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炕烟火暖平生》

小南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广北麦秸垛:童年里的金色乐园</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文/杨爱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麦秸垛,是个刻在广北农场子弟记忆里最鲜活的印记。每年初夏,金色的麦浪在田野里翻滚,小麦丰收的喜悦漫过整个农场。收割机收完麦粒,农工们便将带着阳光气息的麦秸拉回生产队的场院,巧手堆叠成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城堡”——有的像敦实的梯形,稳稳扎根在地面;有的顶宽底窄,活脱脱一朵巨型蘑菇,静静矗立在开阔的场地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 农工们会把麦秸细细摊开,经几日烈日晾晒,待水分散尽、变得干燥蓬松,再精心堆垛储藏。这些麦秸用处可不少:脱土坯盖房时,它是增强泥坯韧性的“秘密武器”;寒冬腊月,铺在床底能隔绝寒气,让暖意在被褥间久久不散;就连生火做饭,干燥的麦秸也是绝佳的引火材料。而对我们这些农场子弟来说,麦秸垛更是无可替代的童年乐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 我们总爱挑选最厚实、最规整的麦秸垛,三五成群地用稚嫩的小手掏挖洞穴。指尖划过干燥的麦秸,带着淡淡的麦香沁入心脾,不一会儿,一个个拱形的小洞就成型了,连通着几处“密室”,成了我们专属的秘密基地。深秋季节,常有大人来麦秸垛旁扒取干净清香的麦秸铺床,我们便主动凑上去帮忙抽麦秸,抽出来的空隙正好成了我们的“活动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 钻进麦秸垛的洞穴里,世界就变成了我们的天地。三个一帮、五个一伙,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学校里的趣事,争论着长大后的梦想。有人说要当农场工人,守护这片肥沃的土地;有人想当工厂工人,在工厂里造出厉害的机器;还有人憧憬着成为兵团战士、而我最向往的是穿上军装,戴上红五星,做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兵。那些纯真的梦想,像麦秸垛上的阳光,明亮又热烈,虽然后来大多未能实现,却成了童年最珍贵的注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 分享美食是麦秸垛边最欢乐的时光。谁兜里揣了一块水果糖,谁带来了母亲烙的干饼干,谁藏着自家炸的小麻花,都会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甜甜的味道混着麦秸的清香,在洞穴里弥漫开来,那是独属于农场孩子的甜蜜记忆,简单却无比纯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 历经夏的暴晒、秋的风霜、冬的雨雪,麦秸垛渐渐褪去金黄,染上深褐,表面还会长出一层薄薄的黑霜,像披了件斑驳的衣裳。可这丝毫挡不住我们的热情,依旧钻进洞穴里嬉戏打闹。每次从麦秸垛里出来,我们的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黑色的麦屑,汗水一浸,活脱脱变成了“迷彩兵”,互相看着对方滑稽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那些带着麦屑的“迷彩服”,仿佛是战士的铠甲,让我们在奔跑打闹中,多了几分勇往直前的意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 如今,离开农场多年,那些形态各异的麦秸垛早已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但它们承载的童年时光却愈发清晰。麦秸的清香、洞穴里的私语、分享美食的欢笑、对未来的憧憬,都深深镌刻在心底。广北的麦秸垛,不仅是农人储存物资的宝库,更是我们这些农场子弟的幸福乐园,它用最质朴的模样,守护了一段纯真烂漫的童年,成为一生难以忘怀的温暖回忆。</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麦香里的旧光阴</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文/王哲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志斌老师的两篇散文《麦秸垛上的四季》和《十三支总排》,以独特的乡愁和童趣,感动着读者,使人喜不自禁,又思绪万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当年农场生产队里的麦秸垛,矗立于麦场周边,似小山,如城堡,金灿灿的,惹人喜爱。那不单是小麦大丰收的象征,还有食堂炊事引火,野外水利工程搭建窝棚铺垫,家园建房拖坯用料等等多种用途。它们的存在,竟也成为了农场孩子们独有的乐园。软绵绵的麦垛顶,婉如大大的天然弹簧垫,任凭顽童翻滚与弹跳,不亦乐乎!更喜那依麦垛建成的小“洞府”,便成了孩子们遮风避雨,秘密欢聚玩耍的安乐窝,即使严寒冬季也温暖如春。作者笔下的队落麦秸垛童趣多多,令人陶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志斌对十三支总排的描述,则充满了对乡愁的思念和感叹。这不是一条普通的小河,它肩负着大田排碱排涝的功能,见证着农场人的艰辛与汗水,抗灾和丰收;也记载着孩童们河中摸鱼捞虾,戏水游乐的快乐童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岁月流逝,无声无息。总排流水,诉说着难忘的故事。</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土炕,大地的温暖</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文/张志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它不只是土坯垒成的长方台子,它是家的心脏,是生命的暖巢。在广北农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条老土炕。每一个从故乡走出来的人,都在土炕上出生,在土炕上长大,与土炕结下了不解之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土炕的温暖,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我是在土炕上生下来的,与土炕相依为命。暖烘烘的土炕不仅温暖了我的童年,更焐热了我的人生。时至今日,关于土炕的一切依然清晰如昨——那种亲切的感觉,每每想起,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盘炕是门手艺,更是一门学问。生产队里有专门盘炕的师傅,刘有财就是其中的好把式。他常说:“一条土炕,是一家人的生活,万不可大意。”他盘出的土炕,炕头热,炕梢也热,整盘炕都热得均匀妥帖。土炕内部结构精巧,“己”字形的烟道如一条火龙盘踞其中,一头连着灶台,一头通向烟囱。农家的智慧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做饭的灶火穿过炕体,既解决了温饱,又温暖了家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冬日里,土炕展现出它最动人的模样。窗外北风呼啸,屋内一家人偎依在热炕上,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朦胧的清晨,被角被母亲掖了又掖,灶间传来“呱哒”“呱哒”的风箱声,一下一下很有节奏。那是母亲摸黑起床在为全家人做早饭,灶坑里燃起的柴火噼啪作响,烟和热气顺着烟道流通,整个土炕渐渐暖烘烘的。她顺便在灶边烤着我们的棉袄棉裤,等我们起床时,衣服是暖的,炕是热的,心也是暖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土炕上演绎着农场人家最朴实的生活图景。妇女们坐在热炕上做针线活,小孩子们在炕上翻跟头打把式。闲暇时,邻居串门,坐在炕沿上抽根烟,唠点家常。亲朋好友来了,放上炕桌,烫壶老白干,盘腿对饮,其乐融融。最难忘的是冬夜,一家老小围着炕桌上的热气腾腾的饭菜,任窗外风雪肆虐,个个吃得满头大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对农场人来说,土炕是最亲密的伙伴。寒风凛冽的冬天,从外面回家,一头钻进土炕上的被窝,那种温暖,只要你睡过一次,就终身难忘。睡过土炕的人都知道,被窝里会有一种特殊的土腥味,像烧焦的锅巴,亲切,那是家的味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土炕更是母亲一生含辛茹苦的写照。在铺着苇席的大炕上,母亲裁剪、缝补、纳鞋底,书写着她的人生。冬季的漫漫长夜,有时一觉醒来,看见母亲还在昏暗的灯光下缝做衣服,心里一阵酸楚。炕上芦席的纹理,是用母亲的爱意编织的,纹理深处蕴蓄着我成长的点点滴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腊月里,邻里邻居坐在炕上嗑瓜子、唠家常,等待着年的到来。儿时的年过得特别有滋有味——穿新衣,吃糖果,放鞭炮,一家人蜷缩在炕上听戏匣子、除夕守岁。在那个清贫的年代,“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最大的幸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如今,农场人也住上了现代化楼房,冬天有暖气,楼上全是床。土炕已成了远去的记忆,只在那一代人的回忆里闪着温暖的光。这是时代的进步,只有留恋,没有遗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然而,每当寒冬来临,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土炕,想起往昔生活的场景。我总觉得,睡在那充满温情的土炕上,才能与天地融为一体,才让人过得舒心、踏实和幸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人的足迹可以走得很遥远,但心却难以走出故乡炽热的亲情。无论何时何地,我总是想着故乡的河流、故乡的田园,更无法忘怀故乡那一铺承载着农场人火热情感的土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土炕的温度,是母亲的温度,是故乡的温度,是生命的温度。它虽已远去,却在记忆的深处继续散发着恒久的温暖,如酿了多年的酒,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浓烈醇厚。那温暖的土炕啊,永远盘踞在游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提醒着我们:无论走得多远,总有一处温暖,来自大地,来自母亲,来自我们生命的源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版权所有)</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