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青衫烟雨

文字/青衫烟雨，图片/网络

窗，是生活的取景框，框住了满院草木的温柔，也装着人间烟火的暖意。

清晨，第一缕阳光漫过窗台，先拂过那株橘树。青黄相间的小橘子缀在枝头，像被晨光浸透的小灯笼，风一吹，就跟着深绿的叶子轻晃。旁边的柚子树叶片宽大，油亮的绿面上沾着晨露，太阳一照，水珠里盛着细碎的光，滚落下来，砸在树下的青草上。桂花树就立在橘树旁，细碎的金蕊藏在深绿的叶间，香气像掺了糖的风，不用刻意寻，就悄悄钻进窗来，甜得人心里发暖。

午后，阳光变得软和，斜斜地洒在窗下的茶花上。粉的那株花瓣边缘泛着浅白，像裹了层薄纱；红的那株开得热烈，花瓣层层叠叠，像团小火焰。柚子树的影子铺在地上，像块淡绿的绒毯，几位老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摇着蒲扇，话里掺着桂花香。老人摆了棋盘对弈，棋子落盘的声响清脆，有风吹过，桂花簌簌落下，像撒了把星星。

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暖橙色，给院里的树都渡上一层金边，下班的人陆续回来，手提菜袋的脚步声、唤孩子归家的轻语混着邻里间热络的招呼，一并悠悠地漫进窗里。几个孩子跑到桂花树下，仰着头找最大最香的花，小手在枝叶间小心拔弄。观赏橘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青黄的橘子裹在暮色里，像缀在枝头的星子。柚子树的叶片在晚风里轻晃，偶尔落下一片，打着旋儿飘到老人下棋的脚边。

夜里，路灯亮起来，暖黄的光落在桂花树上，叶间的金蕊更显得温柔。偶尔有晚归的人走过，会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桂花香便跟着脚步，送他走过长长的巷子。窗内的我望着窗外，柚子树的叶子在风里轻晃，茶花的影子落在墙上，忽明忽暗。那若有若无的桂香，缠在晚风里，钻进窗缝，落在摊开的书页上，连字里行间都浸了甜。

窗外的景，窗外的人，窗外的香，一天天，一年年，酿成了最温润绵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