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夜里没睡好，早晨起晚了。慌忙赶到社区医院开药，还好没过12点。挂号和缴费的窗口，还是只开了两个，每一列都五六人，于是随便选了右边那列。但很快发现，左边那列走得更快，于是又挪到左边。排在我前面的大姐说，她也正准备挪呢，没想到到医院开药这么费时间，早知道就直接在药房买了，这么麻烦，算下来也省不了多少钱，下次不来医院了。</p><p class="ql-block"> 如果可以不来，那何必要来。我也最怕浪费时间，来不过是因为药房买不到我需要的药而已。我抬眼望去，发现形势又发生了变化，我们这一列窗口里的电脑发生故障，这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于是又果断移到右列，只是大姐后面多了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太太。她扶着助行车，步履蹒跚，却没有家属陪同，每前进一步都很艰难。在快要走到窗口的时候，哗哗啦啦一阵响动，我前面地上落下几样东西，我一一帮她捡起来，有一个半个镜框大小的眼镜盒，还有一个中指长，小指宽的小布包，再就是缴费的单子。我刚把这些还到老太太手里，里面已经在催她靠前办理。她慢慢挪到窗口前，但还是不到位，刷脸器里我的脸在正中，我赶紧躲到她身后。她好不容易站好刷脸成功，又被告知医保卡里钱不够，需要补一块九毛钱。我心里咯噔一下，怕老太太没带现金，不知又要磨叽多久。就对工作人员说若她没钱我就帮她付。老太太充耳不闻，慢慢打开那个小布包，用手指慢慢掏，我看到有两三张叠得很小的蓝色十元和黄色二十元，又掏一阵，终于看到里面露出绿色的块票，于是提醒她，不料老太太赶紧护住钱包，对我怒目，像是我要打劫。我一下有点懵，才惊觉自己多管闲事。她拿出一张十元慢慢递进去，工作人员说，不是有块票吗？别人帮你还不领情，刚才帮你捡东西，还说帮你付钱，会要你两块钱吗？我反省主要是自己性子太急，怕耽误太多时间，热血就上头。</p><p class="ql-block"> 老太太依旧充耳不闻。重新掏出块票递进去。我的天，这无比漫长的几分钟总算要结束，但她却依然站着不动，窗里人的语气变得很不好，说你办完了就不要挡在那里，让后面的人办理吧。看着老太太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老太太身体不好，行动不便，真的需要帮助，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又警醒我，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已经消失殆尽，谁敢帮她？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p> <p class="ql-block">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秋多雨。夜里正读书，雨不知不觉来了。起初只是稀疏的几点敲打玻窗，继而绵密起来，淅淅沥沥。雨声像是连绵的问候，又像是不绝的回响，让室内不再寂静，与屋外有了来往。于是索性灭灯躺下，静听那一窗清润的雨声，甚觉欢愉，渐次入梦。</p><p class="ql-block"> 改天雨收山，得空去公园散步。冬天早到的脚步追红了绿叶，树下草丛里落了一大片，于是坐下来看那些红叶，拣选两片最漂亮的把玩，然后在镜头里定格，心里无比喜悦。几天以后重阳节，一群老人又聚会在这风景如画的地方。我也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十分开心。我们边观景边聊天，一直开心地走回家。</p><p class="ql-block"> 其实开心快乐本就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对另外一些人而言，却变得十分艰难。究其原因，欢乐与否，只在一念之间。曾听一友友聊起家里老人，老伴离世后随他们同住。照顾老人是责任所在，他们毫无怨言。但难以忍受的是老人对他们旷日持久的抱怨和指责，无论怎样对她好，她还是觉得有缺失，不满意。换句话说，你对她八分好，她就抱怨你还欠她两分。因不能对别人的付出、别人对她的好常怀感恩，导致她对这个世界的幸福感消失殆尽，随时带给家人的都是无尽的负能量，让身边人苦不堪言。</p><p class="ql-block"> 想起一个小故事，一户很贫穷的人家，男子努力奋斗改变现状。用了几年时间终于建好一间并不大的新家，在搬家的前一天突发地震，他辛苦修好的小新房被夷为平地，变成一堆瓦砾。村里乡亲都去安慰这一家子，男子去买了糖，很开心的发给大家吃。大家疑惑不解，男子却说，幸好是搬进去之前地震，否则一家人就妻离子散，为此，他无比感恩，无比开心快乐。房子塌了还可以重建，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到，“但是太阳，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辉之时”。 同样的事情，看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完全不同。</p><p class="ql-block"> 虽说天气渐冷，但发现今秋的桂花很给力，院子里的桂花树开了一茬又一茬，几天前都还闻过那种熟悉的香气，这香气像一把钥匙，开启了那些令人欢愉的关于桂花的美好记忆。大抵最真实的欢愉，多不是宏大的追求抑或喧嚣的场面，而是生活最平凡的细微之处，比如一杯暖热的下午茶，一缕拂过脸颊的清风，或是几滴偶然落在脸颊沁凉的雨点。就是这些瞬间，便可以在平凡的光阴里酿出那一点点回甘的蜜。如微风，如暖阳，带给我们最恬静的照拂。</p> <p class="ql-block">立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时间过得真快，不经意间，冬天便像一位远行客，风尘仆仆立在我们面前。又一年冬天来临，我竟然还在家穿着夏日的凉拖，像是对秋天恋恋不舍。</p><p class="ql-block"> 悄然无息间秋冬已完成交替。夏日喧嚣的虫鸣，连同秋日淅沥的雨声退去，沉入静寂的底色里。当玻窗上的白气渐渐散，冬日的景物会日渐清晰。枝干萧疏，大地苍茫，是另一种瘦硬的风骨，一个可收藏、可沉思，清冷的季节，同样值得人敬仰。</p><p class="ql-block"> 只是冬天出门会更冷些。小菜店关门一周，因家里老人病了。走路去更远的菜市买菜，路边曾经的酒店正在处理茶几和床头柜。小区旁边一家典当行也垮了，小区门卫正好收获一张比较周正的写字台。秋天过去，蚊子终于不那么猖狂，于是开始热心打理花园，把那些长歪的植物翻一面，让它们继续向着太阳的吸引，转过身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立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冬还未曾立在门前时</p><p class="ql-block">好多地方已经下过雪了</p><p class="ql-block">南方人身体里的那场雪还没有下</p><p class="ql-block">仿佛一生尚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寒冷的日子里炖一锅莲藕骨头汤</p><p class="ql-block">让热气爬满窗棂</p><p class="ql-block">若手脚还是那么冰凉</p><p class="ql-block">就去更南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秋天晾晒的衣裳被我收起来了</p><p class="ql-block">如同收起季节的波澜</p><p class="ql-block">不让它们在门槛外独自结冰</p><p class="ql-block">再独自绝望</p>