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有话说之三

知月明蓝

《报海拾贝》——中国观众为什么喜欢印象派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对于印象派(梵高、莫奈、米勒、塞尚、雷诺阿、高更),中国观众是青睐有加,青睐程度远超古典主义。那是因为中国观众对“印象派”实在是“有缘”。</p><p class="ql-block"> 一,时代际遇与文化融合</p><p class="ql-block"> 1900年至1930年中国第一代艺术家赴海外游学时,恰好是欧洲印象派如日中天之际。欧洲尤其是法国,印象派已如火如荼,,并派生出后印象派、野兽派等个性十足的艺术流派。</p><p class="ql-block"> 中国留学生中,深受印象派影响的人比比皆是,潘玉良、陈抱一、刘海粟、林风眠、颜文梁、汪亚尘、周碧初、关紫兰、唐韵玉等等。学东西当然要学最新的,因此第一代中国留学生面对汗牛充栋的西方艺术流派中,大多选择了当时火爆的印象派。</p><p class="ql-block"> 第一代中国留学生回国后,在媒介和教学中大力宣扬印象主义在他们自己的创作中,也坚持把中国传统技法和审美,与印象派画风相融合。他们在消化的基础上,把印象派融入了中国风景,由此深深影响了此后的中国画坛,影响了几代中国人的视觉经验,并共同促进中国艺术由此迈向了现代化。</p><p class="ql-block"> 二,题材亲切与朦胧审美</p><p class="ql-block"> 印象派绘画中所体现的外光效果和丰富的色彩语言,在当时画坛是革命性的突破。印象派画作大多表现野外、郊区、大自然和都市生活,相对于古典写实绘画多表现古典故事、神话传说、历史场景等,对于中国观众来说,印象派所画的内容自然容易理解得多。而相对于后来西方的立体主义、现代主义、抽象主义及当代艺术,印象派对于中国观众,同样胜在题材的亲切感上。 </p><p class="ql-block"> 此外,中国观众对于朦胧画法普遍没有多少抵抗力。陈逸飞先生留美以后创作的“仕女”、“水乡”等系列作品,都追求画面的朦胧之美,对于边缘线的打磨,使之出现模糊朦胧效果,完全切中观众的审美情趣。</p><p class="ql-block"> 而在这一点上,印象派可谓是“朦胧美”的开创者。1874年莫奈《印象·日出》一问世,便被“毒舌”评价为模糊朦胧的“印象派”。由此,印象派顶着光影模糊朦胧的头衔前行,影响后世一代又一代人的审美,也完全切中了中国观众的审美心理。</p><p class="ql-block"> 三,中国画与印象派是“艺术挚友”</p><p class="ql-block"> 中国的写意山水画讲究情景交融,不是简单地表现山水,而是要让山水满载着艺术家的情感;而印象派在大自然中写生,通过对自然情境的自我感受,表现画家对客体思想感情。莫奈名作《干草垛》,细看之下仿佛空气在流动,完美地表现出画家对阳光之下干草垛的主观感受。而塞尚绘画对于自然本质存在有序结构的探究,与中国画大师黄宾虹一生追求笔墨本身带来节奏和韵律所构成的境界,等于是一次跨地域的“握手”。</p><p class="ql-block"> 中国画最讲究笔墨线条,这一点和印象派的笔触探索也有共同之处。比如梵高自画像里,满幅排列粗犷有序的笔触,形成浓重而斑驳的色块,站在远处看,色彩相互作用后,变得更加绚丽而和谐。印象派画家修拉、西涅克风景画的点彩画法,与中国宋代“米家山水”的点皴画法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p><p class="ql-block">(系报刊文章缩写)</p><p class="ql-block"><br></p> 镜头下的浓浓乡情——连堃学兄江城摄影所勾起的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搁笔有一个月了,一是热;二是懒,想歇歇。陈世澄大师兄病而复起,操琴演奏感染了我。有感就发,不该压抑。好在酷热已过,开练!</p><p class="ql-block"> 哈尔滨之美,离乡人所恋,在松花一江。“上江沿儿去!”这亲切招呼,带着几代人的真情。身在北京,梦中演绎的,总是清凉的江水、纯洁的雕塑、往来的游船……。连堃学兄用镜头给我们带来一顿大餐:晨光熹微中,波光粼粼;夕阳晚照里,游人如织……。在张兄镜头下,松花江的宽阔,松花江的纯净,松花江的迷人一览无余。</p><p class="ql-block"> 张兄的镜头,是闲逸之笔。他不去追踪人山人海,不去拍摄高楼大厦,他专注太阳岛的花丛、通往旅游区的斜拉桥。我特别注意到一头由花草装饰的坐龙。它不再威严,不再庄重,不再神圣,而是亲切,甚至俏皮。这是时代的面影,是新哈尔滨人的灵魂。</p><p class="ql-block"> 我印象中斯大林公园的雕塑,是戏水的男童,是晨练的少女……,而张兄镜头下呈现的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他们战天斗地,挥洒汗水,历史会给这代人以正确评价。他们既是极左路线的殉葬品,也是艰苦环境磨砺出的时代英雄。</p><p class="ql-block"> 哈尔滨的夏天是真正的夏天,是值得留恋的夏天。连堃学兄的镜头,留下永远的乡情,迷人的哈尔滨夏天,松花江的夏天。</p> 沪上游学追记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是文革后第一期研究生。1978年考入哈尔滨师范学院中文系古典文学研究班。按照教学计划,1979年秋,要到北京、上海、杭州游学。</p><p class="ql-block"> 游学,是儒学老祖宗孔子的首创。他带着学生周游列国。《论语》有不少话,是游学中学生的记录。哈尔滨师范学院安排游学有特殊原因。学校地处偏远,缺少全国知名学者。导师组张志岳教授(出版过《诗词论析》)解放前的同事多在南方大学,他事先联系老师见面,并亲自带队出游。第一站到北京,我们在北京师范大学听启功先生讲一堂课,在恭王府天香书院,听冯其庸先生讲《红楼梦》,与李希凡先生座谈。大师级人物的风采,令我们对沪杭的游学充满期待。</p><p class="ql-block"> 到上海,我们12名研究生住复旦大学招待所,吃学生食堂。排队买饭就很新鲜。比如排骨分大排(带里脊)、小排(肋条)。一个菜可临时配。排骨可配青菜,也可配豆角。排骨单独打,配菜另加。跟北方什么菜都炖好,一勺烩不一样。</p><p class="ql-block"> 当时复旦中文系教员室在院中平房。经张教授与系里联系,游学分三种形式。一是上课;二是座谈;三是访问。</p><p class="ql-block"> 朱东润老先生给我们上了一颗。他虽然60多岁,但精神矍铄。个子不高,讲到动情处,擂得讲桌啪啪响。我们读过朱先生的《陆游传》和他主编的《古代文学作品选》。听他讲课格外亲切。他结合写《陆游传》的体会,告诉我们,古典文学不是远离民众的象牙塔,我们学习古典文学目的之一是搭建古典文学与普通民众之间的桥梁。既要提高,也要普及。</p><p class="ql-block"> 座谈会在古典文学教研室举行。由主持系工作的陈允吉教授主持,请到王运熙、顾易生、蒋凡等中青年教师到场。主持人很客气地建议我们提出问题,上海的老师来解答。因为我们学识浅薄,加上陌生,没提出什么有分量的问题。王教授重点讲他研究文学批评史的进展,陈教授讲了对唐代作品的一些见解。从座谈看,复旦中文系的老师非常关注古典文学领域的最新研究进展,关注北京大学等院校古典文学名家的研究成功。他们对我院张志岳教授及其早年研究生徐公持(《文学评论》主编)也是尊重的。</p><p class="ql-block"> 访问主要是因为不少老先生年事已高,不常来校。复旦中文系同志帮助联系好,我们到家拜访。我这组访问的是叶圣陶和郭绍虞两位先生。</p><p class="ql-block"> 他们当时都有七、八十岁了。叶先生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闯将,又做过新中国出版领域负责人。他跟我们主要谈古典文学作品出版现状及难题。当时刚刚粉碎四人帮,他特别痛恨四人帮在古典文学领域的破坏,对我们寄予厚望。</p><p class="ql-block"> 对郭绍虞的访问印象深刻。因专业关系,我特别认真读过他的《中国文学批评史》,对老先生知识的广博十分惊讶。又知道,他还写出第一部《中国体育史》。此时,他视力极弱,只能对着阳光看纸上字迹。尽管如此,他还笔耕不辍,令人十分感动。</p><p class="ql-block"> 后来张教授又带我们去杭州大学,见了王焕镳等一些老先生。</p><p class="ql-block"> 游学活动开阔了我们的眼界,对复旦大学中文系中青年教师队伍尤其敬佩。我们知道,武汉大学上世纪之初,中文系有“五大八中”之说。“五大”指刘永济等老先生;“八中”指程千帆等中青年教师。在新时期刚开头,复旦中文系就有王运熙等一批才俊,在国内很抢眼。后来看到王运熙主编的七卷本《中国文学批评史》印证我们的看法。</p><p class="ql-block"> 游学,在地方院校是弥补师资力量的创举,不知现在是否还在进行。我们游学回校不久,就收到曾与我们见面的戴不凡(文研所)、顾易生(复旦中文系)的讣告,说明我们的游学具有抢救的价值,更珍贵。</p> 由缪鉞想到吾师张志岳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近读《北京晚报》有《“诗词散论”的源与流》一文,对四川大学已故缪鉞先生的古典文学研究及诗词创作贡献给于高度评价。重点是其著作《诗词散论》,引证陈寅恪、曹聚仁、饶宗颐诸大家对《诗词散论》的推重。由此,想到我研究生导师,哈尔滨师范大学已故张志岳教授,对他的教学科研成果,似乎学界评论不多,认识不够。</p><p class="ql-block"> 志岳师与缪鉞是知交,同代人。我在缪鉞公子所辑缪先生书信集中看到,有致志岳师的信,提到志岳师研究生曾去拜谒缪先生。缪先生对志岳师备极关切。</p><p class="ql-block"> 志岳师在文革前出版《诗词论析》一书,是哈师院中文系学生必读书。文革时期此书大陆已绝版,香港出版社曾应读者要求再版。在指导我们这批研究生过程中,结合教学,志岳师又出版《诗词论析》续集。</p><p class="ql-block"> 初读,以为《诗词论析》是对古典文学名篇的解读,这是很肤浅的。在读期间,读了他对中国古代文学传统的新见,即中国古代文学贯穿叛逆文学与讽喻文学的矛盾,耳目一新。我们知道,传统官方文学史的说法是中国古代文学贯穿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矛盾。志岳师曾有计划,以叛逆文学和讽喻文学为主线重写文学史,但天不假年,没完成全搞。</p><p class="ql-block"> 志岳师格律诗创作也成果斐然。他的公子张安祖(我研究生同学、黑龙江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馈赠我的志岳师诗集,收录与苏渊雷、游寿等学界耆宿的唱和作品。我记得有“书生许国凭文字,老友论心出肺肝”之联,印象深刻</p><p class="ql-block"> 雯商论《诗词散论》文中说:《诗词散论》超脱开中国文学批评史传统诗话比兴表述的窠臼,延承王国维《人间词话》的思辨路径,出入陈寅恪史诗表里之互证方法,精神气质披沥于“五四”之后学术之变。这段话移作评价志岳去《诗词论析》,城不为过。</p><p class="ql-block"> 想起哈师大文学院古汉语教授丁广惠挽张志岳教授联:“治文史并诗词,血铸文章万古碑”,无限怀念体病高龄带我们游学京沪杭的张教授。</p> 顶雷出版人体画册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出版社社长这活不好干。《宪法》说出版自由,实际并不“自由”。书号有限制,出版范围有限制。选题要审批。出版社老老少少几十人开支、福利都要自筹。从黑龙江省看,教育出版社有中小学教材,少儿出版社有寒暑假作业,发行数巨大,无经费之忧,躺着都挣钱,其它出版社须自己找饭吃。担子都压在社长肩上。“能赚钱的选题”是社长做梦都想的问题。</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出版界挂起一股人体画册风,非美术出版社也出,书摊上从画册到年历,一片美人像,不少一丝不挂的。很快,上头禁止了。一时间人体画册成为禁区,谁也不敢碰。</p><p class="ql-block"> 其实,人体美是上帝的杰作。对人体素描是突破封建禁锢的进步。学美术离不开人体素描,即使不能请到模特,画册也是首要参考。美术出版社出版人体画册是正当权利。但有禁令在,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忽然有消息说,南岗黑龙江省博物馆有人体摄影展览。我带主管出版业务的副社长画家蒋悦、办公室主任吴炳尧赶去参观。楼上楼下,人流不断。大幅人体摄影在展出,挂满墙面,很震撼。</p><p class="ql-block"> 我们见了摄影家,请教拍摄和展览过程。他告我们,拍摄是在俄罗斯进行的,展览是报省委宣传部批的。</p><p class="ql-block"> 我和蒋悦商量,觉得人体画册是当前出版物市场的缺货,我们冒风险也该出。于是,我口授,办公室主任当场起草报告。我们离开博物馆,直接去省委宣传部,交报告,汇报选题,不久得到批文,但注明,出版前要一幅幅审批。</p><p class="ql-block"> 回社后,把创作、组稿任务交给鲁美毕业的编辑李新。他办好出国手续,在俄罗斯布市(布拉戈维申斯克)媒体登广告,说聘请模特拍照,要在黑龙江美术出版社出版画册。没想到,在中国赤身裸体是难为情的事,但俄国人非常踊跃。他们认为能上画册是非常荣耀的事。一时间报名者挤破了门,不仅有专业模特、演员,还有普通市民。代价是每人付10美元。</p><p class="ql-block"> 李新团队很快完成拍摄任务,拿到几千张照片,既有美女,也有男人,还有老头和孩子。回社后,在蒋悦指导下很快完成选片及设计,初稿报省出版局得到批准。</p><p class="ql-block"> 这样厚厚两大本《人体摄影画册》出版了,当时具有填补空白的意义,做到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统一</p> 诗意从哪里来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叫“诗意地栖居”。就是让生活更浪漫,更有艺术内涵。要问:诗意从哪里来?可能答案五花八门,谈谈我的看法。</p><p class="ql-block"> 首先,要有点诗歌储备,有一定的艺术修养。中秋时节,走在杭州西湖边上,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气。自然会想起宋代词人柳永的《望海潮》。“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心中诗意与笼罩在身边的花香,令人陶醉。无怪乎当年金人读到此词而对杭州西湖垂涎三尺啊!</p><p class="ql-block"> 再如,到成都武侯祠参观,远望绿树蓊郁,自然想起杜甫诗句:“蜀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未曾进得祠堂,对诸葛武侯肃然起敬。“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是参观者的共同感慨。</p><p class="ql-block"> 但是,诗意并非只有懂诗的人的专利。诗意也并非只是分行排列的文字。美学家朱光潜说过,诗是最高的审美形式,它存在于一切美好的事物中。</p><p class="ql-block"> 我最近到天津,有幸住在钟书阁旁边。雨中,钟书阁那红砖建筑在所谓“意大利风情区”鹤立鸡群,独树一帜。进入阁内,一条通天楼梯,从下到上,一览无余。没有扶手,没有通常所谓“楼层”的概念。处处都是书架,你进入书的海洋,书的世界。我们常讲,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在这里,书充当阶梯。我受到震撼。在知识的海洋中游泳,没有诗意吗?建筑是诗,书籍是诗,爱书人是诗。</p><p class="ql-block"> 最近,张连坤、贾智娟夫妇回哈尔滨度夏,传回他们与沙曼书屋、原哈师院同学聚会的照片。耄耋之年的老人,把酒忆旧。可能谈到他们的读书,奋斗 ;从青年,中年到老年。让有相同经历而不能回哈的同学羡慕煞。这些同学的经历和气质不就是诗吗?我们这一代,是诗的践行者,是当之无愧的诗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诗意产生于美感;只要感到美,那就是诗。</p> 京津印象比较谈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敢叫“论”,因为虽则来京25年,接触面窄,缺乏研究;而对天津仅去过几次,了解更浅。但印象中,京津确各有特色,值得讨论。</p><p class="ql-block"> 从城市整体布局说,北京市开阔大气。特别是南北(中轴线)东西(长安街及延长线)大街呈十字花交叉,可看作北京市的坐标,然后有二环、三环、四环、五环,据说还有六环、七环。饼摊得不小。天津海河流经市中心,但斜行,不南不北。无法像北京那样“前市(民居)后朝(皇宫)”、“左祖(太庙)右社(社稷坛)”,街道几乎没有正南北、正东西的。基本走向是东西向称道,而南北向称路。</p><p class="ql-block"> 京津两地建筑特色明显。北京作为古都,保留下来的历史建筑以明清皇家建筑为主,天安门、故宫、颐和园、恭王府,体现为金碧辉煌的大屋顶,翘角檐。有些新建的建筑也沿袭这种风格,如北京西站、雁翅楼。而天津因开埠早,建筑洋味十足。有名的“五大道”荟萃多国风格的建筑,成著名景点。我参观过梁启超的饮冰室故居。两栋小白楼与北京名人故居的深宅大院绝不相同。新建的钟书阁红楼,从外观到内置都有一股“洋气”。</p><p class="ql-block"> 反映民俗文化最典型的是饮食。北京有不少饮食习惯是满清的余绪,从街头小吃到满汉全席,都可找到满族的影响。而天津饮食受洋人影响较大。如西餐流行,而且大众饮食烟火气更重。有意思的是我今年在京津分别去过两个“同”字名店:北京的“同和居”和天津的“同发号”。同和居装饰富丽堂皇,有贵气。名菜“三不沾”(不沾盘子、碗、筷子)是宫廷传下来的。同发号则是大众型的回民馆。名菜“牛窝骨”,居然把牛筋做得像豆腐那么烂。</p><p class="ql-block"> 走马观花,是为“印象比较”。</p> 大自然的杰作——石蒜开花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写过家中的“三叉戟”——一棵沙漠玫瑰。那三个叉再没分蘖,保持三叉戟的姿态。今年春天,开过一次花,正宗的玫瑰色。那以后,再无花。叶子却茂盛起来。每一枝现有五层以上树叶。叶子从干上直接长出。叶子呈卵形,色深绿,叶脉清晰,色略淡。也许由于在室内,看不到四季变化对它的影响。绿叶也很难得。</p><p class="ql-block"> 现在,阳台又添新品种。请教学生物专业的慕瑾师姐,告我是“石蒜”。因第一次养这花,感慨真是大自然的杰作。</p><p class="ql-block"> 来的时候是块根。发芽一直往高长。矮些的先开花,没见叶,颇奇怪。另有两枝,一直长到40厘米左右。茎绿色,中空,宛如蒜苔。顶端开花。各有五朵。花瓣细长,微卷。最奇异的是柱头。每花心伸出像线一样的柱头,有6、7枝,迥出花外。我们习惯于看荷花的肥大,牡丹的丰盈。头一次看到石蒜花的纤细、轻盈,远观是一幅天然的写意画。</p><p class="ql-block"> 大自然是艺术创作的高手。单说花卉,除前面说到的荷花、牡丹,还有月季的常开不辍、玉簪的纯洁无瑕……。大自然的妙笔,真是触处生春,画家实在逊色。</p> 北里屯情思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读了知月撰写堃也摄影的《北里屯记忆》,把这几天波涛样的感动之情,引入理性思考。</p><p class="ql-block"> 北里屯是什么?北里屯是漂流在北京的一群异乡人的集合。这里有大学毕业分配到北京的才子,有为北京子弟奉献才智的人类灵魂工程师,有随子女入京的养老金领取者,有抓住机会调入北京的文化工作者……。这些人,受过正规教育,有理想,有追求,不甘衰朽,以共同热情形成一个聊天群。</p><p class="ql-block"> 北里屯人有相近气质:有文化,专业不同,特长不同,但以笔,以镜头,以网络,各尽所长,为精神家园增添色彩。敢跨界,学文的,摆弄相机;学理的,拿起画笔……。重友情,同志远行,有迎有送;学友患病,嘘寒问暖……。乐于奔波,有“旅游三剑客”,有候鸟一样的京哈见往返者……。</p><p class="ql-block"> 维系北里屯的纽带是什么?一是乡情。多数毕业于沙曼屯哈师院(现哈师大),工作在黑龙江。二是敢创新,或以文笔,或以脚步,或以镜头,推出新意象,新成果。即使没有作品,养生、长寿,足堪同龄人的楷模。网络是纽带,把大家的心联结在一起。哪怕推送一条科学新知,也推动老年大脑焕发青春。聚会,是不可或缺的仪式。大家常见面,数数新添的皱纹,缕缕新生的白发,话友情,道心声,就是大洋彼岸学友来了,“预见”的聚会,老朋友叙旧,新朋友敞开心扉。</p><p class="ql-block"> 《北里屯记忆》留下一代人的足迹、情感和心史。愿每年有续集,有新意。</p> 俄语在我家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俄语是外语的小语种,但对我家有特殊意义。</p><p class="ql-block"> 我初中在哈尔滨十四中,高年级开始接触俄语。高中在哈尔滨一中,跟我们三年的班主任教俄语,因此我班同学都很重视俄语课。可以说,我在俄语一科下的功夫等于其它各科之和。每天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背俄语单词。饭前,拿课本在院子中绕圈,背俄语课文。那时高中俄语课本已经很深,有高尔基长篇小说《母亲》的选段,有《克雷洛夫寓言》等。但上大学学中文,一年没到头,就文革了,俄语自然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p><p class="ql-block"> 1978年考研究生,考试科目虽有外语,但对古典文学专业,只做参考,不计入总分。功不唐捐,俄语还是派上用场了。硕士研究生毕业两年后,国家恢复学位制度。我们已获研究生毕业证的同学,只要参加一门外语考试就行。我参加俄语考试合格。获得教育 部颁发的硕士学位证。12名同班同学中,只有5人获此证。</p><p class="ql-block"> 我女儿中学完全重复我的路线,初中哈十四中,高中哈一中。小学不开外语课,进十四中前,我听说原一中体育老师高德启任一把手。我带女儿去见他。师生见面,寒暄过后,高老师问:“你来找我,一定有事吧?”我也不客气,告诉女儿编外语班的事。他说:“想学什么?”我说“俄语。”他拂掌大笑:“这几天家长找我的多了,要求孩子进俄语班,你是唯一的一个。我现在就答应你,而且一定安排到好老师的班。”当时的想法简单。就是高考时分数占便宜。我知道,黑龙江省中学俄语师资力量比较强。全省高考,学俄语的考生要比其它语种考生平均高20分。</p><p class="ql-block"> 到哈一中,继续学俄语。当然孩子实际上是全面发展。高中时参加全国中学生化学、地理竞赛都得过名次。</p><p class="ql-block"> 高考时,她志愿学俄语。那时报志愿是在分数公布之前。我们根据她估算的分数,第一表第一志愿报黑龙江大学俄语系。分数一发表,实际分数比她估的高50分,是当年黑龙江省文科第三名。录取过程中也努力改换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但黑大录取老师扣住档案不松手,最后只能进黑大俄语系。</p><p class="ql-block"> 黑大俄语系并没亏待晓南。俄语专业本身就是全国最有实力的专业。女儿本科4年,年年获优等奖学金,免试进入硕士学习。她学习期间得到俄语专家、教育家邓军老师的厚爱。硕士毕业,系里要保送她学习博士课程,并给专业教师名额,毕业就留在黑大俄语系任教。但孩子高中闺蜜,在北京外语大学、中国政法大学本科毕业都留在北京工作。她心活了,想去北京闯一闯。我们支持她。暑假她到北京求职。回哈后,收到新华社国际部、首都师大俄语系和中联部六局三个单位的接收意向。我们经过商量,觉得还是进中直机关将来解决个人问题好办。选定中联部六局(俄罗斯与中亚)。进入中联部后她在实践中成长很快。曾经给国家领导人胡锦涛、李长春等做过翻译。几次常驻俄罗斯、白俄罗斯。在国内为二级巡视员。一次国际会议,主管部长对客人介绍:这是我国最好的俄语翻译。</p><p class="ql-block"> 我儿子鲁南在哈尔滨大学外贸俄语专业毕业,后又在哈师大俄语系拿到函授专升本毕业证。我对他专业平拿不准,曾请黑大俄语博士考查过,说他“语音面貌很好”。大学没毕业,就被黑龙江省农垦总局录用。他一个人,在雨夜押着30辆“三翻自卸”卡玛斯货车,经满洲里口岸入境。随我来北京后长期做物业管理,俄语用不上了。只是在他考经济管理专业硕士研究生时,俄语成绩支撑了总分。最近,单位提他为常委副总经理,主抓外贸,他的本专业知识又用上了。</p><p class="ql-block"> 我外孙张尧舜,高中学的是英语。但随母亲去莫斯科学习,经一年语言培训,进入相当于中国同济、哈工大的俄罗斯鲍曼工学院航空航天材料专业学习。授课教师都说俄语。后回国插班进入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俄语系。本科毕业被国机公司下属的商运公司录用。先后被派到塞尔维亚、乌兹别克斯坦、尼日利亚驻在,俄语、英语交错使用。最近,在线上担任会议翻译。过后,有关单位对他的俄语翻译赞不绝口。</p><p class="ql-block"> 你看,俄语在我家,从考学的敲门砖,发展为职业的工具,孩子们须臾离不开。</p> 月亮知道我的心——慕瑾中秋美篇读后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中秋还是那个中秋,有北里屯的美篇,有遍及全球的摄影,就不一样了。月亮更有人情味;中秋更富文化色彩。</p><p class="ql-block"> 我们大多数是哈师院文史楼毕业的,这轮曾经照古人的月亮引起先贤留下的名句,多少知道一些。“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只有今天的月亮离我们这么近,与我们这么亲。</p><p class="ql-block"> 你看,堃也学兄在月亮初升,就留下它的倩影;大病初愈的一尘学兄,急急的楼头望月;慕瑾学姐陪客人外出归家路上,不忘寻找月亮;远在地球那半边的阿裴学姐,不过中秋,但不仿赏月……。美篇还同时晒出上海的月、苏州的月、哈尔滨的月……。</p><p class="ql-block"> 世界大吗?一轮中秋明月拉近我们的距离。“小小环球”有月则近,有月则亲。</p><p class="ql-block"> 摆放月饼,献上水果,如月亮有知,会理解北里屯人盼月、知月的心。</p> 认识北京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舒乙(老舍之子)在我们城市出版社出过《发现北京》一书,作为“老北京”,他曾当面解释何谓“发现”。我作为“北漂”的外地人,只能是对北京认识、认识、再认识。</p><p class="ql-block"> 算来,第一次来北京快60年了(文革大串联),定居北京也近30年了。要说住,北京东西南北中都住过。但活动范围还是有限的,只是围着工作单位和住所转圈而已。对北京的认识,停留在皇家遗址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层面。今秋,几次京西北游,扩大了眼界,有新的认识。</p><p class="ql-block"> 女儿开车方便,处暑到寒露节气间,先后游过稻香湖、翠湖和北坞公园。原来,北京绝不仅仅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还有天然的湖泊和森林。在这里,人们呼吸着新鲜空气,鸟儿自由飞翔,花朵随意开放。</p><p class="ql-block"> 南沙河有别致的观景平台。深入水中的半岛号称“百年西餐店”,岛上奇花异卉、人物雕塑都具异国情调。跨河桥上有文字介绍本地历史文物。原来,不远处有纳兰性德的纪念馆。就是那位写过“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的清代词人。可惜,听说是在某居民小区,那就没意思了。</p><p class="ql-block"> 不知是养护得好还是气候有异市区,稻香湖和翠湖的荷花还在盛开。人在秋季,又观赏夏季荷花,有时光倒流的错觉。</p><p class="ql-block"> 在北坞公园,树木茂密而高大,宛若进入原始森林。亭中小憩,抬眼北望,玉泉山宝塔魏然挺立,人们议论与它有关的传说。</p><p class="ql-block"> 毕竟是现代化的北京,这里已辟为旅游区。住宿条件不输市内,价格也合理。不远处有商圈,海淀大悦城俨然大型商业中心。我们吃过一餐俄罗斯风味的晚餐,很地道。</p><p class="ql-block"> 连续几次京西北行,新认识有三。一曰,北京太大。我们从木樨地出发,已在北京西部了,汽车疾驶一小时才到;二曰北京体现了传统和现代的交融;三曰,人与自然越来越和谐。</p><p class="ql-block"> 季节好,风景好,心情好;北京的秋天,真是“天堂”(林语堂语)。</p> 诗如橄榄,隽永味长——读一尘学兄两首旧作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承大师兄西城一尘(本名陈世澄)惠赠大作《桑榆行吟录》。500多首诗词或独吟或唱和,珠玉琳琅。又有田秭援学长、王宝大老师序言的导读,是不可多得的今人格律诗创作。再加同乡、同门、同业,居京后有偶有交往,读来亲切易懂。</p><p class="ql-block"> 近日,病后初愈的一尘学兄为北里屯学友发了两篇旧作,一为记事(再访尚东庭),一为记游(暮秋·北坞印象),秉承师兄一贯情真严谨的诗风。反复诵读,如食橄榄,隽永绵长。</p><p class="ql-block"> 众味中我们拈出两味:人情味、古诗味,略做申说。</p><p class="ql-block"> 人情味是诗歌打动人的前提。有人情味则饱满、动情、有余味,耐咀嚼。尚东庭是京东的别墅区。每家自有三层楼,自有庭院。业主连坤、智娟夫妇盛情邀请一尘学兄等几位同属哈师院老五届学友聚会。参与聚会的学友,经历相近,脾味相投。都属“北漂”一族。“相约会老友,结伴抵北关。”“主人摆盛宴,厨艺非一般。”住客相见甚欢。“席间频祝酒,唇齿吐真言。”“真言”是把北里屯人聚在一起的纽带。从青葱岁月到跋涉职场,敞开心扉,一吐为快。“回望相知路,畅叙同城缘。”酒过三巡,忽然发觉:“不见旧耆老,满座新少年。”聚会令人兴奋,真言使人振作,哪里有八十翁媼的衰煞?抢着喝酒,争着发言。“不觉天将晚,飞鸟相与还”。人分别了,情未了。“执手长依依,抚肩意绵绵。”这里有古代文人相聚离别的情景,但没有失落、绝望的悲戚。有的是鼓励和期许:“相约运河渡,载酒游画船。”</p><p class="ql-block"> 一次寻常的聚会,诗人写出了学友的真诚,热情和性情。</p><p class="ql-block"> 古诗味。中国古典诗歌以严谨的格律、优美的音韵、精致的语言为特征,是中华民族文明的重要代表。但在“不宜在青年人中提倡”的口号下,几乎中断了格律诗的写作。因此,能写格律诗的人成“凤毛麟角”。一尘学兄十年间写作500首诗词,本身就是奇迹,就是创新。</p><p class="ql-block"> 我的导师张志岳和“中国最后一个士人”叶嘉莹都主张并身体力行写格律诗,他们认为这是理解古诗的钥匙。</p><p class="ql-block"> 《再访尚东庭》是五言古体诗。我国五言诗发轫于汉朝。《古诗十九首》有“相去日以远,衣带日已缓”就是例子。陶渊明、杜甫都有五古名作。“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他们的名句。近世,陈毅堪称“五言高手”,“不缘鹏翼展,哪得鸟途通”即其大作。</p><p class="ql-block"> 《再访尚东庭》完整叙述友朋相约、相聚、分别的全过程,精炼而情深。全诗一韵到底,完整而生动。</p><p class="ql-block"> 《北坞印象》体裁是七言律诗。七律是唐以后近体诗的重要形式。杜甫是“七言圣手”。《咏怀古迹》、《秋兴八首》等诗千古传诵。近代鲁迅、毛泽东都有大作传世。</p><p class="ql-block"> 《北坞印象》四联规整严格。特别是尾联“高湖塔影浑如梦,北坞原乡胜桃源。”前句实景,后句用典,令全诗品味高蹈,囧出常人之外。</p><p class="ql-block"> 两诗金句叠出,不胜枚举。</p><p class="ql-block"> 尚东庭我曾住一年有余,北坞公园不久前全家游过。因此两诗读来分外亲切。</p> 摄影中的美学意蕴——读近期堃也学兄的作品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我看来,风景摄影家对题材的处理,有三种情况:一:照景,把眼前景象自然收入镜头,类似绘画的写实;二:摆拍,为某种宣传目的,特意安排甚至移动物像,造成实际不存在的景致。这是虚假的摄影。</p><p class="ql-block"> 第三种是选景。摄影家有美学追求,在尊重客观现实的前提下,选择角度、组合画面。以艺术家的视角留下特殊的瞬间。堃也学兄近期摄影就存有这种匠心。</p><p class="ql-block"> 我们看那幅广受赞誉的中秋之夜摄影。月亮刚刚露面,还在睡眼蒙眬中,作者选取月下的薄云和镜头前的柳枝作陪衬。薄云似有似无,衬出明月的亮色;柳枝、柳叶作剪影效果,造成天地同观的意境。</p><p class="ql-block"> 再看近期那幅燃灯塔摄影。燃灯塔是通州风景的典型形象。作者把它放置照片中心。近景为建筑物的立体部分。作者意味深长地题词:“远景是陪衬,近景为风景?”一个问号发人深思。</p><p class="ql-block"> 再看一幅满地子作品。在葱茏茂密的绿草、松树、篁竹、乔木围拢中露出一片红瓦。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画境啊!</p><p class="ql-block"> 再看一幅“绿道”。大部画面是绿丛,一条随性的塑胶人行道展现出来。一辆静立的自行车,告诉读者,绿道是锻炼的好去处。也许,健儿刚刚剧烈骑行,此刻,正享受着绿色空间提供的氧气。</p><p class="ql-block"> 我眼前常常出现的是一幅红艳艳的月季花。作者提示,这是秋天冷雨中怒放的生命。秋和花是一组对比。“冷雨”典故比较近的是《红楼梦》。“冷雨敲窗被未温。”照片一反愁苦黯然之情,明丽而灿烂。</p><p class="ql-block"> 几幅作品看到摄影家的长足进步。摄影不再是简单留下画面,其中包含浓厚的美学意蕴。</p><p class="ql-block"> 附照片。</p> 劳改农场生活什么样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0——1978年,我在黑龙江省劳改局所属三棵树农场中心学校工作8年。“劳改”两个字,对大多数人来说,陌生而神秘。大学毕业后,能在这里生活多年,是不幸而又幸运的。我写过一点关于工作、遭遇的文章。现在,系统地介绍在劳改农场的生活,相信不少学友感兴趣。</p><p class="ql-block"> 在实行“政审”(对家庭历史进行政治审查)的时代,去劳改农场工作不是简单的事情。我和老伴都是哈师院中文系65级毕业生,因为出身尚好,两个人可以分在一起,虽“站错队”,但没有“胜利者”与我们争,所以分到这名额。</p><p class="ql-block"> 劳改农场8年,是我们人生一段很重要的经历。也算文革所“赐”吧。</p><p class="ql-block"> 衣。劳改系统属公安部门。与改造犯人有关部门,如农场管教科、各大中小管教队长都穿警服。其它人,与社会无异。犯人则一律灰衣服,在院外居民区活动的犯人(老年、轻微犯罪、刑期快结束的),背后还要用毛笔写一个“犯”字。</p><p class="ql-block"> 食。干部职工的粮油供应比城市居民要好。在社会(黑龙江省)普遍每人每月2斤细粮,半斤豆油的时候,农场每月定量全是细粮(面粉大米自选),豆油1斤。蔬菜夏秋季应季不断;冬天公家窖藏的白菜、马铃薯2分1斤。牛奶6分1斤。我见过犯人吃饭,主食是玉米面窝头,菜是大锅炖茄子。只有一个供销社,水果不常有。猪肉每周机关食堂杀一口猪,家属赶上就买。好的部位,多数被领导家属占有。</p><p class="ql-block"> 住。干部职工一律分房。我先住泥草平房,一年后住砖瓦房。一排6户。每家前后两个屋,以火墙隔开。一进屋是通长的厨房。烧茅草做饭。犯人大院住通铺,每人似乎0.8米宽。</p><p class="ql-block"> 行。农场距县城28里路,不通</p><p class="ql-block">公交车。有事上县城要搭乘场部货车。下分场,一般坐毛驴车。有自行车是比较奢侈的。</p><p class="ql-block"> 总起来说,那8年,生活没遭罪。和犯人比,我们属于统治者;但特权,只有场领导和关系特殊的人才能享受。</p> 民谚中的文化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堃也学兄在今日摄影题词中说:“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引起我的思考,民谚中有科学,有文化。</p><p class="ql-block"> 关于气候节令的民谚丰富多彩。在文化科学知识不普及的时代,口耳相传,一代传一代,不仅提示天气的变化,还概括农耕的规律,有很强的科学性。</p><p class="ql-block"> 我奶奶是文盲老太太。一到立春节气,看我蠢蠢欲动要脱棉衣,就说:“打春别欢喜,还有40天冷天气。”这是几代人的经验积累,验之现实,屡试不爽。</p><p class="ql-block"> 与农耕有关的民谚多得很。如“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种荞麦。”“过了芒种不可强种。”在农业生产中,民谚提醒大家不违农时。</p><p class="ql-block"> 如同堃也学兄所引用的“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前后两句结尾字一仄一平)一样,民谚“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语言合辙押韵,朗朗上口,绝不像蹩脚文人的拽文。</p> 今年“秋尾巴”有点长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春天热得晚,奶奶便说“今年春脖子长”。今年北京冷天来得晚,我称“秋尾巴长”。似乎没人这么说过,算我的杜撰吧。</p><p class="ql-block"> 你看,快到入冬节气了,白天温度还在摄氏14度左右。绿树成荫,基本没变。银杏叶这北京秋天的标志物也没全黄。昨天去北京复兴医院,大楼围合中的高大银杏树绿叶葱茏,看不到秋天的影响。我住处附近木樨地昆玉河边,绿柳依旧。竹影婆娑,海棠果已落,叶子密不透风。连高大白杨树,叶子掉得也不多。会城苑街心公园老人们还露天打麻将呢。</p><p class="ql-block"> 我没有记录每年气温的习惯。但可比较的是印象。59年前的10月31号我结束在北京的“大串联”,登车返哈之前注意到,秋风把落叶集中到马路牙子,随风急奔。我披上带来铺盖的棉大衣还瑟瑟发抖。第二天回到哈尔滨,一下车,已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了。</p><p class="ql-block"> 今年秋尾巴长,是气候变暖的证据,还是偶然现象,不得而知。今年凛冽秋风少,是个原因。</p><p class="ql-block"> 由“秋尾巴长”想到人的老年,似乎与我们感觉也不一样了。小时候,70岁的老大爷、老奶奶已白发苍苍,伛偻龙钟。现在我们北里屯有学长80多岁,还骑自行车满北京跑,用镜头捕捉时代面影。我哈尔滨高中同学,近80岁的哈医大毕业生还每周出诊呢!至于我,从本单位退休后,又在荣宝斋受聘到70岁,那都不算事了。</p> 童语记趣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进入老人行列,每天基本上无所事事。看到孩子们为国事和工作操劳的身影,享受着孩子们奉献的美味,不由想起他们童年的趣事。</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的两个孩子都年过半百,外孙也近30岁了。他们成长中的大事,基本都忘了,倒是几句童语,时常萦怀,不免莞尔。</p><p class="ql-block"> 还是在劳改农场工作时,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平房。冬天没有暖气,大家想办法保暖。我的办法是,糊一张牛皮纸的窗帘,挂在卧室窗外,等于自造两层窗户。一天,我在屋地上糊窗帘。女儿(已上小学)和儿子在旁边看。我用俄语教女儿马克斯的语录:“外语是人生斗争的武器。”还没上学的儿子突然来一句“指导我们思想的是马斯克列宁主义。”这是那时候很流行的一句话。一个5、6岁的小男孩把“马克思”读成“马斯克”,所以我记到如今。</p><p class="ql-block"> 全家回到哈尔滨后,女儿读初中。一天,她放学时,我们在看电视。电视屏幕出现有关计划生育的广告。满屏都是襁褓中的新生儿,一片哭声。女儿一进屋,看到电视,说:"听取蛙声一片。"可能她课本选了辛弃疾的词《黄沙道中》,有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那“蛙”是名词,眼前孩子哭声“哇”是象声词。难得的是她反应之快,对得也巧。</p><p class="ql-block"> 有外孙后,我给他讲《张羽煮海》的故事。说书生张羽为见到龙女,把所有能烧的都烧了,海也没干,最后要烧自己的大腿,感动了龙王。我问外孙:“什么东西能把大海烧干?”他应口而答:“只有太阳。”且不论太阳能否烧干大海,只说孩子的想象力,还是超出我的预想。</p><p class="ql-block"> 孙女2、3岁时住石景山8楼。我抱着她看楼下,远处有交叉路口。我指一个方向说:“东奔西走。”问她另一条道呢,她说:“南来北往”。</p><p class="ql-block"> 孩子们长大了,未必能记住这些。但曾陪伴他们成长的老人却时时愉快地想起。一次过年时,外孙突然说:“尧舜陪伴听钟声。”这原来是他小时候,有一年过春节,儿子在日本留学,女儿在乌克兰驻在,只有外孙在身边。我写一首诗,有两句:“儿女两洋各西东,尧舜(外孙名)陪伴听钟声。”这诗我都忘了,孩子还记得。</p> 童语记趣又一例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在哈师院文史楼前后呆了9年。5年本科(因文革延期一年分配),2年研究生,2年中文系教师。</p><p class="ql-block"> 在中文系古典文学教研室担任78级宋代文学教学。82年秋,派我带一个小班到哈尔滨萧红中学(原七中)毕业教育实习。在学校支持下,把学生分配到各班去教语文、当班主任。</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小张同学提交一个疑难问题,对一篇作文的评分拿不定主意。我觉得这问题有普遍意义,就召集全体实习生开会研究。</p><p class="ql-block"> 问题是这样。小张担任一个初中班语文课教学。她布置了题为《母亲》的作文。大多数同学都写自己的母亲,写她们从事各行各业的劳碌及家务的辛苦。唯有一个同学写的是一棵大树。她把大树当母亲。秋天来了,树叶转黄,离开大树,随风飘逝。孩子写:“大树妈妈看到自己的子女随风飘走,她是多么心疼啊!”。</p><p class="ql-block"> 对这写法,小张有疑虑,觉得母亲就是孩子的妈妈,写树,有点离题。</p><p class="ql-block"> 我和大多数实习同学认为,童言可贵,这作文立意新颖,值得表扬。以拟人化写法,把母亲对孩子的爱借大树写来,生动感人。</p><p class="ql-block"> 意见统一了,小张给这篇作文评优等,而且在全班做范文讲解。</p><p class="ql-block"> 回想我文革中担任8</p><p class="ql-block">年高中语文教师,一篇这样充满童趣的文章也没遇到过,真遗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