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红了

清泉石上流

早晨阳光斜斜地穿过光秃的枝桠，洒在院子里那棵老柿子树上。树梢还挂着几片枯叶，在风里轻轻打转，而一簇簇红彤彤的果实却牢牢地缀在枝头，像一盏盏小灯笼，把整个冷清的季节都点亮了。天空湛蓝，没有一丝杂色，阳光在枝杈间跳跃，斑驳的光影落在地上，也落在我的肩头。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个季节不只有萧瑟，也有自己的丰盛。

墙外那棵柿子树今年格外热闹，枝条虽不算茂密，却挂满了圆润饱满的柿子，红得发亮，仿佛吸饱了秋日最后的阳光。风一吹，枝条轻轻晃动，几片枯叶飘落，而那些果实依旧稳稳地守在那里，像是不肯轻易告别这个季节。它们在蓝天下显得格外精神，不张扬，却自有一股倔强的生命力。我站在树下仰头看，忽然觉得这是一场静默而盛大的庆典。

下了好些天雨，难得一个晴天，阳光明媚得让人想出门走走。我路过村口那棵老柿子树，只见它枝条交错，密密匝匝地挂满了果实，像谁把一串串红玛瑙随手挂在了树上。背景是纯净的蓝天，没有云，也没有杂色，只有那抹红，鲜艳得几乎要滴下来。阳光照在果皮上，泛着微微的光泽，仿佛轻轻一碰，就能听见秋天最后的回响。这样的景致，不需太多修饰，只一眼，就记住了。

那棵高大的柿子树像一位沉默的老者，守着一年又一年的寒来暑往。今年它的枝条比往年更显稀疏，几乎光秃，可偏偏就在这萧瑟之中，挂满了沉甸甸的红柿子。天空湛蓝，几缕白云悠悠飘过，画面简洁得像一幅水墨画，却又因那一树红果而有了温度。我常想，柿子红了，不只是树的收获，也是时光的馈赠——在万物沉寂之时，仍有人间烟火色，静静挂在枝头，等你抬头看见。

柿子红了，不是轰轰烈烈的宣告，而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某个清晨、某条小路、某棵树梢。它不争春，不恋夏，偏偏在秋末冬初，用一抹红，把冷清的日子照得暖亮。小时候，母亲总说：“柿子红了，年就近了。”如今我才明白，那红，不只是果熟的颜色，更是记忆里的光，是岁月深处不肯褪去的温柔。每当看到那一树红，我就觉得，再冷的天，心里也总有一处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