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暗语：1978-2005》青铜为骨，火种为魂（作者:古康生）5

飞龙在天古洪银

《青铜暗语：1978-2005》

副标题：青铜为骨，火种为魂

第一章 春雷（1978-1983）

1978年·浙江龙泉·暴雨夜

（窑火在狂风中抽搐，林永年将最后一把松针塞进炉膛。火星溅上他左眉的疤，那是1958年大炼钢铁时留下的。）

林振华（攥着火钳的手背青筋暴起）：“爹！火要灭了！”

林永年（烟杆重重敲在青石案上，火星四溅）：“灭过七回的火，烧出的铜才配刻山河！”（突然将饕餮纹铜币按进炭堆）

林振华（瞳孔收缩）：“这是太爷爷给爷爷的……”

林永年（吐烟圈，烟灰簌簌落在铜币上）：“太爷爷用这枚钱换了三斗米，爷爷用它换了半条命。（烟杆直指北方）现在，该你换回咱们林家的根了。”

（三日后，公社广播响起《在希望的田野上》。林永年蹲在门槛上，用烟杆敲了敲墙角的青石案）

林永年：“去上海。”

林振华：“找谁？”

林永年（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照片）：“1944年，这个穿灰呢大衣的男人，带走了咱们家龙纹觥。”

1980年·上海和平饭店

（檀香与雪茄味在旋转门里纠缠。林振华的解放鞋踩在波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钟表匠（转动怀表，金链在指间蛇舞）：“林先生可知，这枚钱在黑市能换半条霞飞路？”

林振华（攥紧帆布包）：“我爹说，它能换回咱们林家的魂。”

钟表匠（突然大笑，金牙泛着冷光）：“魂？在黄浦江里泡了三十六年，早烂成泥了！”（掀开皮箱，黑丝绒上躺着半枚青铜残片）

林振华（呼吸停滞）：“这星图……在流血？”

钟表匠（用镊子夹起残片）：“周武王伐纣前夜，命工匠熔九鼎铸此器。（残片在灯光下泛出幽蓝）血沁入铜，星图自现。”

（归途火车上，红袖章突然踹开包厢门）

红袖章（举着语录本）：“搜查走私文物！”

林振华（吞咽残片的瞬间，喉结剧烈滚动）：“唔……！”

（胃镜室里，医生用镊子从他胃部夹出残片。血沁在金属上晕开，像一朵绽放的墨梅）

医生（举着放大镜的手在抖）：“这……这是西周的？”

林振华（抹去嘴角血迹，笑了）：“周王的星图，本就该染血。”

第二章 淬火（1984-1997）

1984年·深圳蛇口工业区

（翻砂炉的火光将林振华的影子拉长，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远处，塔吊正将“时间就是金钱”的标语牌吊上楼顶。）

工头（粤语混着普通话）：“阿林！香港客要‘龙纹觥’，五倍价！”

林振华（摸出胃部取出的残片比对）：“真品龙目缺铜，仿品要补这道弧。”（刀尖触到残片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闷响）

工头（变色）：“潜水服？！”

林振华（扯下氧气瓶喷向战国青铜鉴）：“周王说‘水漫则器沉，火烈则纹现’！”（火焰中，香港地图在铜鉴上浮现，标注着“荷李活道XX号”）

1991年·香港荷李活道

（古董行的玻璃柜炸裂，龙纹觥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回响。）

港商（雪茄戳向林振华的胸口）：“你祖父当年在奉天故宫门前，跪着签的交接单！”

林振华（抡起青铜盦砸向地面）：“他跪的是祖宗！（碎片中飞出一张血染的照片）你闻见了吗？三十年前的硝烟味！”

港商（后退撞翻展柜）：“你……你怎么知道？”

林振华（踩住照片）：“因为我也闻到了——你爹的雪茄里，混着中国人骨灰的焦味。”

第三章 开刃（1998-2005）

1999年·杭州作坊

（五岁的林羽踮脚够工作台上的氢氟酸瓶。瓶子倾倒的瞬间，酸液涌向仿古铜币，发出刺耳的嘶鸣。）

林羽（尖叫）：“爸！星星活了！”

（蚀刻出的星图指向东北，像一把指向故乡的钥匙。）

2001年·哈尔滨731遗址

（铁盒在锅炉房的锈蚀中沉默。林振华用手电筒照向交接单，血迹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

林振华（念）：“‘山河鼎’实为青铜盦……（突然咳嗽）这血……是祖父的？”

林羽（拽父亲的手臂）：“青铜卦签在转！”

（卦签变形为钥匙，插入铜匣的瞬间，地窖突然震动。）

2003年·龙泉地窖

（王水腐蚀铜匣，腾起的酸雾中，林振华的瞳孔逐渐泛出青铜色。）

林羽（哭着拽父亲）：“爸！你的眼睛！”

林振华（嘶声抚摸着钢板）：“南京朝天宫……台北库房……羽儿，这是国宝的坟，也是它们回家的路。”

终章 钟声（2005）

2005年·永年工匠学校

（封校碑仪式上，林振华将铜币塞进儿子手心。）

林羽（小声问）：“钟声真的能唤回国宝？”

林振华（抚摸着儿子的伤疤）：“钟是火，国宝是铜——火不灭，铜不锈。”

（月夜，林羽潜入校碑。手电筒光束穿透混凝土裂缝，照在假铜匣上。饕餮纹突然活动，在墙上投出祖父的剪影。）

祖父剪影（烟杆敲击虚空）：“羽儿，山河鼎早熔成学校的铜钟了。（声音渐远）钟响一刻，国宝当归……”

（晨光中，铜钟震鸣。声波震落暗格，那枚饕餮纹铜币滚落林羽脚边，背面新刻小字：）

“2006.1.1 上博西三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