人告诉我们，这湖的美，要到春天三四月份就会达到极致。那时节，漫山遍野的杜鹃如火如荼地燃烧起来，绯红、粉白、紫嫣……像天神打翻了调色盘，将所有的热情与娇艳都泼洒在这湖光山色之间。这面平静的镜子，便会映照出一个何等绚烂、何等喧腾的花的海洋！“杜鹃湖”之名，便是对那场盛大花事最浪漫的铭记。起初，我确有一丝“来迟了”的怅惘，像是错过了一场约定好的盛宴。但坐在船上，随波轻漾，看岸边树影婆娑，听林间鸟鸣幽脆，那份遗憾竟被这无边的静谧抚平了，融化了。我忽然觉得，此刻的杜鹃湖，或许更接近一颗“明珠”的本真。花开的热闹，是它献给世界的华彩乐章；而花落之后的这片沉碧，才是它向内滋养、温润自身的光华。它褪去了所有浮华的装饰，只以最本真的水色与山容，与你静静相对。这是一种更为厚重的、富于哲思的美。它不言语，却告诉你盛极必衰、绚烂终归于平淡的至理。这满湖的幽静，满山的翠绿中带着微黄，是一种沉淀，一种积蓄，是生命在极致绽放后，回归内心的安宁与丰盈。传说徐霞客的足迹曾踏过这片土地，不知他是否也曾在这湖岸驻足，掬一捧清冽，洗去仆仆风尘？若他得见，或许那本煌煌巨著中，又会多一段关于这“高原明珠”的、冷静而又深情的记述。由于不是杜鹃花开的季节，船工没有停船让我们上花山游览，便在湖面深处又转了几个湖弯巷后慢悠悠地返回了，我们脱掉救生衣，轻轻地上岸返回，仿佛怕惊扰了它的清梦。归途上，我不再惦念那未曾谋面的杜鹃花海。仿佛觉得，自己带走了这高原明珠的一缕精魂——那是一种在寂静中蕴含力量、在平淡中彰显深邃的美。它像一滴清凉的甘露，滴在我心田，足以慰藉往后所有因干燥而焦渴的时光。我见过西湖的潋滟波光，那是一种被无数诗词歌赋、亭台楼阁精心雕琢过的美，像一位仪态万方的大家闺秀，每一处都透着人文的底蕴与历史的温存。而杜鹃湖，却像是深藏于高原群山之中的一位山野少女，不施粉黛，天真未凿，美在那一份浑然而成的清寂。它无需典故来装点，它的历史是地质的变迁，是群山沉默的守护。它的美，是原始的、本真的。春天，杜鹃花是它生命力的奔涌勃发，那是一种野性的、不管不顾的绚烂；而花事已了，它便收敛起所有光华，回归到那一池沉静的碧色之、邃。在这里，你听不到历史的回响，只能听到风过林梢、水波轻漾的天籁，以及自己内心逐渐变得清晰的心跳。 景区大门 远眺杜鹃湖 游船码头 杜鹃树（1） 杜鹃树（2） 皮划艇 湖中游船 顺遂号 美丽湖景 上游船 湖上栈道 游船 水上栈道 湖光山色 湖中桥 湖光山色 归来 湖上风景 湖边杜鹃 景色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