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时光】槳声灯影里的多瑙河

老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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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瑙河，这条被小约翰·施特劳斯谱写成蓝色旋律的河流，全长2800多公里，流经欧洲十九个国家，当流到匈牙利却成了布达佩斯的灵魂。布达佩斯的多瑙河段位于城市中央地区，无论白天和夜晚，这里都是布达佩斯风光最为美丽的地方。而连接布达与佩斯的九座桥，则是它灵魂上的琴键，每一座都在弹奏着不同的乐章。布达佩斯，早在1987年就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多瑙河蓝调时刻尤其美丽。我们白天在布拉迪斯拉发观光，下午2点多驱车200公里，傍晚来到了布达佩斯。

　　用过晚餐我们包租了一条游船，在去游船码头的路上，天空下起了沥沥的秋雨。我想在雨夜中坐游船欣赏多瑙河两岸的夜景，是不是很有诗的意境。游船缓缓离岸，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白日的庄严褪去，夜晚的布达佩斯换上了一场璀璨的霓裳。包船游弋，也是一份新体验，游船客仓里播放着《蓝色多瑙河曲》，望着船窗外的岸边，身在异国的情调的闸门打开了。冯骥才在散文《秋天的音乐》中说：“在旅途上有音乐，会让旅行者更深深坠入被感动的漩涡里，享受画面、音乐和自己灵魂三者融为一体的特殊感受” 。《蓝色多瑙河曲》如此耳熟的音乐，与船窗外多瑙河岸边景物相互交融，我身心荡漾，多瑙河不是眼前看见的这条夜色蒙蒙的河，它就是想象中那条清澈宁静、优雅浪漫，充满诗意气质的蓝色之河。

　　游船缓缓驶过国会大厦的河段，从多瑙河正面上看国会大厦，灯光璀璨映照，如此宏伟的建筑，中央最突出的圆顶塔楼高96米。国会大厦在建造过程中，共使用了40公斤黄金用于装饰其内部穹顶、浮雕和装饰细节，现今已经成为布达佩斯最著名的旅游景观之一。这是最壮观的一幕谁看见它，你爱怎么夸赞都不过分，你也可能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着与它擦肩而过，从此不再遗忘。从无人机拍摄灯火中的国会大厦绝对是大片。

　　船过多瑙河上的“钢铁诗意”，塞切尼链桥如岁月的锁扣，将布达与佩斯紧紧相拥。夜幕里在灯光装饰的映衬下，它以复古的姿态承载着往来的脚步，每一处铁艺都镌刻着布达佩斯的百年故事，见证着河水的潮起潮落，也见证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温柔。

　　多瑙河的夜风穿过历史，轻抚过我的面颊，游船在槳声中划开多瑙河之波。左边，古老的布达城堡在山巅沉默，像一位退位的君王，凝视着它的疆域； 右边，哥特复兴式的国会大厦如金色宫殿，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宣告着一个民族的不屈与骄傲。 布达城堡和渔人堡被灯光勾勒出金色的轮廓，宛如悬浮在空中的宫殿群。马加什教堂的突兀的尖顶为这座东欧小巴黎背书出中世纪的悠远。国会大厦，每一个窗棂、每一座尖塔都透出温暖而辉煌的光，其倒影在墨蓝色的多瑙河面上拉得很长，随着水波碎成万千金片，又不断重组。

　　远望伊丽莎白桥如白色的琴键，在多瑙河上弹奏着浪漫的乐章。桥身的优雅线条与两岸的建筑、山丘相映成趣，夜色之下，它既是交通的枢纽，更是布达佩斯的美学符号，将这座城市的精致与诗意，定格在多瑙河的粼粼波光之中。

　　打开的香槟酒让人兴奋，我们在旋律中，在碧波荡漾中吹着柔柔的河风，品着香槟，微醺中赏着欧陆风情，觉得这是一座美好的城市。我的思绪也在随波逐流，布达与佩斯，皇权与民权，历史的厚重与生活的烟火，战争的伤痕与重建的美丽。它们如此对立，又如此和谐地共存于多瑙河两岸。布达佩斯两岸的灯影，让它更像一本需要耐心品读的厚重小说，情节曲折，人物复杂，带着一丝东欧特有的、挥之不去的忧郁与高贵。当合上这本书，那多瑙河的波光、塞切尼链桥、伊丽莎白桥美丽的剪影和国会大厦、渔人堡的灯火辉煌，将会在我的记忆里，萦绕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