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

張守強

我家小院的墙根下，种着一丛月季，年年春夏之交便悄然绽放。初开时是嫩粉色的，像少女脸颊上的一抹羞意，层层叠叠的花瓣裹着晨露，风一吹，便轻轻颤动。有些花已近尾声，边缘微微泛黄，却仍不肯凋零，仿佛在与时光轻轻对话。它们不似牡丹那般张扬，也不像玫瑰那般浓烈，只是静静地开，静静地谢，带着一种属于自己的倔强与温柔。

有一回清晨散步，我看见一朵红得发亮的月季，花瓣厚实，边缘微微卷起，像舞者裙摆的褶皱。露珠挂在上面，一颤一颤，仿佛随时会滑落，却又固执地停留。那一刻，它不只是花，更像是一颗被夜露浸润过的心，饱满、鲜活，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深情。我蹲下来看它，它也“看”我，无声地诉说着属于这个季节的秘密。

还有一朵白的，开在角落的暗处，像是被遗忘的诗句。可它并不寂寞，反而因那深色的背景更显清透。花瓣紧实而有序，中心微微收拢，像在守护某个未说出口的梦。水珠落在上面，折射出微光，仿佛它不是长在泥土里，而是从月光中生长出来的精灵。我常想，有些美，本就不需要喧嚣的衬托。

最动人的，反而是那些还未完全开放的花苞。粉白相间，裹得严严实实，像攥紧的小拳头，倔强地指向天空。它们不急，仿佛知道绽放是早晚的事。阳光斜斜地洒下来，给它们镀上一层柔光，那一刻，我竟觉得等待也是一种美——比盛开更让人心动。

有一年，我特意种了一株白色牡丹月季，花瓣宽大，质地柔软，雨后初晴时，水珠滚落，像泪，又像笑。它开得不声不响，却让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深色的背景衬得它格外纯净，仿佛它不是花，而是一段被洗净的记忆。

某天清晨，我发现两朵白玫瑰并肩开着，花心泛着淡淡的黄，像是被阳光吻过。绿叶在旁轻轻托着，枝条细长而坚韧。它们不争不抢，却自有一种优雅的气度。我站在那儿看了许久，忽然明白，真正的美，从不需要呐喊。

也曾见过一朵含苞的粉红月季，花瓣微微卷曲，表面沾着细小的水珠，像刚哭过又笑了的孩子。它还没准备好面对世界，却已美得令人驻足。我忍不住伸手轻抚花茎，指尖触到细小的刺——原来温柔与锋利，本就可以共存。

深色背景下的一朵粉牡丹月季，开得倾斜而自由，仿佛在风中跳舞。花瓣厚实，泛着微光，层层叠叠，像一首未写完的诗。它不依附谁，也不取悦谁，只是按自己的节奏，缓缓展开生命。

雨后的粉红月季最是动人。水珠密布在花瓣上，每一片都像被重新洗过，透亮、清新。深绿的叶子衬着它，像是大地特意为它铺的绒毯。那一刻，它不只是花，更像是自然写给世界的一封情书。

红月季开得最烈，层层叠叠的花瓣像燃烧的火焰，背景模糊的绿意反倒成了它的陪衬。它不躲不藏，就那样大大方方地开着，仿佛在说：我来过，我盛开过，这就够了。

有一回，我看见一朵粉牡丹开得正盛，旁边却还有一朵白花蕾，半闭半开，像在等待时机。深色的背景让它们格外醒目，一个在尽情绽放，一个在默默积蓄。我忽然觉得，生命的不同阶段，其实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月季的花瓣边缘常有细微的卷曲，像是经历过风霜的手，却依然柔软。水珠停在上面，光一照，便闪出细碎的光。它不完美，可正是这些细微的褶皱与水痕，让它显得真实而生动。

还有一朵橙黄的月季，花瓣边缘泛着粉，像晚霞落在了花上。水珠点缀其间，让它多了几分灵动。它开在暗处，却不卑不亢，仿佛在说：哪怕无人注视，我也要亮一回。

黄色的月季开在幽暗处，花瓣有光泽，像涂了一层薄釉。绿叶环绕，静谧而优雅。它不像红的那般热烈，却自有其沉静的力量，像一位智者，不言不语，却让人安心。

最让我心动的，是一朵深粉的月季，开得饱满，水珠密布，像披着水晶外衣的公主。背景深邃，它却毫不怯场，反而更显艳丽。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浪漫不是虚幻的梦，而是这样一朵花，在寂静中独自发光。

深红的月季开得最立体，花瓣层层包裹，像一颗被精心封存的心。枯黄的叶子在旁，反而衬出它的生机。它不回避衰败，也不畏惧时间，只是坚定地开，开成自己的模样。

淡粉色的月季最是温柔，花瓣卷曲，花蕊微深，像一幅渐变的水墨画。深色背景让它显得格外娇嫩，几片绿叶点缀旁侧，整幅画面静谧得像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有一朵淡粉玫瑰，花瓣柔软，水珠晶莹，背景模糊，却更突出了它的纯净。它不像在炫耀美，而是在安静地呼吸，像每一个平凡却认真活着的人。

也见过一朵淡黄的月季，中心略显枯萎，边缘却泛着粉，像一首即将结束的诗。它优雅，却带着一丝忧伤，仿佛在提醒我：美，终将逝去，可正因为短暂，才更值得珍惜。

白花在暗夜里开，水珠细密，花瓣饱满，像从梦中走出的仙子。深色背景让它格外醒目，叶子模糊，反倒成全了它的孤独与高贵。它不需观众，只为自己绽放。

三朵白花并开，水珠共沾，绿植模糊，却营造出一种纯净的和谐。它们不争高低，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起，像三个老友，默默陪伴，无需多言。

两朵粉牡丹开得清新，水珠遍布，中心深，边缘浅，像被阳光亲吻过的少女。它们不张扬，却自有一股柔美的力量，让人看了，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红月季在微光中开，花瓣带纹，水珠未干，像刚从雨中走来。绿植模糊，却更衬出它的鲜艳。它不说话，却用色彩告诉世界：我活着，我热烈。

最后那朵淡黄与粉渐变的月季，边缘枯萎，却仍立在枝头。静谧的背景里，它像一首低吟的挽歌，不悲不亢，只静静诉说：我曾美过，这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