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天清晨，山顶教堂的钟声响得低沉而沙哑，冥冥之中好像是从阴曹地府或圣主天堂传来的叫声！你不必担心，这只是我对今天这个“节日”诙谐的主观意断而已。每年10月份的最后一天，一年一度的“万圣节”来了，俗称西方的“鬼”节。</p><p class="ql-block"> 来英国这么多年，对于万圣节早有些习以为常了，同中国七月十五的“鬼”节相比万圣节可以说是闹鬼的“天花板”。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看见“梅林西尔”商业中心各个店铺把“骷髅”或者其它面目狰狞的“鬼”货摆上柜台，再看看橱窗里鬼头鬼脑的广告，心里也不禁好奇地问，难道在英国“鬼”钱就那么好挣吗？答案是肯定的，节日期间很多商家用人满为患来形容都不为过。就拿咱家来说吧，头几天儿媳妇给两个孙子买了两个鬼熊面具、两付骷髅手袋和两个南瓜灯等等，这些都是万圣节晚上小孩出去乞讨糖果要用的行头，儿子下班又买了几斤糖果，准备分发给上门的讨债“鬼”。买这些东西不花个一二百镑“鬼”都不会放过你！</p> <p class="ql-block"> 以前我并不知道万圣节是什么节日？关于它的起源、发展和演化过程都是后知后觉，有关它的版本很多，但普遍认为这个节日是居住在爱尔兰，苏格兰和威尔士的古凯尔特人为迎接新年纪念先人的一种“民俗”活动，后来随着基督教的传播逐步成为英国的标志性文化符号，又经过欧洲走向了世界。西方国家的老百姓也想通过这个节日“驱恶避邪”，收获安康富足和快乐幸福！每年从十月中旬开始各家各户就纷纷行动，为请“鬼”回家造势了。我还记得多年前，邻居家门口有棵桃树，那天晚上我游泳回来路过那里，突然，幽暗的蓝紫色光环伴着“嘻嘻”的怪叫声闪烁起来，一具骷髅白骨从桃树下面僵直地坐了起来，骷髅眼中泛着血红血红的寒光，那桃树伴着初冬沙沙的寒风悠悠起舞，渗得你不出一身冷汗都不叫事儿！像这样的恶作剧在节日期间比比皆是，若这个时候你走夜路也就没必要怕鬼了，需要怕的倒是活人。据英国媒体报道，鬼节晚上在一列从彼得伯勒开往伦敦的火车上，两个黑人持刀连续捅伤18名乘客，其中有10人在医院抢救，能不能过了“鬼门关”全看这些人的造化了。你看看，有时候这个世界是不是人比鬼更可怕！</p> <p class="ql-block"> 在东西方文明中很多认知是对立和矛盾的，除了无神论者，人们对鬼的存在却非常接近观点一致，但对待鬼的态度却迥然不同，首先就是刻画上差异巨大，在中国除了阎王殿里的小鬼“青面獠牙”，在很多数情况下都被神话成“仙”或者美化成了“人”，比如“聊斋志异”和“西游记”中的“妖魔鬼怪”，哪个不是光鲜靓丽地披着人皮？而西方的鬼就不那么亲切可爱了，一个个血腥得让你头晕。其次是供奉的方式不同，都是祭奠先人，中国人是“送”为主，烧纸送钱，“金元宝”等等，只要先人托梦跟你要的都得乖乖送去，尽管没一件是真的，但心到神知。而英国人是把先人请回来看看我是怎么活的，别说送“钱”，能把你挂在外面喝“西北风”就是很不错的礼遇了。</p><p class="ql-block"> 在我看来，这种差异的根源在于东西方文化信仰的不同。中国人把逝者称为先人，并且推崇一个“孝”字，再穷也要给先人几个零花钱，谁都不能做有辱祖宗的事。而西方把逝者称为前世，“圣经”认为前世之人都是有罪孽的，“我”必须要为我的前世赎罪，把“鬼”请回来没别的意思，“借尸还魂”，看看我的虔诚，上帝就会大发慈悲赐福给我！</p> <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的进步，万圣节演变得光怪陆离，经过声光电等高科技手段武装，“鬼”被弄得越来越像“鬼”了，而它的喜剧特色也与日俱增，让人笑得喷血。有些英国人甚至幽默地要把鬼节变成“儿童节”，对此也有人诙谐地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让儿童过度与“鬼”互动会有害身心健康，影响大人对鬼的敬重。其实这些都是本末倒置的调侃，所谓“鬼”不过是人为了化解灵魂的困境而神话出来的“虚无缥缈”，人之初，性本善，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鬼”节就被伤害到内心深处，人与鬼相处只在“信”与“不信”之间，心里有“鬼”不足为奇，但不能把它变成“魔”，而人与人相处就复杂得像一部天书，整不好你可能活得连鬼都不如，能真正伤害我们的是人世间那些“披着羊皮的狼”！</p> <p class="ql-block"> 古往今来人们对于死后是咋样变成鬼的实在是说不清也道不明，不过让好人上天堂，叫坏人下地狱倒是共识，在杭州西湖有个岳飞墓，跪在坟前的千古罪人秦桧是不是下了地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号人死后做鬼也不得安生绝对是真的！英国人认为教堂是替上帝说话的地方，当然也是离天堂最近的圣地，所以在英国教堂既是坟地，教徒死后一般都要埋在教堂外边，当然也有一些重量级人物是安葬在教堂里面的，比如文学巨匠莎士比亚就安息在圣三一大教堂里边最显赫的位置。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都在天堂边上混了，近水楼台，做鬼是不是也要人模狗样的体面一点，别整得“撕心裂肺”惨不忍睹。我猜这也许是古凯尔特人的大智慧吧，鬼都那么不完美，何况人乎！</p> <p class="ql-block"> 鬼节这天晚上，不管是皓月当空，还是阴云密布，各家都先把用南瓜雕刻成的鬼脸灯笼点亮后摆在门口，据说这是为回家的“鬼”引路，接着三五成群扮相“妖魔鬼怪”的大人便领着“魑魅魍魉”的小孩，手提一盏鬼火，走街串巷，挨家逐户地乞讨“糖果”，这个时候你若吝啬不施舍出几粒糖果，讨债鬼就会像中国的“灶王爷”一样闹情绪搅得你一年烟火不旺难得安生。由此可见，不只是民以食为天，不当“饿死鬼”也是鬼的基本诉求。古老的凯尔特人做梦也想不到万圣节请回来的不只是鬼，还有善良大度，慈悲为怀的人间正道！</p> <p class="ql-block"> 还有一点补充，万圣节的第二天，也就是11月1日这天是“诸圣节”，是古凯尔特人新年起始的第一天，两个节日的关系就象中国春节的“除夕”和大年初一， 诸圣节虽然不象万圣节夜晚狂欢派对群魔乱舞那样张扬，但燃放烟花的习俗还是让这个节日平添了许多精彩，璀璨夺目的烟花宛如繁星闪烁照亮了人们奔向明天美好生活的坦途！ </p><p class="ql-block"> 我想万圣节这一夜，远方的你一定睡得很沉也很香，因为西方还在沸沸扬扬闹“鬼”的时候，东方的救赎之路早已洒满清晨的阳光，不管我们在哪里生活都应该清醒地记住，与“鬼”共舞不一定是坏事儿，人生赢的造化在心态，以德报怨，随遇而安，二者“不谋而和”才是刻在骨子里的福气！</p><p class="ql-block"> 2025. 11. 2 初稿于达德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