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立冬

丁仲忻

散文随笔.立冬

文/图：丁仲忻

晨起推窗，才惊觉今日立冬。

秋，是何时离去的，竟未曾分明地知晓。仿佛昨日尚有零星的叶在枝头缱绻，今朝却只剩疏朗的枝干，在灰蒙蒙的天幕下，勾勒出简净的线条。风里带着凛冽的、属于冬天的信子，吸入肺腑，是一股清寒。

人常说，冬是严酷的。可这初来的冬，却先赠我一份无价的礼物——冷清与寂静。这寂静，并非虚空，反倒像一种丰盈的沉淀。世间的声音仿佛都被这寒意滤去了杂质，只剩下最本质的、心跳般的宁静。于是，那颗因春秋扰攘而浮沉的心，竟也奇异地安顿下来，从这万籁的“寂”里，生发出一种熨帖的“暖”来。原来，静到极处，便是暖。

独自凭窗，望着这片沉寂的天地，心里却悄然升起一丝温柔的期盼。我总觉得，这片天地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雪固然是冬的华章，能在一夜间覆盖所有，营造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但它终究是清冷的。

这片天地，以及栖居于这片天地的我们，所需要的，或许是雪之下、寒之外的一些东西。

那是一份能穿透风雪的温暖，是灯火可亲的陪伴，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邀约；那是一份能将寒意隔绝在窗外的关怀，是三五知己的围炉夜话，是言语间呵出的白气里带着的笑音。

它更是一簇能重新点燃希望的、不灭的火焰。这火焰，不在别处，就在我们相互慰藉的眼底，在我们对来年春光的深信不疑里。

冬的序幕已然拉开。且让我们怀抱着内心的这团火，安然度过每一个长夜，静待第一片雪花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